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獲封吳王

  「這是你種出來的？」朱元璋捧著紅薯淚水練練，顫聲問道。

  

  「沒錯，爺爺，還有很多沒挖出來」，朱高爔笑著點點頭。

  最初的那塊紅薯只用於育苗，他分批次種植，幾乎把菜園所有的空地都種上了，一方面為了高產，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留秧苗。

  他準備用薯藤在室內過冬育苗，以備明年開春耕種。

  「恭喜陛下，這是大明的祥瑞啊」，黃亮不顧皇太孫的黑臉，跪到地上虔誠高呼道。

  「沒錯，的確是祥瑞啊」，朱元璋仰天長嘆，「真是上天垂憐」。

  「賞，有賞，賞什麼呢？」朱元璋搓著手凝眉思索。

  「爺爺，給我塊地吧，我能種出更多來」，朱高爔趁機提出請求。

  「好，好，這沒問題，先把郊外皇莊的一百畝地劃給你」，朱元璋樂得合不攏嘴，「允炆啊，爔兒真是你的福星啊，爺爺答應你的請求，把爔兒封為吳王」。

  朱允炆臉色大變，「爺爺，錢塘賦稅地……」

  「封地……」，朱元璋沉吟道，忽然靈光乍現，「東海瀛洲吧，實封東海瀛洲，讓他在那裡種地，試驗增產的法子，自行管理那裡的稅賦和衛所，允炆，你看如何？」

  朱允炆對東海瀛洲印象不深，只記得是沙島，有少數漁民在上面居住，處於未開發狀態，歸崇明縣管轄。

  朱元璋正在興頭上，見朱允炆沒表示異議，只當他是同意了，繼續說道，「以後王府建在崇明縣，在嘉定縣也行，允炆，你說呢？」

  朱允炆勉強擠出一絲笑，「崇明縣吧」。

  「也好，那就崇明縣的事務全都讓他管理」，朱元璋俯身把朱高爔抱起來，「爔兒，開發島嶼不是件容易的事，以後耕牛、種子、鐵製農具、修築堤壩都得朝廷出錢，得和你太孫哥哥打好關係」。

  「孫兒謝爺爺賞賜」，朱高爔木然道。

  從未想過崇明島成能成為自己的封地，還是實封，掌握稅收實權，幸福來得太突然，他被擊蒙了。

  「爺爺，紅薯蒸熟了」，朱靜宜端著一盆熱情騰騰的紅薯進來。

  「爺爺，我告訴你怎麼吃」，朱高爔趁機掙脫朱元璋的懷抱。

  他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不習慣被抱來抱去。

  「小滑頭，當然是用嘴吃」，朱元璋笑著輕嗔道。

  「爺爺，剝了皮吃」，朱高爔扮了個鬼臉，拿起一塊飛快放到朱元璋手上。

  太燙了！

  「來，一起吃」，朱元璋回頭招呼朱允炆和朱靜宜道，「黃亮，給惠妃她們每人送去兩塊」。

  郭寧妃去世後，郭惠妃代為管理後宮事務，朱元璋這是讓給後宮嬪妃送去。

  黃亮應聲下去吩咐宦官。

  「爺爺，真甜」，朱靜宜吃得忘乎所以，情不自禁地嘆道。

  「是很甜」，朱允炆不自然地附和道。

  軟糯香甜，入口即化。

  朱元璋一邊吃一邊仔細地端詳朱高爔，越看越覺得像朱標。

  「標兒啊」，朱元璋眼圈泛紅，不知不覺叫出聲。

  朱允炆和朱靜宜面面相覷了數秒。

  「爺爺，是不是想我父親了？」朱靜宜壯著膽子問道。

  「這紅薯是你們父親給爔兒託夢說的」，朱元璋笑意吟吟地看向朱高爔，輕聲喚道，「爔兒，你說是不是？」

  朱高爔猛地咽了一下，差點兒被燙死。

  眼中瞬間閃爍出淚花，他順勢點點頭，作痛不欲生狀，「沒錯」。

  這是什麼情況？！父親怎麼可能給他託夢？

  肯定是撒謊！

  肯定是騙人的！

  朱高爔再次聽到了朱允炆的心聲。

  朱允炆整個人都慌了，匆匆告退，朱靜宜以為朱允炆想起父親傷心過度，不放心地送朱允炆回東宮。

  屋內只剩下朱元璋和朱高爔。

  「爔兒，吳王這個封號意義非比尋常，你知道的吧？」朱元璋放下紅薯，正色問道。

  「孫兒明白」，朱高爔肅然答道。

  吳王是朱元璋登基稱帝前自稱的王號。

  朱有燉的父親周王朱橚曾被封為吳王，封地在杭州，後來遭到大臣以「錢塘賦稅地」為由反對，於是，朱橚被改封為周王，封地改為開封。

  現在，朱元璋將朱高爔封為吳王，明顯有著寄予重望之意。

  也許，離儲君之位更近了一步。

  第二天，下朝後，魏國公徐輝祖和他弟弟徐增壽一起來到乾清宮。

  朱元璋本意是讓他們分開來，便於更多地了解實情。

  不過，對於晚輩的婚事，他不想干預太多，只要他們自己你情我願，他都願意成全，因此，這兄弟倆一起來，也沒什麼影響。

  徐輝祖誤以為朱元璋想問妙錦小像之事，搶先把責任攬到國公府身上，擺明了是想息事寧人。

  「妙錦那些畫像，是家奴保管不力，掉落在外面，被幾個乞丐拾去」。

  朱元璋微微皺眉，這等小事也值得專門跟咱說一聲，徐輝祖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據微臣調查，這些乞丐之所以敢散步流言，說周王世子和妙錦私相收授……」徐增壽想為妹妹伸冤，卻被徐輝祖打斷。

  「是因為管家讓人打過那些乞丐」，徐輝祖搶話道。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朱元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單憑几個小乞丐怎敢隨意污衊國公府？」朱高爔恰到好處地提出疑問。

  「怎麼回事？」朱元璋沉聲問道，「誰說有燉和妙錦私相收授」，朱元璋一拍桌子，「閨閣女子最重名聲，是誰這樣居心險惡？」

  朱元璋看起來嚴厲，其實只是想表個態而已，並未想過深究此事。

  「據微臣調查，是府軍前衛的吳指揮出錢買通了那些乞丐」，徐增壽不顧徐輝祖凌厲目光的勸阻，執意說道。

  府軍前衛是為儲君訓練幼軍的衛所，直屬皇太孫管轄。

  「焉知不是那些乞丐隨意攀污？陛下，乞丐的口供信不得」，徐輝祖緊張得額頭冒汗。

  「真相如何，查一下就知道，你們別管了，咱自有安排」，朱元璋道。

  抬頭瞥見黃亮的示意，兄弟二人起身退出。

  朱元璋冷冷地盯著朱高爔看了片刻，盛氣凌人地問道，「你小子，想拐著彎地告狀」。

  朱高爔絲毫不亂，低眉順眼地答道，「爺爺，孫兒不敢，孫兒只是覺得妙錦不應該這樣被人欺負，壞了名聲，她只是想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有什麼錯？」

  「伶牙俐齒！」朱元璋冷哼道，「一個女子而已，允炆就算用了些手段，也算不得大錯，既然妙錦想嫁給有燉，咱便封她為世子次妃」。

  「爺爺」，朱高爔還想繼續爭辯。

  朱元璋阻止道，「對於儲君而言，最重要的永遠都是江山社稷，其他的都是小節」。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