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羊姥姥茶餐廳

  萬言走近電丸街當下唯一一家還開著的店，招牌上【羊姥姥茶餐廳】幾個大字閃閃發光。

  招牌看上去不是霓虹燈，而是造價更高的LED燈牌。

  在LED燈的下方，店門的旁邊，貼著一張手寫的小小告示：

  【營業時間：12:00～24:00，全年無休，如不營業另行通知】

  【免費單人套餐：如果您在本地沒有收入，遇到困難，可以來小店，告訴店長來份L套餐，您吃完後可以直接離開，在以後您有了能力的日子裡，記得幫助一下身邊需要幫助的人，讓溫暖一直傳遞下去，謝謝！】

  

  萬言眼睛亮了，摸了摸肚子，推開大門進去，一股空調的涼意襲來，但與氣溫相反的，是茶餐廳內的人聲鼎沸。

  店內不大，擺了七八張桌子，桌子與桌子之間間隔也很擠，不同桌的人幾乎是背靠背坐著。

  萬言七拐八繞，最終在店裡最深處僅剩的一張空桌坐了下來，桌子旁邊就是連著後廚的收銀台。

  收銀台里並沒有人，可能是正在後廚忙碌。

  收銀台背後的牆上同樣掛著一面【羊姥姥茶餐廳】的招牌，看上去像是電子水墨屏，招牌上除了店名之外，竟然還有一個黑白的火鴿公司LOGO。

  在落座的過程中，萬言有留意到正在吃飯的食客們。「怎麼看上去都像是這條街上店裡的店員？」

  不少人身上赫然穿著背後印著店名和LOGO的工作服。

  一邊等待著羊姥姥店長從後廚出來，好舔著臉去要一份L套餐。

  另一邊則悄悄豎起耳朵，聽店裡食客們吃飯時的交談。

  食客甲：「不知道誰有福氣娶店長哦，如果是我的話，在花火大道都能橫著走了。」

  食客乙：「就你那歪瓜裂棗的樣，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店長真要結婚，那也肯定是找我這樣的戰鬥職業者。」

  食客甲：「你還說我？因為膽子太小，連一次深淵碎片都沒下過，我不說是誰」

  萬言：「……」

  萬言：「光看一會兒我要白蹭的免費單人套餐，這店長至少很善良。就是不知道長相如何？」

  萬言還想多「偷聽」一些信息，聽到一陣「噠噠噠」的聲音，後廚的門帘被打開了，一個人從後廚走了出來。

  萬言整個人愣住了，睜圓了雙眼。

  確切地說，是一具人型機器人從後廚走了出來。

  她的身體由晶瑩細膩的白色陶瓷樣材料構成，富有線條美感，彷佛一架文藝復興時期的精緻雕塑。

  在白色陶瓷的覆面下，能看到嵌入的複雜能量紋路，不斷有細微的電流在其中穿梭。

  行動之間，傲人的雙峰聳立，宛如兩座被白雪覆蓋的山峰，飽滿而挺拔，把光纖的映照下，折射出迷人的光澤。

  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眼睛，眼窩裡像是有兩團火苗在跳動。

  萬言的視線移到她的臉上，不禁感到些許惋惜。

  那面容竟與身體如出一轍，同樣是瑩潤潔白的陶瓷材質。一張無瑕的面甲嚴絲合縫地覆蓋著，毫無人類肌膚的柔軟質感與溫度，冰冷且堅硬，每一處線條都規整得如同精準計算的幾何圖形，沒有絲毫生命的靈動與彈性，清晰地顯示出眼前這位並非有血有肉的人類，而是一台充滿科技感的機器人。

  萬言正在琢磨該怎麼準備站起身來開口，機器人店長直接張嘴問他，介於高音和中音之間很有韻味的聲音：「一份L套餐？」

  「嗯。」

  萬言云淡風輕地點點頭，顯得像是兩個早已相熟的老友在交談一般，背後悄悄滲出來一些薄汗。

  店長接到單，先將手上的幾盤做好的食物上給對應桌子的客人，萬言看到每一桌的客人都對她有說有笑。

  送餐到最靠近店門的那桌時，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機器人店長連連擺手，似乎是拒絕了對方的什麼無禮要求。

