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朱允炆和呂氏要露出馬腳？
雖然在朱元璋生病期間，朱允炆和呂氏表現得中規中矩，沒有任何疏漏，但似乎絲毫沒挽回朱元璋的好感。
朱元璋對朱允熥越來越重視，不僅讓身手不凡的宦官馬三保教朱允熥功夫，每天陪他打磨筋骨，還多次去大本堂突擊檢查朱允熥的學習情況，把對朱允熥的關心和重視顯露無遺，而將學業更為出色的朱允炆拋到一邊，不予理會。
而且，朱元璋還多次召朱允熥的舅舅常升和舅公涼國公藍玉進宮密談。
所有的跡象，似乎都表明，朱元璋有意冊立朱允熥為儲君。
朱高爔不關心這些大事，他只想長長久久地活著，享盡榮華富貴。
朱允熥當儲君也不錯，憑藉這些天積累的交情，也許將來能多給他些好處。
幾天後，西平侯沐英病逝的消息傳至京師，朱元璋悲痛萬分，輟朝三日，令沐英長子沐春護送靈柩回京。
根據奏報，沐英聽聞朱標去世的噩耗傷心欲絕，導致中風，數日後病逝。
沐英是朱元璋的養子，由朱元璋和馬皇后從小撫養長大，和朱標感情深厚。
朱元璋在劇烈的痛苦中，神情恍惚，拿著朱高爔的小肉手，直喊「標兒，標兒」。
這個老皇帝，少年父母雙亡，中年喪妻，老年喪子，人生所有的不幸都經歷了。
朱高爔整個人緊貼在皇爺爺身上，儘可能讓這位飽經滄桑的老人得到些慰藉。
數日後中午，朱元璋在東閣門召集群臣商議立儲之事。
劉三吾挺身而出，為朱允炆仗義執言，「皇孫世嫡承統，禮也。」
朱元璋沉著臉，沒吭聲，示意其他大臣踴躍發言。
藍玉、李景隆等武將和兵部尚書茹瑺等文官相繼表態，請求早立國本，但是沒有指明人選。
朱元璋心事重重地揮揮手，讓群臣散去。
朱允熥扶著皇爺爺回東暖閣休息。
「爺爺，舅公送給我一個小內侍，會些拳腳，皇爺爺，我能收嗎？」朱允熥問道。
「你如果喜歡的話，讓黃亮派人帶著登記一下，收下吧」，朱元璋溫和地回答。
「謝皇爺爺」，朱允熥的聲音中滿是感激。
朱元璋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朱高爔在一旁聽著，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清楚。
晚飯過後，朱允熥去偏殿讀書，東暖閣內只剩下朱元璋和朱高爔。
錦衣衛指揮蔣瓛前來回稟。
「查得如何？」朱元璋直接問道。
「沒發現任何異常」，蔣瓛回答。
「再多派些人手」，朱元璋思索片刻，沉聲道。
蔣瓛領命而去。
朱元璋在查誰呢？
難道是藍玉？
他剛送了朱允熥一個內侍，朱元璋是對此起了疑心嗎？
為謀生計，一些窮苦人家的男孩會自行淨身，由於宮廷對內侍需求有限，沒有門路入宮的「自淨奴」常常被權貴收為家奴。
藍玉此舉算不得多過分。
朱高爔苦思冥想很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便乾脆放棄。
四個月大的嬰兒，腦容量有限，想不通其中關竅，情有可原。
十餘天后，蔣瓛再次來報，仍舊查無所獲。
本以為朱元璋會不高興，沒想到竟然是一臉輕鬆。
事出反常必有妖，朱高爔覺得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朝，朱元璋突然下旨冊立朱標嫡長子朱允炆為皇太孫。
這個重磅消息，太炸裂了，很多大臣驚得目瞪口呆，久久反應不過來，就失態的莫過於藍玉。
差點兒沒當場反駁，幸虧被穎國公傅友德悄悄拉住。
