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自證清白

  「是，師尊！」

  徐福立刻向楊凌微微鞠躬，隨後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待他再次出現時，已帶著老者的屍體站在了端木玉原先站立的位置。

  楊凌走進茅草屋，將屍體脖頸上的繩索取出。

  他輕輕展開整理了一番，隨後放在一旁，看向子嬰道：「這條繩索的作用，便是為了製造自縊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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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兇手的意圖便是讓可能前來調查的人發現它，進而聯想到房樑上吊掛食物的民間習俗，從而推斷出老者自縊的結論。

  那幾個仵作世家的年輕人雖學藝不精，但頭腦還算靈光，因此順理成章地推出了兇手想要的結果。

  如果他們能早點到達，那時死亡老者身上尚未出現顯著的屍斑，這樣的推斷無疑是非常合情理的。

  然而，兇手可能自己也沒有料到，他們對此事的輕視，導致調查被拖延了如此之久。

  隨著屍斑的出現，老者頸部那細微的刀口也被察覺，如此一來，兇手刻意留下的作案痕跡便失去了說服力。

  楊凌朝子嬰點了點頭，在確認子嬰完全理解了自己的意圖後，他才將繩索放到一旁，接著指給子嬰看老者脖子上的細小刀口。

  「你認為這是何種武器造成的傷害？」楊凌站起身，向子嬰詢問道。

  子嬰不由自主地走近一步，更加仔細地觀察那細小的刀口，隨後微微皺眉，揣測道：「我對武器知之甚少，但這么小的刀口，顯然不是大刀所能造成，倒更像是暗器，比如銀針之類的卑劣手法。」

  子嬰年輕且未曾習武，對這些並不熟悉，但他還是具備一些基本的常識，因此他的猜測並未偏離方向。

  「你猜得不錯，這確實是暗器，而且是一種南疆特有的暗器。」楊凌說道，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抬頭看向端木玉，繼續說道：「如果我沒猜錯，這種暗器應該叫做……」

  「九十六葉化骨針！」楊凌緩緩道出暗器的名字。

  「九十六葉化骨針？那是什麼？」子嬰首次聽到這種暗器的名字，好奇地看向端木玉問道。

  端木玉輕輕抿了抿嘴，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但在楊凌和子嬰的注視下，他不得不解釋道：「九十六葉化骨針形狀像柳葉，刺入皮膚後只會留下柳葉大小的傷口，但皮下會分散出九十六根針，刺向全身各處，令人瞬間斃命。」

  「如此利害的暗器！」子嬰聞言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這種暗器即便是對修行者也有致命效果，若是加持了靈力，甚至能讓人在極度痛苦中緩慢死去，其死狀與窒息而亡相似，表面看不出任何異常。」

  徐福也聽說過這種暗器，他看了端木玉一眼，繼續說道：「這種暗器唯有南疆才有，因其威力巨大，早已被端木家嚴禁製造，如今再次出現……」

  徐福的話意已經十分明顯，問題很可能出在端木家內部，畢竟能夠製造九十六葉化骨針的人只可能存在於端木府中。

  「此事與我無關，我可以立下道心大誓！」感受到楊凌的目光，端木玉急忙抬手準備立誓。

  楊凌並未阻止，看著端木玉立下誓言後，才挑眉說道：「端木少主，請帶我們去見那位能夠製造九十六葉化骨針的端木族人吧！」

  老者的真正死因已經查明，接下來的調查方向便是順著九十六葉化骨針的線索進行。

  「是，先生！」端木玉聞言立刻點頭應允。

  他此刻只想儘快返回城內，若非昨日偶遇子嬰，他甚至都不會插手城外老者的事情。

  他自然不知道老者的死因，但為了自證清白，他也想儘快回家。

  九十六葉化骨針確實是端木家的不傳之秘，且多年前已被嚴禁製造。那位端木家的老先生近年來也未曾再製造過此類暗器。

  當楊凌、端木玉等人找到那位老者時，他正在自己的宅院中垂釣。

  這老者的垂釣方式頗為奇特，別人的魚鉤都是彎的且掛有餌料，而他的魚鉤卻是直的，且空無一物。

  幾人回到端木家，找到老者的宅院時已是正午。老者手持魚竿，嘴裡叼著煙杆，似乎正在小憩，顯得格外悠閒自在。

  楊凌站在一旁，並未上前打擾。

  而徐福和端木玉則顯得頗為積極，爭著要上前叫醒老者。

  「宏叔，快醒醒，我們有事找您！」端木玉比徐福快了一步，走到端木宏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說道：「您快點起來吧！」

