第118章 朱高煦和沐昕聯手對付朱有爋

  有燉並非完全說謊，朱高爔的確得儘快回宮，最後一次試穿禮服。

  到了乾清宮，老皇帝正在饒有興致地端詳一副字畫，朱高爔湊過去一看，是元朝謝楚芳所繪的《乾坤生意圖》。

  畫中，一隻蟾蜍藏身於車前草葉下，死死盯著正在肢解蝴蝶的螞蟻，隨時準備撲過去，上演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正準備進食的蝗蟲，蜥蜴悄悄隱身於一旁，已將其鎖定為獵物，正摩拳擦掌，打算飽餐一頓。

  柳梢下，樹蛙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捕蟬的螳螂，伺機而動。

  還有一隻黃蜂正對蜻蜓窮追不捨。

  看似生機盎然，實則是動物為生存捕獵殘殺，弱肉強食，血腥而殘忍。

  這是嫡母送給方孝孺的禮物，為何出現在這裡？朱高爔疑問叢生。

  「允炆跟咱說，燕王妃有意收買方孝孺，她倒是出手大方啊，看來你那個爹家底厚著呢」，老皇帝話裡帶刺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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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爺誤會了，此畫是母妃從妙錦那兒打劫來的，之所以去大本堂送禮，是為了請方先生對二哥嚴加管束，督促他多讀書」，朱高爔一臉輕鬆地笑著解釋道，「爺爺若是不信，可問有燉哥哥」。

  「咱知道你倆串通一氣騙人」，老皇帝對倆孫子之間的默契早已瞭然於胸。

  「爺爺，這副畫是母妃送給妙錦的，想不到妙錦居然轉手送人」，有燉苦笑不已。

  妙錦的親娘在生她時難產去世，從小到大，多虧長姐的關心、照拂，對燕王妃的任何要求都不會拒絕，有燉並不怪她。

  相反，只會更加疼惜、憐愛。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一千個人眼中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觀察角度不一樣，所看到的畫中世界也截然相異。

  也許，在周王妃和妙錦等人的眼中，這只是昆蟲在花叢間嬉戲的生機勃勃畫面。

  在儲位之爭中入戲太深，不經意間心已蒙塵，朱高爔瞬間警醒，在心中暗暗提示自己勿忘初心，不做只會爭權逐利的權力野獸。

  皇室爭鬥，雙方較量，點到為止，決不瘋狂地落井下石，陷入你死我活、冤冤相報的惡性循環，這是朱高爔為自己設定的底線。

  他相信，就算不像某些人那般無所不用其極，他也能取勝。

  「那還是物歸原主吧」，老皇帝將畫軸捲起來交給有燉。

  有燉遲疑了片刻，謝恩收下。

  試過衣服後，回到菜園，朱高爔笑著調侃道：「一幅字畫而已，想不到太孫如此在意，莫非他信不過方先生？」

  「也許是為了警告咱們休要妄想收買方先生」，朱有燉淡然一笑，「自己看重的人，擔心被對手搶走。」

  只可惜，太孫識人不明，方先生並非適合處理政務的實幹型人才。

  朱高爔將歷史上朱有爋做過的惡事跟有燉大致講了一遍，讓他小心提防。

  「看來他和太孫早有往來」，朱有燉深表認同。

  見有燉面露苦惱之色，朱高爔讓雲飛端來兩杯熱牛奶，勸有燉喝一杯，睡個好覺。

  可是，有燉撤了後，他自己卻興奮地難以入睡，接連數了兩千隻羊，仍毫無困意，只得讓雲飛煮碗餛飩，熱杯牛奶。

  飽腹之後，才稍稍有了些許睡衣，朦朦朧朧進入夢鄉。

  次日清晨，朱高爔被強行叫醒，手忙腳亂地換衣服，並吃了一盒小點心，喝了半杯牛奶，才在禮官的帶領下迷迷糊糊地出發了。

  按著禮官的示範，照葫蘆畫瓢，機械地跪拜起身，朱高爔整個人都是懵的，完全不曉得做了什麼，只是感覺周圍有很多人。

  叩謝老皇帝的賜婚時，朱高爔隱約發現朱允炆冷笑了一下。

  擔心太孫出損招搞破壞，朱高爔只得勉強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防範，幸虧整個流程結束，沒有發生任何大的意外，除了徐景彥不合時宜地哭了一嗓子。

  按說這種場合，徐景彥年齡太小，大可不必出現。

  可是，聽妙錦說，這小丫頭片子今兒比誰都醒得早，非要跟著，怎麼也甩不掉。

  儀式過後，雙方家長要在一起吃飯，魏國公徐輝祖去了吳縣督建吳王府，因此徐家只有徐增壽和沐雪夫婦到場。

  朱高爔的在京親友團，幾乎悉數到場，燕王、周王兩位藩王以及公主駙馬無一缺席，就連曹國公李景隆都盛裝出現，對著朱高爔一臉和藹可親的笑。

  看來便宜爹這幾天沒白下功夫，朱高爔回之義更為熱情燦爛的笑。

  在場的都是長輩，見人就要笑著行禮，朱高爔的臉都快僵了。

  交際應酬真是類似人啊。

  朱高爔熱切地盼著早點兒結束，趕緊回菜園補個回籠覺。

  趁著飲酒正酣之際，朱有爋竟然提出要去吳王府做客，還說為朱高爔帶了份驚喜。

  這人還真是不識趣，難道看不出吳王府上下無人歡迎他？

  朱高爔故意慢半拍回答，中間出現瞬息的冷場，但是朱有爋的興致絲毫不減，就那麼悠然自得地等著。

  臉皮比城牆還厚，朱高爔在心中暗罵道。

  「弟弟不會是不歡迎我吧？」朱有爋意味不明地輕笑著問道。

  「哥哥別多想，弟弟求之不得」，朱高爔略顯敷衍地回答。

  朱高煦見狀忙將朱有爋拉到自己身邊，笑嘻嘻地低聲道：「想去吳王府，得先過我這一關，酒得喝好了才能顯示出誠意，你看你，一杯酒都沒喝完，這哪兒成呢？來，弟弟給你滿上」。

  沐昕也湊過去幫忙，「是啊，有爋哥哥，你是當哥的，得多喝啊」。

  朱有爋被二人擋住去路，沒辦法追著朱高爔糾纏，十分掃興，偏偏朱高煦和沐昕不肯放過他，非要灌他喝酒。

  他們這一屋都是皇孫，沒跟長輩在一起，說起來話來無拘無束，勸起酒來，那絕對是不醉不休。

  朱有爋本酒不勝酒力，沒幾個回合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還想去吳王府，回去告訴紀綱，他若是敢去，讓紀綱放大黃咬他」，沐昕嘿嘿笑著，推了推死豬一般的朱有爋。

  大黃是紀綱飼養的獵犬，壯實靈敏，爆發力強，兇狠異常。

  沐昕天天拿骨頭套近乎，才略微打動它的心，不再追著他狂吠不已。

  自從有了沐昕這個得力助手，朱高煦辦起事來，那叫一個如虎添翼，酣暢淋漓，怪不得人人都想有個迷弟呢，用處真大啊。

  朱高煦頗有成就感地在心中感慨。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