沒搞錯吧？！朱高爔接連吐了好幾口奶。
皇爺爺也太能裝了！
真會演！
趕得上最佳男主角了。
幾乎騙過了所有人。
朱高爔擔心朱允熥會很受傷，沒想到，這哥們兒，因為朱允炆送給他兩支湖筆，而心情大好，壓根不在意儲君之位花落誰家。
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屋內藥味難聞，朱高爔想出去透透氣，在奶娘懷裡直往外撲。
奇怪，朱元璋基本上已經停止服藥了，目前以藥膳調養為主，乾清宮內怎麼還會有那麼濃的藥味？
徐妙錦見外面天氣晴朗，讓奶娘將他放到嬰兒車內。
正在院子裡轉悠，朱允炆迎面走過來，主動打招呼道，「妙錦，帶著高爔曬太陽」。
妙錦按規距行禮。
朱允炆趕緊伸手相扶。
這那鹹豬手碰哪兒呢？
異性行禮，伸手虛扶一下即可，懂不懂？！
真是萌新。
趁機揩油！不要臉！
朱高爔氣憤難當，恨不得將朱允炆直接踹翻在地。
徐妙錦，板上釘釘是我們家的，豈是你能碰的？
膽敢起賊心，削不死你！
朱高爔連踢帶哭，差點兒將嬰兒車掀翻。
朱允炆伸手去抱他。
身不由己啊！
朱高爔哭得愈發慘烈！
朱元璋聞聲走過來，將他接過去。
朱高爔立即雨過天晴，委屈巴巴地將頭貼在皇爺爺身上。
朱允炆一臉尷尬。
「沒事兒，允炆，過兩天弟弟就和你混熟了」，朱元璋安慰道。
朱元璋要親自培養朱允炆為人君的本事，因此，朱允炆除了回東宮睡覺，到東華堂聽名儒講解經史，絕大部分時間都跟在朱元璋身邊，形影不離。
原來，立儲之事跟自己的生活息息相關。
朱高爔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使盡渾身解數往朱允炆身上潑髒水，讓他當不成皇太孫。
為了讓朱高爔儘快接受朱允炆，朱元璋想了很多辦法。
比如，朱高爔最愛吃的奶棒，只有朱允炆能拿給他吃。
朱允炆不在的話，他就只能望眼欲穿地等。
英明一世的皇爺爺啊，怎麼會這樣糊塗？
您不知道朱允炆登基後是怎樣削藩的，我那便宜爹都被逼得裝瘋，湘王朱柏全家自焚。
朱允炆拿了根奶棒遞給他。
朱高爔起初沒想接的，可轉念一想，朱允炆的手不過是傳送奶棒的工具而已。
豈能因為不喜歡飯勺就不喝湯？
雖然工具噁心人，但為了奶棒，他忍了。
見朱高爔吃得津津有味，徐妙錦上前調侃道，「小不點兒，跟你太孫哥哥和好了？」
朱高爔不滿地白了她一眼，心想，還不是為了你！
徐妙錦說完，和朱允炆相視一笑，朱高爔看得心亂如麻，險些掉了奶棒。
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朱高爔急得團團轉，卻苦無良策。
最近滿意度上升速度有點慢，朱元璋病癒後只成功續命一次。
天氣漸冷，朱元璋帶著朱允炆檢閱各城門守軍回來，興致頗高，讓黃亮找人架起火鍋，吃涮羊肉。
這可是他的最愛，朱高爔在嬰兒車上歡呼不已。
然而，真到開吃的時候，卻發現根本沒他的份兒。
無論他如何獻殷勤，賣笑臉，就是沒人理他的茬。
遭到如此嚴重的無視，唯一的辦法只能是哭了。
醞釀好情緒，放聲大哭。
朱允炆轉身，「高爔，你也想吃？」
這不廢話嘛！
當然想吃。
「他沒長牙，吃不了」，徐妙錦嘟囔了一句，繼續埋頭吃肉。
這丫頭，心真大，你沒見我口水都流出來了？
朱高爔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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