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以操縱人心為樂的人
萊昂三人從城市銀行出來後就一起回到了萊昂的家中。
剛進家門口，詹姆斯便迫不及待地問道:「萊昂，米勒怎麼就同意了你的要求？不僅不追你貸款，反而又貸了一筆給你。
「那張《關於由聯邦政府成立一家非盈利性質的託管監護人資金的銀行》的文書他看都沒看就相信了？
「而且你是什麼時候取得CPS和AARP的回函的？」
萊昂說聖瑪麗養老院名單，以及米勒說萊昂回函有假的時候，都是靠近對方非常小聲說的，詹姆斯沒聽見。
所以他很好奇萊昂是怎麼讓米勒態度瞬間轉變的。
「也難為你把文書的名字記得這麼全。」萊昂笑著道。
「做律師的哪有不能記不全東西的。」詹姆斯推了推眼鏡，「我把所有法條都背過了，文書標題這點字聽過一遍記得不是問題。」
萊昂微微一笑，從公文包中掏出那兩張回函遞給詹姆斯:「這張CPS兒童保護組織的回函，是以前我給他們捐款時他們的感謝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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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張AARP米國退休人員協會的回函，是複印我的鄰居史密斯大爺的會員證明。」
詹姆斯接過仔細一看，CPS那張回函上面寫著「感謝萊昂先生對加州孩子們的10美元捐贈，孩子們會為你祈福」。
而那張AARP的回函上面是一個叫「史密斯·萊恩」的老人的會員證明，上面還有他的會員編號及入會信息。
看著萊昂，詹姆請教道:「米勒怎麼就這樣相信了？他為什麼不驗證？」
「他並沒有相信。」萊昂請詹姆斯和加里森坐下，從屋裡接了三杯水放在他們和自己身前。
「但是信與不信都不是重點。回函的真實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米勒相信我可以促成此事。
「談判嘛，就是人與人之間互相欺騙的藝術。誰演的真，誰能找到對方的弱點，誰的承受能力強誰就能贏。」
「如果他沒妥協呢？」詹姆斯問道。
萊昂的眼神變得深邃:「那就想方設法讓這件事情變成像真的。詹姆斯，為什麼米勒會畏懼我們？因為我們真的能把這件事情辦成。
「你說如果我讓你去找你的老師安德魯律師，向他說明如今普遍發生的被監護人財產被吞併的事情並請他發聲，你猜他會不會對此感興趣？
「就算他沒有興趣，那些急於成名的人權律師、商業律師都不會放過這個刷名聲的機會。
「幫助弱者反抗不公，這是絕對的政治正確。只要把這件事情的詳細卷宗加上我得到的一些證據散出去，那麼無數的律師會前仆後繼的站出來刷聲望。
「到時候作為開啟了這個潘多拉魔盒的米勒最好的下場也是灰溜溜的滾蛋，離開他奮鬥多年的城市銀行。」
詹姆斯有些疑惑道:「既然有這麼多人會對這個感興趣，為什麼沒有人去做呢？」
「當然是因為風險，掀開這個蓋子意味著要和這個利益鏈條上所有的人作對。
「不管是銀行、那些捕獵失能行為能力的失孤老年人的機構，還是一些與此相關的組織都能從中獲取大量利益。
「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沒有足夠的決心和膽量是不會去做這件事的，說不定還沒開始推動人就沒了。」
「那你還想讓我去找安德魯老師，把他置於危險的境地，萊昂你也太...「詹姆斯有些生氣。
萊昂打斷他道:「詹姆斯，你的老師現在可是代表聯邦政府和AT&T打官司。聯邦政府還指望他能肢解AT&T呢，當下誰敢在聯邦政府眼皮子底下惹他？
「而一旦有人對你老師出手，這些陰暗的事情便暴露在陽光下，會如雪花一般消融，沒有人會傻到將這些事放到聚光燈下炙烤。
「而且誰說我要真的去做了？我給米勒種下了懷疑的種子，只要讓他相信我能做到並且會去做就好了。」
至於怎麼讓米勒相信自己敢冒著得罪那麼多利益集團的風險行事，萊昂的殺手鐧就是——眼神。
他的眼神模仿的是前世認識的一個富家大少。
這位大少名聲極差。但是他不喜歡女色，也不喜歡錢，只喜歡玩弄人心，是個異類。
據說他年輕的時候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在酒吧甩出幾疊百元大鈔，讓一些個女酒托和一些牛郎、以及撈女互相抽耳光，誰挺到最後誰就能拿走所有的錢。
一次就有幾萬塊，足以讓很多人知道自己可能會被扇的暈過去，還是要參與。
哪怕最後只有一個人才能拿到這些錢，但是他們還是義無反顧。
等到年齡漸長，這位大少開始不滿足讓人互扇耳光的這種低級趣味，發展到用錢引誘別人去犯罪。
他會對某些缺錢的人設下一大堆誘惑，以錢為驅動最後將其送進監獄。
到了後來他又覺得沒意思了，這傢伙又玩起了網際網路金融，
當時的網際網路金融風起雲湧，湧現了一大批企業。而這位大少自然也緊隨前輩號召，搞出了一場龐氏騙局。
他倒不是為了自己賺錢，因為他家非常有錢。
所以別人投來的錢他沒有自己轉走，而是都投入到其他的一個個不同騙局中，讓更多的人受害。
他不喜歡錢，但是喜歡用錢玩弄人心的感覺。
據說那些抽耳光贏了錢的人，在聽說他搞網際網路金融後都把錢又投回了他的公司，因為他們知道這位富家大少不在乎錢，不會騙人。
結果顯而易見，他送出的錢又加倍的回來了。
因為這些人不止是把從他那贏的錢投進去了，甚至很多人跟家裡借錢往裡投，搞得老本都沒了。
有的甚至借錢投了他的網際網路金融公司，因為他給的利息高。
這讓這位富家大少笑了好久。他享受的是別人情緒大起大落，更享受別人崩潰的神情。
用他的話說「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魔鬼，最美的瞬間就是這個魔鬼被釋放出來的那一剎那」。
他說這種感覺讓他無比沉醉。
後來他因為龐氏騙局被抓的時候，警方並沒有在他名下搜出多少資產。
這讓很多被騙的人替他求情，認為他不是騙子，希望把他放出來繼續經營公司。
萊昂至今還記得他聽到這些話時那張狂的笑容，以及那對世界無聲的嘲諷。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