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驅邪

  第1章 驅邪

  傍晚，小黃山。

  日薄西山，朦朧山霧逐漸升起，整座山此刻都被霧氣籠罩。

  暗紅色的殘陽，斜照在山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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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陣陣陰風吹過枯黃樹枝，樹影婆娑傳來沙沙的聲音，四周還不時傳來嘶啞的鳥鳴。

  整個山林間都瀰漫著冷森恐怖的氣氛，令人心中不寒而慄、惶惶難安。

  通往山頂的羊腸小路上，一對穿著樸素的年輕男女正神色慌張朝著山頂走去。

  男子懷中抱著個一歲左右的男娃，女人背著破布包裹，手裡拎著一隻大公雞。

  「婆娘，快些嘞，狗娃子快不行了。」

  「來了，來了。」

  兩人氣喘吁吁地爬上山頂，一座破舊不堪的廟宇，矗立在兩人眼前。

  半面土牆都已經坍塌，四周全是被歲月侵蝕的模樣，僅剩的半扇破門被山風吹得不停晃蕩。

  破廟上方的牌匾隱約能看清楚三個模糊不清的文字——黃仙廟。

  吱~

  那對樸素的男女小心翼翼推開木門，走進已經結滿蜘蛛網的破廟。

  因為年久失修，常年沒人光顧，破廟內散發著腐朽的霉味，空氣中瀰漫著塵埃和山間濕氣。

  陳舊的木質貢桌已經被蟲子侵蝕，上面只有幾個完全腐爛變質的水果。

  整座破廟內唯一還算保持完整的泥塑，也結滿蜘蛛網，不過從外形上看，還是能讓人一眼就能認出這是個黃仙的泥塑。

  身披道袍，頭小頸長，面容與尋常黃鼠狼無異，盤坐在石墩上，前肢已經化作五指，做掐捏道訣姿勢。

  「呼~總算是到了，這就馬婆婆說的黃仙廟。」

  樸實的男人看向面前的泥塑，舒了口氣，小心翼翼將懷裡男娃放下，隨後從腰間抽出柄鋒利匕首。

  身後婦人則從進入破廟後就一直抓著男人的手臂，有些緊張忐忑地觀察著四周。

  這裡不但環境破敗，周圍還時不時的會傳來嘶啞的叫聲，實在是過於詭異，陰森的氣氛讓人不寒而慄。

  「婆娘別愣著，快擺上供果。」看婦人站在原地愣神，男人忍不住催促起來。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這個黃仙廟，可不能怠慢了這裡的黃大仙。

  「娃他爹，這真有用嘛？」

  「這大仙真的能救咱們娃嗎？」

  婦人有些狐疑地看著面前的黃仙，這廟宇也太過破敗。

  不過狐疑歸狐疑，她還是將手裡的大公雞遞給男人，又解下背著的破布包裹。

  破布包裹內是幾個用來祭拜的白瓷碗和紅蘋果。

  「有用，當然有用，肯定有用。」

  「隔壁村的馬婆婆都說了，咱們娃子的病叫撞客，是被不乾淨的東西附了體，只有求助黃大仙才能祛除娃子體內的邪祟。」

  男人篤定地說著，麻利地割開大公雞的脖子，將滾燙的鮮血滴在白瓷碗中。

  「大仙求您千萬保佑俺家娃子，平安無事。」

  婦人看著躺在地上陷入昏迷卻嘴裡念念有詞的小男娃，抿抿唇開始在供桌擺上供果。

  她兒子從昨天夜裡開始就突然昏迷不醒，嘴裡還呢喃著她們聽不懂的話。

  找了縣城的醫生看過，也沒發現什麼異樣。

  最後還是隔壁村的老婆婆指點她們說狗娃子很可能被邪祟附體，得來這裡祭拜黃大仙，才能夠祛除邪祟。

  她們夫妻倆來到這裡，也是實在束手無措，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很快，婦人就將帶來的供果擺好，男人也將滿滿一碗雞血的白瓷碗遞到供桌上。