  端木宏雖在端木家隱居多年，未曾見過外來者，也未曾出過門，但楊凌被請到端木府的消息卻早已傳遍全府。

  端木宏自然也不例外，但他對外界的消息和變化一向不感興趣，無論來了誰，他都同樣漠不關心。

  也正因如此，當端木玉因楊凌而打斷他的午休時，他顯得頗為不滿，坐起身來，臉色並不好看。

  「找我什麼事？」端木宏瞥了楊凌等人一眼，聲音中透露出不耐煩。

  楊凌並未說話，而是將臨行前從老者體內取出的九十六葉化骨針扔在了端木宏面前。

  端木宏在端木家地位顯赫，靈氣復甦後，他的修為更是達到了人間境七重，是端木家的重要人物，因此他平時對端木玉這些小輩並不客氣。

  楊凌容貌年輕，與端木玉相仿，雖名聲在外，但端木宏內心仍將他視為與端木玉同輩。

  因此，當九十六葉化骨針被扔到面前時，他感到有些不滿，因為在端木家，他從未受到過如此輕浮的對待。

  端木玉看出端木宏有些不悅，立刻上前笑道：「宏叔，這是我們在一具屍體中找到的九十六葉化骨針，看起來很新。南疆除了您，無人能製作這種暗器。我們想問問……」

  「南疆無人能製作這種暗器，所以你們懷疑那具屍體是我弄出來的？」端木宏打斷了端木玉的話，他本就心中有氣，又聽到端木玉的懷疑，更是怒火中燒。

  「您誤會了，宏叔！」端木玉早已預料到這樣的結果，所以聽到端木宏發脾氣時並不意外，反而更加耐心地走過去，笑道：「我們只是找不到線索，所以想來問問您，是否知道還有誰會製作這種九十六葉化骨針？」

  端木玉的問題問得十分委婉，給端木宏留足了面子。

  但端木宏並不領情，他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是來做客的，喝了茶就趕緊走；如果是來找茬的，就趁早滾蛋！」端木宏說著，將石桌上的茶水往前一推，冷淡地說道。

  他說這話時，似乎有意無意地看了楊凌一眼。

  徐福和端木玉都注意到了這一點，楊凌自然也不可能沒看見。正是因為看見了，他才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徐福見狀，立刻跟了上去。

  「這一枚九十六葉化骨針是不是從你這裡流出去的？」楊凌將端木玉手中的九十六葉化骨針扔到端木宏面前，冷冷地問道。

  端木宏本已坐下，他以為說了重話這些人就會被端木玉帶走。

  然而，他這次高估了端木玉的影響力。

  楊凌從來都不是任何人能輕易左右的，即便端木玉是整個南疆，甚至是整個天下都未曾出現過的奇才，也不足以在他面前囂張跋扈。

  「你問我就要回答嗎？你以為自己是誰？還想在我端木……」端木宏臉上露出嘲諷的神色，正準備反唇相譏。

  然而，話未說完，他就感到一股無法匹敵的壓力撲面而來。

  端木宏並未看見楊凌有任何動作，卻突然感到呼吸不暢，腦部迅速充血，仿佛馬上就要窒息而死。

  端木玉嚇得不敢說話，端木宏更是無法動彈，只能用眼神向楊凌求饒。

  他從未遇到過如此強大的人，對方甚至未動分毫，就能掌控他的生死。

  這樣的人，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超越了人類的範疇。

  「現在可以回答了嗎？」楊凌冷冷地看著端木宏，淡淡地問道。

  「可以，我說！」感受到楊凌的威壓，端木宏立刻點頭應道：「我最近沒有製作過九十六葉化骨針，但是……」

  他似乎害怕楊凌認為他在撒謊而再次出手整治他，於是喘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九十六葉化骨針並非只有我一人會製作，當初製作時……」

