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清福小區(三)
「可惡,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間點?」
房門後的鐘判感到頭痛欲裂,但是他剛才也通過記憶片段看到一個畫面。
模糊的場景里,外面的男人破門如入,隨後朝著自己瘋狂劈砍,就這樣,自己倒在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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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畫面代表著什麼,預示未來嗎?」鍾判這樣想到。
可這絕對不可能。
自己雖然頭疼難耐,但還不至於到走不動道的地步。
再說,他也不是輕易放棄的人,怎麼可能會跟畫面里的自己那樣一動不動。
難道是要讓自己站著被男人砍嗎?
哐當一聲!
門被鋒利的斧頭劈開一道裂縫,男人的手臂順勢伸過來摸索著門把手,並用那被縫起來的眼睛看著鍾判嘴裡念道:「我今天就殺了你這個不要臉的畜生!」
男人憤怒得面色鐵青,頭上暴起的青筋像一條條蚯蚓一樣,看上去十分恐怖。
鍾判被罵的也來了脾氣,看向門外勢要將自己碎屍萬段的男人大聲怒罵:「去特麼的,傻子才站著不動讓你砍,今天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
鍾判揮舞著鋒利的水果刀刺向男人伸進門內的手臂,劃出一道深長的傷口。
啊——!
男人吃痛,連忙把手臂縮回去,大片血液順著手臂上的傷口流下。
「我果然沒看走眼,你就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男人語氣憤怒,連說話都帶著些許顫音,疼痛感好像更加刺激了這個男人。
男人一斧頭劈向門把手,然後再是用力一腳把門踹開,可進來後卻沒有發現鍾判。
「再怎麼躲都是沒有用的,今天無論如何我都會殺了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男人關上房門,雙手緊緊握著斧柄,小心翼翼的在房間裡尋找,安靜的房間裡只有男人輕微的腳步聲。
某個房門後,鍾判死死握著水果刀,放低呼吸聆聽著外面的動靜。
「情況有些不妙,我找遍了這個樓層卻依舊沒有把信送出去,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信也沒有任何反應,這封信到底要送給誰?」
鍾判努力思考著到底哪出了問題。
樓層中的其他房間都打不開,並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自己沒有找錯地方,這就是信上寫的地點。
那是送給男人嗎?
男人從說的話來看他的身份明顯是清福小區慘案中的殺人狂父親,剛才在門口的時候,兩人相隔只有一扇門的距離,甚至鍾判都刺了男人一刀,信件依舊沒有反應。
難道這樣不算送,要讓男人拿到信件才行?
這個理由看上去也行不通,男人明顯是來殺自己的。
鍾判不停的思考著,仔細的思考著,不敢漏過任何一點細節,一旦判斷失誤,代價就是自己的命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鍾判聽到房間外的門被一扇扇打開,距離男人發現自己可能就在下次開門。
「我到底遺漏了什麼地方?」
鍾判看著玻璃上的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鍾判好像發現了什麼,伸出手摸向玻璃上「自己」的鏡像。
「我差點把你忘了,我猜的沒錯的話,這次送信的關鍵就在於你對嗎,顧馨?」
不知何時,鏡面反射的倒影已然變成顧馨,她依舊是表情麻木,眼神絕望的模樣。
鍾判試了試把信送出去,但卻沒有成功。
「果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我還是先把眼前的麻煩解決一下。」
鍾判隱藏起來,他注意到門把手正在緩緩扭動,那個男人已經找到了這個房間。
門外的男人輕輕推開浴室的房門,他收起腳步走進浴室里,環顧四周,一個人影正站在浴簾後左顧右盼。
男人見後露出笑容,舉著斧頭直接朝著浴簾後揮出,但很快男人放肆的笑容消失不見,斧頭揮空的感覺讓男人頓感不妙。
男人想要轉頭,卻被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刺穿腦袋,不止如此,水果刀在男人腦中不停攪動。
男人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地,失去生機。
鍾判躲藏前,把自己的衣服掛在浴簾後面,然後他打開窗戶,讓窗外灌進來的風吹動衣服,造成一種浴簾後面有人的假象。
只要男人有愣神的瞬間,鍾判就有把握殺死他。
「看來是我活下來了。」
鍾判剛想去解決怎麼把信送出去,又覺得不保險,走回來拿起斧頭狠狠地朝男人的屍體劈下。
在確保男人哪怕能復活的情況下也無法用這副身體對自己造成威脅後,才拿起斧頭謹慎的離開這個房間。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鍾判一直都在研究關於送信的問題。
這期間鍾判也去浴室檢查了幾次,確認了男人不存在復活的可能性不大。
天色沒有要亮的意思,時間好像停在了男人被殺死的時候。
「難道我不應該殺死那個男人,而是要被男人殺死嗎?」
鍾判坐在沙發上,他越發的覺得這個想法是對的。
「不可能,被殺不就死了嗎,那還怎麼送信?」
鍾判拿起沾滿血液的斧頭起身向門口走去,他打算再去走廊看看自己有沒有遺漏什麼。
就在鍾判走到門口時,一陣強烈而又熟悉的感覺湧現出來。
痛,無法描述的劇烈疼痛,好像無數把刀子在鍾判的腦中炸開。
哐當一聲!斧頭劈門的聲音再度響起。
「怎麼可能,那男人不是已經死了嗎?十幾分鐘前我都還確認了他的屍體。」
熟悉的劈門聲讓鍾判顧不得其他,連忙的舉起斧頭防範著男人。
可鍾判一轉頭卻發現男人此刻早已經站在門口,正舉起手中的斧頭,眼神冷冷的看著自己。
「開什麼玩笑?」
鍾判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他明明只聽到門被劈了一下,可為什麼……?
斧頭無情的落下,從腦袋的正中央直直砍下,就像用斧頭劈柴一樣。
「啊——!!」
鍾判倒在地上痛苦的捂住傷口,發出痛苦的慘叫。
痛苦的慘叫聲持續了好一段時間後才緩緩停了下來。
「剛才是怎麼回事?」
鍾判大口呼吸著空氣,劇烈跳動的心臟好像在提醒自己還活著。
鍾判連忙舉起斧頭跑進浴室,男人的屍體依舊躺在地上,一點移動的痕跡都沒有。
仿佛剛剛只是一場幻覺,畢竟男人的屍體還在這,鐵證如山。
但無論如何,鍾判都敢肯定那絕對不是幻覺!
鍾判甚至還能感覺到那股強烈的疼痛感還殘留在傷口處。
等鍾判冷靜下來後,他意識到自己必須儘快做出行動。
「我必須趕快找到顧馨然後……我要找到她然後做什麼來著?」
鍾判感覺自己好像遺忘了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這件事情好像還關乎著自己的生命。
鍾判拼命的回憶,卻發現自己怎麼也記不起來了。
「我到底……忘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