  兩人跪在泥塑前，男人恭恭敬敬點燃三根供香，插在香檀上。

  「福禍相依，因果輪迴，祭神燒香，神明護佑，求財祈福，疾病消散。」

  「求黃大仙保佑我兒，身體健康，驅除邪祟。」

  裊裊香菸飄向半空，夫妻二人跪在蒲團上，虔誠地不斷磕著頭。

  他們沒有發現，在他們磕頭的時候，一道白色身影忽然從泥塑後方閃過，緊接著微弱的光芒突然從泥塑後射出。

  光芒直射中不遠處昏迷不醒的男娃身上。

  白光入體。

  下一刻，一縷縷漆黑的氣息從男孩身上飄出，黑色氣息飄在半空中，匯聚出一個模糊的黑影。

  當然沒有修煉過炁的尋常人，看不到這團模糊的黑影。

  黑影被逼出娃娃體內，似乎還打算掙扎，只是不等有任何動作，就不由自主朝著泥塑方向涌去。

  緊接著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男娃，身子開始微微顫抖，黑色的口水從嘴角流出。

  「咳咳～咳咳～」

  清脆的咳嗽聲從破廟內傳來。

  跪拜在泥塑前的夫妻聽到聲音，齊齊抬起頭，只見他們兒子渾身正在瘋狂地抽搐，好像完全中邪了一樣，嘴角流淌著黑色口水。

  雙眼雖然睜開，但卻只剩下眼白，沒有瞳孔，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詭異。

  「孩他爹，這這是咋啦？」

  「娃這是咋了？」

  跪在地上的婆娘大驚失色，看著突然抽搐起來的娃娃，完全慌了神。

  一旁的男人也沒見過這種情況，此刻完全拿不出主意，只能對著面前泥塑繼續磕頭祈禱。

  「黃仙保佑，黃仙保佑啊！」

  就在這時，躺在地上抽搐的娃娃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緊接著一口黑水噴出。

  一團粘稠的黑色液體從他口中吐出。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夫妻二人都緊張地看向自己娃娃。

  生怕再出現什麼意外。

  好在情況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那團黑色粘稠液體被吐出來後，原本劇烈抽搐的身子漸漸沒了動作，急促的呼吸也平穩下來。

  雙眼逐漸恢復正常，娃娃有些虛弱地撐著地坐起身，看向面前的年輕夫妻。

  「阿娘.阿爹」

  聽到娃娃的聲音，婦人臉上的表情先是一驚，很快又從震驚變成激動，趕忙衝上前緊緊抱起娃娃。

  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上下打量了一邊，滿臉激動看向一旁的男人。

  「好了，好了！」

  「娃子認人了！」

  「當家的，咱們的娃子好了！」

  「老天保佑，大仙保佑，咱們娃子好了！」

  看著懷裡恢復正常的娃娃，激動的眼淚不自覺地從婦人眼眶流了下來。

  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放下。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男人凝重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低喃了兩句後，轉身感激地看向面前端坐著的黃仙泥塑雕像，趕忙又磕了兩個頭。

  「多謝黃仙出手救下我家娃子，請大仙放心，今後俺每年都會給大仙上香。」

  「俺牛大力今後絕不會傷害您的徒子徒孫」

  「多謝大仙出手。」

  砰.砰.砰.

  夫妻兩人抱著男娃跪在蒲團上，又磕了幾個頭後，才緩緩起身走出破廟。

  二人身影完全消失在山間夜色下，原本寂靜的破廟再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黃仙的泥塑後，一隻全身雪白的生物探出腦袋，模樣與盤坐在石墩上的黃仙有七分相似。

  泥塑後，雪白身影緩緩現出原形，竟然是一隻變異的白色黃鼠狼，腳下還踩著一團黑色的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