  田家小姐與我緊密合作，從圖紙設計到九十六葉化骨針的選材，每一步都離不開她的悉心指導。在我遇到難題時，也是她伸出援手，幫我攻克難關。可以說，九十六葉化骨針的真正締造者，非她莫屬！」

  面對楊凌如炬的目光，端木宏只覺壓力山大，恨不得將一切和盤托出。

  在楊凌這樣的強者面前，他不敢有絲毫隱瞞。

  他甚至覺得，如果楊凌想探知更多，恐怕會不惜一切手段。

  但幸運的是，為了兩家的顏面，楊凌並未這麼做。

  端木宏的猜測並不錯，楊凌的確有這樣的實力。

  只是，直接窺探他人記憶需要藉助符篆，且會對被窺探者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

  這樣的手段，無疑會徹底撕破端木家與他的和睦關係。

  而端木家待他如上賓，他自然不願如此行事。

  「田家小姐究竟是何方神聖？」楊凌的眉頭緊鎖，目光轉向了一旁的端木玉。

  端木玉提及田家小姐時，神色顯得有些複雜，似乎有難言之隱。

  「田家，難道是農家？」徐福在一旁插話，疑惑地問道，「你們端木家，似乎是墨家吧？」

  「墨家？農家？」楊凌的思緒飄回，想起了前世曾看過的《秦時明月》。

  在這個世界，他從未遇見過墨家或農家的人，一度以為那些只是動漫中的虛構。

  「師尊，您有所不知，這世間有許多奇人異士，他們各自組成隊伍，行俠仗義，因此有了百家爭鳴的傳說。各家的領導者都被尊稱為夫子，於是諸子百家的名號就這麼流傳開來了。」徐福為楊凌解釋著諸子百家的由來。

  楊凌雖然知道這不是諸子百家真正的起源，但此刻並非糾結這些的時候，他並未多言。

  「徐福大人，您聽聞的江湖傳言似乎有些混亂。」端木玉看了徐福一眼，欲言又止，卻被端木宏打斷。

  「大人，田家小姐已離開端木家多年，她的所作所為與端木家無關，請您不要因此遷怒於我們。」端木宏說著，竟跪在了楊凌面前，神色凝重地懇求道。

  端木玉看著端木宏的舉動，心中明了。他嘆了口氣，解釋道：「田家小姐是田家被滅後，由我們端木家撫養長大的。我父親看她年幼無依，便將她留在身邊。我們一直將她視為家人，但她十歲那年選擇了離開南疆。」

  「十歲就離開了？」楊凌好奇地問道，「那她離開了多少年？」

  「細細算來，已有十年了。」端木玉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楊凌看出端木家對田家小姐的關注並未因時間的流逝而減少。

  他並未點破，只是招呼徐福一聲，轉身離開了端木宏的宅院。

  「宏叔，我先告辭了。」端木玉心中不安，擔心楊凌看出了什麼，急忙追了出去。

  「好，你快去解釋清楚……」端木宏的話音未落，端木玉的身影已消失在視線之中。

  田家與墨家本是世交，在楊凌前世的記憶中，他們曾攜手對抗暴秦。

  然而在這個世界，田家卻遭遇了滅頂之災。

  回到宅院後，楊凌提筆描繪出蓉兒的畫像。徐福和端木玉跟了進來，徐福對楊凌的畫技讚不絕口，而端木玉則神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這就是那位田家小姐？」楊凌將畫像遞向端木玉，故作不知地問道。

  端木玉心中驚訝於楊凌如何輕易畫出蓉兒的畫像，但他並未表現出來。「蓉兒怎麼會是田家小姐？」徐福也疑惑地問道。

  「蓉兒？」端木玉沒有回答楊凌的問題，而是轉向徐福，「她現在還叫蓉兒？」

  「你怎麼知道蓉兒？」徐福說到這裡，突然意識到不對，轉頭看向楊凌。

  楊凌沉默不語，只是淡淡地回應端木玉：「她的確是蓉兒，但至於是不是你們家的蓉兒，還不得而知。」(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