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水世界
南冥,無名野海,丘丘海賊群。
潔白的月光籠罩整片汪洋,在海面上泛起粼粼微光,洶湧的浪潮連綿一片,本該駭人的海浪放眼到整片海域,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浪花。
這片海域還很平靜,沒有展現他吃人的一面,因而十來艘連接一體以求平穩的船只得以安息。
在這個被海洋覆蓋的世界,丘丘海賊群又得以倖存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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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咳!!」
隨之一陣劇烈的咳嗽,齊瀾終是彎起腰如同蝦米一般,吐出一大口鮮血。
鮮血很快將甲板浸濕,血腥味瀰漫開來,讓本就簡陋的房間更加昏臭。
齊瀾的世界逐漸定格,逼仄的房間,濕鹹的海風,以及胸口劇烈的疼痛,齊瀾久久直不起腰子。
「這是什麼悲慘人生啊,艦隊開戰,最慘的就是這些依附艦隊的底層人,父母說沒就沒,自身還被小海賊群趁亂擄走……」
「忍辱負重當了三年苦力,換來的卻是更無情的壓榨,前些日子任務沒完成被一陣暴打,傷勢過重加上一口鬱結之氣難散,竟一命嗚呼去也……」
此刻一口淤血吐出,倒也不用擔心死亡,小窗外是黑壓浩蕩的海水,無邊無際讓齊瀾一陣恍惚。
洪水滅世,汪洋一片,陸地只存在於先人的記憶里,自己居然穿越到這個以海為生的世界。
災難級的海暴,數十米高排山倒海而來的巨浪,震耳欲聾的海龍捲,齊瀾現在還無法理解,身為小小技術海員的自己,何德何能在出海的第一年就碰到這種級別的海暴。
想自己還在同情同名的齊瀾,自己又比他好到哪去?
明明過幾天就能拿著十幾萬回家過年,一年辛酸好不容易可以犒勞自己,可還沒來得及吃喝嫖賭,享受享受從其他老油條海員口中聽來的歡樂,就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海暴毀掉一切。
也不知道那些老大哥們能否在海暴下活下來,齊瀾悵然,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己買了數額不小的保險。
胸口處傳來陣痛,齊瀾無暇回想,若是不儘快治療傷勢,憑此殘軀撐不了幾日,齊瀾捂著胸口一瘸一拐的朝門口走去。
丘丘海賊群雖然拉垮,可長年積累到底是有藥物的,不過那些海賊們對藥物寶貴的很,要想讓他們把藥物用在苦力的身上,難於登天。
除非能證明自己的價值,可那些海賊能因一時不快將自己打個半死,自己在他們眼裡又能有多少價值呢?
此刻的夜如死水般涼寂,過道兩邊傳來其他底層苦力們的呼嚕聲,每走一步,齊瀾的心就涼一分,縱然他是個技術船員,可從接受的記憶來看,這個世界可是存在排山倒海般的人物。
踱步到過道的盡頭,走過樓梯便能上到甲板上,齊瀾停下腳步,在他面前,那扇將苦力和海賊隔絕的大門此刻緊閉著。
齊瀾靠在木製牆壁上,船身微微搖晃,齊瀾隱隱聽見了歌聲,迷離而悽厲,跨過疊疊的浪。他想點根煙,卻發現此刻自己身上空空如也。
曾經有人在半夜敲過那扇門,他得了嚴重的高燒,他覺得自己挺不過去,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想要得到救助。
他走出了那扇門,然後沒有回來。
齊瀾的處境和他差不了多少,雖沒到窮途末路,可要是拖到病入膏肓,那才是沒有一絲希望。
「咚咚咚……」
逼仄陰暗的過道中,齊瀾敲響了唯一像模像樣的的大門。
敲門聲不大,可到底太過刺耳,潛意識裡牽動著其他苦力心中某根脆弱的神經,還未有人來開門,反而是其他房間稀疏地走出人影。
一時間,長吁短嘆,各種目光匯聚到齊瀾身上。
「是瀾子啊,那群畜生下手可真沒輕沒重,手腳利索的年輕小伙,倒是說打廢就打廢了,唉……」
「哼,年輕人啊,終究是低不下腦袋,那天他被打我就在一邊,他要是肯求饒也不至於落到這下場……」
清美的月光是這陰暗過道僅餘的光源,粗布麻衣臉色青黃眼神空洞的人們麻木地送別,一邊是平常的議論聲,一邊是生命的凋零。
雖然誰都沒有明說,可任誰都知道,從走投無路敲響這扇門的那一刻,等待他的只有一去不回。
不需要理由,因為從來如此。
忽然,稀疏人群中跑出一名和齊瀾年歲相差不大的少年,他的臉上,還帶著未泯的驚慌擔憂。
「瀾哥,你瘋了嗎?上面那些人是要吃人的!」
你的瀾哥已經死了,齊瀾面無表情,他不知該如何回應。
這少年名為周瑾,和齊瀾是同一批被抓進來的苦力,三年來感情深厚。
「瀾哥,我們走,會有辦法的。」
周瑾臉上驚慌不減,拉過齊瀾的手臂就想逃離,他是真的亂了心智,他還能逃到哪去呢?
齊瀾輕聲開口:「小瑾,門已經敲響了。」
已經沒有退路了,而隨著齊瀾的話語落下,大門發出吱呀的聲音,周瑾的臉色瞬間慘白到面無人色。
「誰敲的門?跟我走。」黑影鋪面而來,穿著皮革大衣一臉兇悍的海賊不耐煩的吼道,同時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掃過門口的齊瀾。
齊瀾被帶走,其餘人也是紛紛散去,周瑾愣在原地。
寬敞的艙室,正對齊瀾的另一位海賊,他穿著整齊,鬍鬚剃的乾乾淨淨,卻難掩戾氣。
齊瀾知道他,負責這些苦力的開採任務分配,自己竭盡全力也沒有完成的任務,就出自他的手筆。
「要藥物是吧?兩個選擇,一,現在下海去開採血華珊瑚,你帶來珊瑚,我給你藥物;二,現在去死。」
說是兩個選擇,其實都和死沒有什麼分別。
血華珊瑚群常年有海妖守護,其中強大的海妖足以讓這支海賊群的賊首避退。
齊瀾以凡人之軀想要竊取,可以說是十死無生,完全是賭命。而在他們眼裡,也只有靠著賭命博回來的血華珊瑚,才能換取治癒傷勢的藥物。
咬了咬牙,齊瀾別無選擇,只能博那一線生機,大不了再死一次,趁自己還沒有歸屬感。
在三爺的建議下,齊瀾在凌晨時下了水,說是海妖在睡懶覺,碰到個賴床的興許不會殺他。
黑色幽默嗎?齊瀾只是一笑。
齊瀾的唯一依仗只有自己的知識,當腳觸碰到冰涼海水的時候,齊瀾心神一陣恍惚。
微微閉眼,齊瀾在自己的腦海內看見了一座瑰麗的神宮,神宮的匾額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一個大字——御!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