  萬言認出來，那桌都是這條街上其他店的店長，看他們的臉上似乎都帶著一些失落和懊喪。

  送完餐，機器人店長又掀開布簾回後廚了。

  這時想跟機器人店長結婚的倆個食客又在小聲嘀咕，萬言集中精力，使勁聽到隻言片語：

  「……羊……店長……漂亮……顏粉……舔狗！」

  萬言一陣無語，「竟然不是圖人家心善有店，而是有特殊的機性戀XP。不知道是藍星人的特點，還是下城區口味獨特一些……」

  隔了不一會兒，機器人店長又從後廚出來，手上拿了一個餐盤走到了萬言旁，轉手把餐盤放到桌上。

  萬言還是儘量語氣平常地說「謝謝～我會儘快……」

  話說到一半，機器人店長的瑩白食指豎起來，停在了萬言嘴前，堵住了他沒說完的後半句。

  「趕緊吃完，吃完趕緊走，店要打烊了。」說完就轉身又回後廚了。

  「……好」

  萬言心裡有一些奇怪：「一面免費給飯，一面說話卻這麼冷漠到近乎無情。」

  「還有，現在離24點還有段時間，怎麼就要打烊了？」

  「不管她是怎樣的人，有錢了第一時間來還。」

  然後萬言才留意到桌上的餐盤，頓時驚了。

  原以為免費的套餐，可能是比火鴿連鎖酒店裡更低級的營養膏。

  沒想到，竟然是原生食材做成的料理，至少看上去像是。

  萬言拿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實沒看錯：一碗番茄炒蛋蓋澆飯，一份清炒時蔬，一小盅海帶排骨湯。

  番茄的酸甜和雞蛋的清香，在香料的調和下，匯聚成一股無法抗拒的香氣撲鼻而來，瞬間刺激著他的味蕾，讓他的口水不受控制地分泌，原本並不明顯的胃部灼燒也像是在火燎一樣。

  他趕忙抄起筷子，沒顧得考慮藍星怎麼也用筷子，已經迫不以待地開始扒拉這些飯了。

  第一口番茄炒蛋裹著米飯入口，全部味蕾仿佛都綻放了一樣，番茄的酸甜蛋汁浸滿還帶點焦黃的雞蛋，被湯汁澆透的米飯，帶著一些油脂的清香。

  萬言迅速將所有食物一掃而空，吃完後感覺還有一些不夠，把餐具中的湯汁也都沒放過。

  他摸了摸肚子，感覺確實只吃到六分飽，這才抬起了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滿屋子的食客全都不見了，仔細回想一下，似乎剛才自己全情吃飯的時候，身邊的人陸陸續續起身走了。

  「怎麼回事？」

  回過頭來，幸好餐廳里還有機器人店長，她此刻正坐在收銀台里，一雙火紅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著萬言。

  如果不是店長身上沒有弱點標記，萬言都有點懷疑對方下一秒是不是要攻擊自己了。

  機器人店長還是一副三無語氣：「吃完了？趕緊走。」

  萬言摸摸肚子，舉起手說：「呃……還能再來一份L套餐嗎？」

  說完有點不好意思，他又掏出次元袋說，「我這有一個次元袋打不開，但是裡面肯定有東西，打開以後我最優先還你錢。」

  機器人店長沒有搭話，眼光在次元袋和萬言的臉上來回了幾次，最終還是轉過身準備去後廚。

  突然之間，店門被人哐得一下推開。

  「小羊姐姐，血刃提前啦！最前面一個打頭陣的雙花紅棍，馬上就要進來店裡啦！」

  幫萬言進電丸街的小蘿莉突然喊叫著沖了進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