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蘇嬋與常酥
齊瀾冷笑：「好好好，我們這些底層的海民就活該被歧視唄，誰還沒個落魄時候？」
這倒是引起不少人義憤填膺，畢竟大多數人都和齊瀾一樣，靠著體力勞動生活著。
「這客棧是真不厚道，要就不答應，答應又反悔是什麼事？不欺負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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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的，這小子不找存在感嗎？要真有本事能混成這個模樣？打腫臉充胖子罷了。」
議論紛紛，老闆娘一時也騎虎難下。
蒙著面紗的女子再次冰冷開口：「你要覺得我瞧不起你，我等你半個時辰，你要做不到，跪下給我道歉！」
「我要做到了，又當如何？」
「我跪下給你道歉！」蒙著面紗的女子堅定道，她相信自己的判斷。
「一言為定。」
齊瀾轉身就走了。
很快，看熱鬧的人群紛紛散去，瑣事繁多，他們可沒閒工夫看熱鬧。
不過總歸是一件趣事，倒給枯燥的生活留了點期待。
人影冷落稀疏。
海上的日落總是很快的。
蒙著面紗的女子蹲在船板之上，只背著一個黑布包，那是她全部的行李。
寒風凜冽，讓她的身影顯得單瘦飄零。
俏皮的風不經意撩起她的面紗，驚鴻一瞥的是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
她的神色，少許迷茫，大多悲傷。
齊瀾差不多是掐著點趕回來的，對他而言，賺錢倒是不難，讓蝦頭和螃蟹抓些珍惜的靈魚啥的，這對他們來說和手到擒來沒什麼區別。
從蝦頭那取走收穫也就花了不到一刻鐘，大多時間耗費在售賣上，因為怕被宰，加上怕一次性出手太多招人惦記，齊瀾兜兜轉轉好幾個地方才將靈魚全部出手。
最後到手足足一錢銀子！換算成人民幣，差不多一千左右的樣子，足夠齊瀾租下那艘質量很不錯的客船好些天了。
齊瀾徑直走入店內，掏出半錢銀子丟給老闆娘。
這一幕讓老闆娘大吃一驚，以往遇到的都是些說大話的人，今天倒是遇上個有本事的。
在這短短時間內能賺到半錢銀子，這份本事足夠過上很好的生活了。
果然，鬧騰厲害的要麼是傻子，要麼是真的有些實力。
「哎呀，這位客官趕緊往裡請，您的客船已經收拾好了，先前的事您不要見怪，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了。」
齊瀾低低嗯了一聲，轉頭看向一旁的女人。
她跟著自己一起進入店鋪內，這些她應該都看在眼裡。
不過一直到此刻，她都一言不發，低著腦袋，沉默著。
齊瀾很好奇，她會不會遵守她的約定，向自己道歉，於是懶洋洋道：
「喂，某人不會忘了自己的約定吧？要不要我來提示一下，好像是...」
寒風掃過，女人的身子微微有些顫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齊瀾的話音戛然而止，不是，這怎麼像是我在欺負人家？
得嘞，我成惡霸了？
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齊瀾本意也不想與人起衝突，奈何她說話太難聽，傷人自尊，又要霸道搶走自己住處。
眼見女子長腿一彎就要跪下，齊瀾連忙讓她打住。
「行了行了，我不和你這種小女人計較，不用你道歉了，我只希望你以後別隨便侮辱人。」
女子身子頓住，最後倒也沒有執意跪下去，只是艱難地說了聲對不起，聲線有些顫抖。
而後一個人在齊瀾的目光中走出店鋪，迎著寒風。
天已經很昏暗了，漁人從海上歸來，亮起萬家燈火。
巨大的孤獨無助感襲來，蘇嬋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方。
「她這麼有錢，應該不至於找不到住處吧？」
齊瀾詢問老闆娘。
老闆娘搖頭：「不好說，我這客都滿了，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去，況且她一個女子晚上在外行走，難免...」
她怎樣關我什麼事，齊瀾鬆了松筋骨，準備到自己的客船去，最後看了眼那道身影，不知怎的就說出了口：
「姐妹，相逢一場即是緣，外邊危險，一艘客船雖不寬敞，可住兩人還是綽綽有餘...」
說著齊瀾見那女子轉過頭來，莫名而警惕的目光看向自己。
妹的，又犯賤，怎麼管不住自己嘴呢？這下被當做下頭男了。
抽了自己倆耳光，齊瀾決定不多管閒事，朝著裡面走去。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聲音：「謝謝，房租我付你一半。」
不是，這就答應自己了？真不怕自己做些什麼？忽然齊瀾想起自己罵她出來賣時候的微動作。
那淡淡的殺意...
靠，她蒙著面紗該不會是個女魔頭吧？難怪不怕自己。
那自己這豈不是引狼入室？
客房內的物件一應俱全，不能說質量上乘，可比起打撈船的生活，可以說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迫不及待地撲倒自己的床上，齊瀾有預感，自己的幸福生活會從這裡開始。
到浴室沖了個澡，沒有換洗的衣服，齊瀾本想光著身子出去，把僅有的衣服洗了曬乾，明天還能穿。
可想到外面那個不知底細的女人，齊瀾還是穿著衣服出去。
算了，等明天這女人走了再說。
而看到齊瀾依舊穿著髒衣服，蘇嬋下意識地露出嫌惡之色。
不過自己只要忍這一晚便行，明日再尋個好住處吧。
臥房不止一間，本來就是一艘套床，兩個大床，擠一擠倒足夠三四個人入住。
齊瀾主動出擊，決定和女人聊一聊，探一探她的深淺。
「常酥？嗯...先給你道個歉，白天罵你的話確實挺難聽的，你別放在心上。」
不好的回憶瞬間湧出，不過此刻她內心的惱怒少了很多。
蘇嬋有些詫異地抬眸看著少年，沒想到這粗鄙的少年也會道歉。
「我很好奇，既然你有安身立命的本事，為什麼會如此落魄？」
身無分文，甚至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而自稱常酥的女子這番淡定的姿態，讓齊瀾推斷她有對付自己的手段，果斷賣慘道：
「姐，實不相瞞，我剛從海賊群里被解救出來，過了幾年不當人的日子，最惱火被人看不起，所以我口不擇言的事，姐你就當個屁放了吧。」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靠，我不會說錯話了吧？
難不成這暴露了自己毫無背景的事實？讓她能夠沒有顧慮地殺人滅口？
齊瀾一陣心慌。
這女人要突然動手，蝦頭可趕不過來啊。
忽然，女人動了，她微微抬手，揭開了自己的面紗。
一張叫人神魂顛倒的絕美容顏展現在齊瀾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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