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碎心
「什麼？」
齊瀾渾身汗毛炸起。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那種力量已經超出他們這些人能夠處理的範疇，在秋絕聲音傳來的同時，一隻盔甲右臂便洞穿了齊瀾的胸膛，將他的心臟整個搗碎。
齊瀾神情呆滯地看著貫穿自己胸膛的鎧甲右臂，鮮血在頃刻之間朝著周圍的海水滲透，鑽心的疼痛伴隨著極致的暈眩感將齊瀾吞噬。
「要死了嗎？」
感受著自己生命飛速流逝，齊瀾低低地嘆息，眼眸也在緩緩的閉合。
靈池後期的修為威壓全場，讓所有參賽者都不敢有絲毫異動，只能寂靜無聲的看著這悲愴的一幕。
而這一擊仿佛消耗了這名靈池後期盔族所有的力量，頃刻之間又化作虛影散去，齊瀾的殘軀灑血鯨落，朝著海底深處墜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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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然的變故讓龍驚鴻和席劍皆是怔在了原地，他們自以為在這樣的攻擊下都絕無生還的可能，只是這種攻擊選擇了齊瀾罷了。
而這輕微的愣神便被靈池中期最強盔族抓住了機會，一個閃身貼近龍驚鴻，在他措手不及的時候打的喋血不止，胸膛前方出現大塊的凹陷。
「都不要大意，到了最後時刻了！我們要好好活下去，逝者才能得以安息！」
古銅再次嘶聲大吼。
齊瀾已然隕落，他不希望再有任何同伴死在這場變故中。
幾乎是在同時紅色結界潰散，無數道能量交匯碰撞，這是屬於雲澤境的交鋒。
最終以陸琛將所有的生者帶出，魔鯨王和八星帶出大部分盔族為結。
只有和龍驚鴻三人戰鬥的盔族被留在了戰場之中，因為他在最後時刻又被下達了一道命令——戰後補刀。
秋絕等人已經被庇護在鎮妖司的戰船上，他們一個個都是精疲力盡，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
在參加獵妖大賽之前，他們絕對沒有想過會是這種結果。
「他就這樣死了嗎？」
秋絕強撐著身子站在船沿，目光呆滯的望向海底深處，那是齊瀾身體墜落的地方。
若是自己光明正大親手將齊瀾擊殺，他心裡或許會暢快不已，可齊瀾這樣的結果，還是讓他很不是滋味。
在自己逃出洞穴快要被盔族追上的時候，齊瀾一槍為自己解圍的場景又躍然紙上。
他是有氣度的，秋絕如此給予評價，可是在齊瀾被襲擊的時候，自己卻無能為力。
或許齊瀾那隨手一槍的恩情，自己此生都無法償還了。
「我承認你比我更男人。」
秋絕長長嘆息一聲。
龍驚鴻重傷，被緊急治療，可他依舊緊繃著精神，不斷地請求道：
「馳援齊瀾！馳援齊瀾！他一定還活著！你們不能放棄他！」
他雙眼血紅，臉上滿是疲憊，可還是低低的吼著，像一頭窮途末路的野獸。
在他處於進退兩難的境地時，是齊瀾一人一槍，不計前嫌的將他從泥沼中拉了出來。
又或許是這個緣故，導致了他如今的下場。
他甚至強撐著身體想要起來，可到現在的狀態卻不支持此般行動。
就算齊瀾死了，他也想親眼看他的屍體。
「別亂動，你現在不趕緊接受治療的話，日後會留下後遺症，為你的修行之路埋下禍根的。」
是為龍驚鴻治療的上尉輕輕將他按住，又長嘆一聲：「齊瀾什麼情況你我都心知肚明，他的心臟被整個摧毀，仿若無根之水，哪裡又能來什麼生機呢？」
「就算他的恢復武學很是強大，可你是和他交過手的，你知道他最多能做到什麼程度，那種傷勢...唉...」
聽到這話，龍驚鴻忽然不做聲了，也不再掙扎，整個人忽的癱在地上，仿佛失去了魂魄。
至於席劍，在被救的時候就陷入了重度的昏迷之中，現在依舊沒有醒來，仿佛靈魂遭受了重創。
古銅，莫天幾人看著遠方，也是唏噓不已。
「殷影死了，齊瀾也死了，席劍昏迷，龍驚鴻重傷，我實在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他們仨都比我強。」
莫天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
「你已經盡力了。」
...
主鎮妖司，看台。
齊瀾被一拳貫穿胸膛，摧毀心臟的一幕仿佛有什麼魔法，讓全場寂靜下來。
在齊瀾一人一槍挑翻盔族馳援龍驚鴻時，誰是穀雨境第一所有人心中皆有定數。
這是真正的妖孽，即使一批人突破到靈池境，依舊無法掩蓋他的光芒，可或許也正因為他太過耀眼，最後那一擊選擇他為擊殺對象。
最天才的選手，死在了得救前的最後一刻。
直到目睹他的隕落，主鎮妖司的人才意識到這個剛來淮雲艦隊幾天的少年，早已給他們留下深深的影響。
擂台敗秋絕，開賽戰龍驚鴻，出關別席劍...
到這個地步，他們自然想通了那日兩人相逢，並非是齊瀾戰不過席劍，而是放了他一馬，暫棄前嫌。
再到後面的大戰，解圍秋絕，馳援龍驚鴻...
莫名的傷感在眾人心中蔓延，直到某人自發的低下頭為死者默哀，其餘人不由地皆是心甘情願地低下頭顱。
「天妒英才啊。」
黃明峰低低地嘆息一聲，隨後又自嘲道：
「我還想著如何從林漓手中把人要過來呢？為此我可是為難好久，畢竟她那性子我可琢磨不透，現在好了，人沒了。」
「死於此，說明他不夠強大，說明他命該如此。」
冷冰雲微微垂眸。
「得知了她親隨的死訊，林漓應該明白，實在才是一切的根本，否則再高的天賦，也只能曇花一現，她該和我前往冰嵐戰艦團了，在那裡她才能得到最快的成長。」
唐擎握緊拳頭，心頭一股鬱結之氣久久難以消散，最終一拳砸在桌子上，倒是把鄰座的孫上尉嚇了一跳。
不過此刻他也沒膽子也沒心思嘲諷，倒時候不僅唐擎會跳起來打自己，估計艦長他們也不會給自己什麼好臉色看。
畢竟誰都知道，齊瀾的死，是這次獵妖大賽最大的損失。
齊瀾的軀體墜落在一處礁石旁，一半身子被埋在了細沙當中。
他的意識一直沒有潰散，反倒一點點清晰起來。
「我還沒死嗎？」
抬頭看向自己的胸膛，卻見那裡青光繚繞，被摧毀的心臟竟奇蹟般凝聚了雛形，血液重新在體內奔流不息。
「這！不對！」
齊瀾忽然意識到什麼，心神緊急查探遠在十幾海里外的不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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