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將他從天堂拉到地獄

  1月23日，星期一。

  早上9點50，萊昂特意稍微提前一會到達了洛杉城市銀行。

  在說明了來意之後，萊昂被前台引到一個小會議室。

  看到會議室里沒人，萊昂就坐到了椅子上開始閉目養神。

  在過了接近半個小時之後，萊昂才等來了一個看起來頗有威勢的白胖中年男人。

  「不好意思啊，在忙一些事情，要不要來杯咖啡？」來人露出笑容道。

  萊昂定睛打量著此人。

  只見他一副地中海髮型，卻打理得油光發亮。一身高檔西裝掩藏不出凸出的小肚子，這讓他看起來有些像一個小丑。

  但是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卻顯示出他不是個一般人。

  搖了搖頭，萊昂道:「不必麻煩了，我今天是來談凱撒·亞歷山大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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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胖中年男人點了點頭，坐到了萊昂對面的位置上態度隨意地說道:「你是萊昂·艾利克斯吧？洛杉磯大學的高材生。年輕有為，可真是讓人羨慕啊。」

  他的表情有些唏噓，面上堆起和藹地笑容，伸出右手打招呼道：「我是洛杉磯城市銀行的信貸部經理米勒，預祝在以後的日子裡合作愉快。」

  聽到米勒的話萊昂聞言直接被噁心到了，也沒握住他伸過來的手。

  什麼叫合作愉快，你管讓我背貸這操作叫做合作？

  而且看米勒似乎吃定自己的語氣，讓萊昂感到很是不舒服。

  調整了一下情緒，萊昂堅定地說道：「米勒經理我要糾正你一點，這筆錢是凱撒借的而不是我借的。

  「我和凱撒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所以我沒有承擔他這筆貸款的道理。」

  這筆貸款萊昂肯定是不能承認的。凱撒借的貸款怎麼都應該落不到他身上。

  收回了伸出的手。米勒也沒有在意萊昂的態度，而是拿出了一疊文件笑著遞給萊昂:「別急，別急，看看文件再說。」

  萊昂接過一看，這些都是凱撒借款時親筆簽名的文件，以及凱撒贈予萊昂報社股權和兩間辦公室的轉讓書。

  凱撒的筆跡萊昂還是熟悉的，這些確實都是真的。他相信城市銀行也不可能在這種地方作假，不然他們的信譽就會崩塌。

  見萊昂看完米勒隨即說道:「萊昂，這些你承認都是凱撒簽的吧？」

  萊昂沒有反駁，只是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米勒。

  見到萊昂的樣子米勒呵呵一笑:「萊昂啊，你還年輕。這個社會呢不是講道理的，而是講法律的。

  「我們城市銀行也是依照法律做事，從來不會亂來。凱撒的簽名無論你是否承認，這些都是事實。」

  微一停頓，米勒拿起凱撒簽的文件甩了甩:「看來我們的高材生對法律不太熟悉。凱撒是你的監護人，他有著處理你財產的權力。

  「你本來就繼承了你父親的一部分股份，所以以報社為主體的貸款你也是有份的。

  「而且凱撒後來將他自己在報社的股份，以及辦公室的產權轉讓給了你，這就形成了利益關聯，你也有替他償還債務的義務。

  「現在你可是《洛杉磯經濟參考報》報社的唯一控制人，報社的貸款你總不能不還吧？」

  見萊昂依舊不回答米勒笑道:「這樣吧，你可以去諮詢律師看看我說的有沒有問題。

  「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把凱撒找回來讓他償還貸款，另一個就由你來償還。

  「當然，我知道你可能會一時想不通無法接受。這樣吧，你還年輕，需要多一點時間。

  「我就給你三個星期的時間好好考慮，我們們三個星期後再談。」

  萊昂點了點頭，拿著米勒給的全套文件的複印件皺著眉頭走了。

  米勒看著萊昂離開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微笑著從柜子里拿出一張黑膠唱片放入唱片機的唱盤中，將唱針壓上，動作嫻熟且優雅。

  片刻後，悠揚的音樂響徹辦公室。

  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天賜恩典，如此甘甜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

  我等罪人，竟蒙赦免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m found

  昔我迷失，今歸正途

  was blind， but now i see

  曾經盲目，重又得見

  ..

  Bright shining as the sun

  光明普照，如日不晦

  We ve no less days to sing god s praise

  萬眾齊聲，讚美上帝

  Than when we first begun

  綿延更替，直至永生

  ...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了沉浸在音樂聲中的米勒。

  關掉音樂的米勒接起電話，聽到電話里的聲音後他沒好氣地說道:「馬丁啊，每次我聆聽主的福音的時候你都會打斷我。」

  對面的馬丁呵呵一笑:「米勒你這傢伙，每次幹完缺德事就要聆聽主的福音，讓主知道你做的事情還不得讓你下地獄。」

  「主會保佑虔誠的信徒，哪怕信徒犯億點點錯誤。」米勒說著轉移話題道，「馬丁你這傢伙找我有什麼事。」

  「今天見到我們的新上帝了？」

  米勒點了點頭道:「是位優質的上帝。他以後一定能為我們賺不少錢，我想我們的養老錢又要增長了。」

  「真是令人興奮的消息。」電話對面的馬丁舉起酒杯。

  「米勒，其實我一直很納悶你為什麼每次遇到這種大學生都要親自出面。

  「就這點貸款金額哪裡值得你親自上場，有這時間不如物色一些新的目標。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你不懂。」米勒眯起雙眼，雙手抬起張開懷抱，「親手將這種天之驕子從天堂拉到地獄，會讓我產生無限的滿足感，這種感覺讓我沉迷陶醉。」

  「你高興就好。」電話那頭的馬丁暗道米勒真是個變態，讓他有點心裡不適，連忙轉移話題道，「今天那位上帝有沒有反抗？」

  米勒微一沉吟:「沒反抗，也沒順從，非暴力不合作吧。不過我想我們的上帝會接受的。

  「而且馬丁，我這是在教他認識社會的殘酷，這樣才會更快的成長。我這是在當他人生的領路人，為此我願意承受罵名。

  「生長在象牙塔的大學生第一次面對社會就遭遇了沉重的打擊，一定會憎恨這個世界吧？

  「我給了他三個星期的時間讓他去尋找辦法，他會承受怎樣的煎熬呢？

  「這位天之驕子會不會從飽含希望，到深層次的絕望呢？這種心靈的崩塌同樣讓人沉醉！」

  言罷米勒陶醉般的深深吸了一口空氣。

  「你看著辦就行，別玩的太過了。」馬丁暗罵變態。

  他是個律師，和米勒合作只是想賺錢，但米勒這種喜歡玩弄人心的變態行為還是讓他很難接受。他馬丁·塞維斯，這輩子只想搞錢。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