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不是他
「點到為止，你可別急眼。」
看著殺氣騰騰的酒徳麻衣，路明非先發制人，一把拿下道德領域的高地。
他默默後退，然後將蘇恩曦護至身前，酒徳麻衣看著他的無恥舉動恨不得把滿口銀牙咬碎，沖天的怒氣在看到路明非冰冷的眼神後卻陡然散去，她頹唐地嘆氣。
「我去換身衣服，薯片你跟他慢慢聊。」
然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殘破的房間內只剩下路明非和蘇恩曦面面相覷。
「她是怎麼回事？眼睛冒火身上放電也就算了，怎麼還能和異形一樣身上長鱗片呢？還有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我的？」
「能不能慢慢來，那麼多問題怎麼可能一下說完。」蘇恩曦撿起丟在地上的外套，拍了拍上面的灰塵然後遞給路明非。見她沒有敵意，路明非這才平復體內暴動的氣血，體表的青黑經絡逐漸淡化。
「換個地方，這裡被你倆打的全是灰。」
路明非見真相就在眼前，也就不急於一時，他沉默一瞬然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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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這算不算打贏了。」
蘇恩曦知道路明非惦記著那一百萬呢，她連忙搖頭，可不能再讓路明非這樣得寸進尺下去。
「不算不算，最多平手。長腿還有殺招沒出呢，」
路明非沒有回應，沉默地跟著她走向其他房間。
…………
一個類似多媒體教室的房間，蘇恩曦扮演教師站在屏幕前給路明非開啟龍族歷史小課堂，坐在小馬紮上扮演學生的路明非覺得這個世界好奇妙。
「你知道龍嗎？」
「你是指東方那種長條的，還是西方那些蜥蜴？」
「龍皇尼德霍格，根據北歐神話《老愛達經》的記述，諸神黃昏的時候，它會把世界之樹伊格德拉修的樹根咬斷。那一天，世界毀滅。」蘇恩曦手指著屏幕上投影出的巨幅油畫。
畫面上，天空是鐵青色混合著火焰的顏色，唯一的一株巨樹矗立著，已經枯死的樹枝向著四面八方延伸，織成一張密網，支撐住皸裂的天空。荒原上枯骨滿地，黑色的巨獸正從骨骸堆的深處騰起，雙翼掛滿骷髏，張開巨大的膜翼後，仰天吐出黑色的火焰。
伴隨著投影，房間內迴蕩著一個悽厲的吼叫，十幾年的玄幻武俠風突然轉戰西方奇幻魔法，路明非覺得這一切好荒謬。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胸口，好在即使是房間內，他依舊能夠感知到北極星的方位。
「你沒有什麼感覺嗎？比如悲傷啊痛苦啊。」蘇恩曦疑惑地歪頭詢問。
「不是，我為什麼要有感覺？」路明非只覺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混血種怎麼可能沒反應，我，長腿還有三無第一次見這幅畫都有感覺啊，你就沒有一丁點的共鳴？」蘇恩曦明顯有些急了，她將路明非拉起站到投影面前。
「你看，這是黑王在啃世界樹誒，世界都快毀滅了，你居然一點都不傷心？」
這下路明非只覺得混血種的腦子可能都不太好。
「行星滅絕，銀河死寂，還是次元宇宙大爆炸？世界毀滅是哪種你倒是給我講清楚點啊。」
「大概是人類滅絕？」路明非的思維太過活躍，蘇恩曦一下子沒跟上節奏。
「那還好，也就是個洗地表級別。」路明非鬆了一口氣，等他十四主星全亮登臨眾星之主，他也能把星球拉下來玩連連看。
「同樣是混血種，你這37度的嘴怎麼會說出這樣冷酷的話。」
「你憑什麼假定我的種類，我路明非是純純正正的人種，身體裡可沒有蜥蜴的血。」
「你超越常人的身體素質難道不是龍血覺醒帶來的？你黃金瞳哪去了？你平時不感到孤獨嗎？」到這蘇恩曦徹底倒吸了一口涼氣，目前發生的一切和她的認知出現極大的偏差。
「身體超凡那是我幾十年辛苦鍛鍊得來的，和龍血有什麼關係？平日又要學習又要練拳，哪有空孤獨？」
「那你五歲時為什麼要離家出走？」蘇恩曦徹底急眼，還未思考便脫口而出，話音落下她就知道壞事了。
路明非雙眼微微眯起，卻擋不住他眼中的那絲血意，他雙手發力抓住蘇恩曦的衣領將她抵在牆上，昏暗的燈光讓他的臉色更加危險陰鬱。
「我可從沒和別人說過這事，哪怕是李恩海。你是怎麼知道的？」
燥熱的氣血在體內翻湧，灼熱的蒸汽從路明非體表向外蔓延，他的眼神如此地有侵略性，但蘇恩曦在路明非眼中沒有看到一絲金色。
「你能相信我嗎？我曾見過你很多次。」
「你們裝的和我很熟，但你並不了解我，你只見過你腦海中臆想的角色，大概是五歲那晚沒有離開的我。」
路明非將蘇恩曦輕輕放下，他緊緊盯著她金色的瞳孔。
「如果那晚我沒有離開，大概這輩子都會忍氣吞聲，變成任人宰割的廢物。
但是我路明非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路是我自己選的。沒有父母我也一樣能走，一樣活的好好的，從十三歲開始打拳，五年來不管黑白老子一場沒輸過！
從五歲到現在，對於那晚，我從不後悔！」
「所謂的龍血沖壞了你的大腦，記住別再把我和一個窩囊廢相比，更何況是你臆想中的幻覺。」
路明非從襯衫內拿出那張銀行卡，塞進蘇恩曦百褶裙的口袋，然後他扭頭就走。
「還有你父母的事，你不想知道了？」
路明非沒回頭，只是擺了擺手。
蘇恩曦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叫路明非的男人，輪迴記憶中的衰仔這次好像成了真正的硬漢，他心中的火焰甚至把體內的龍血也一把燒乾。
「老闆誒，這回可沒劇本翻啦。」
重啟時間線後保留記憶的她們，這次的先入為主犯下了大錯，硬漢路明非這塊茅坑中的石頭如今又臭又硬，路明澤也不知所蹤。
路明非行走在黑暗中，只覺得內心無比暢快，他抬頭望天，北極星仍在夜空閃耀。
這時他才明白，祿存燒掉了他體內的龍血，更是點燃了異化的龍魂。
如今只剩下，純粹的人！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