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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最後的忠言(下)

  黃存有些疑惑的看著黃巢,兄長已經貴為天子,後宮佳麗無數,平日裡也是群臣環繞,怎麼能說是孤家寡人呢?

  看著黃存臉上那不解的神色,黃巢內心嘆息一聲,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一個人,只有到了一個特定的位置,才能真實感受到那種特有的滋味。

  黃巢不想冷場,於是詢問了一些黃存關於工作上的問題。

  黃巢兄弟五人,他是老大,除了最小的弟弟黃存之外,其餘幾人能力都很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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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存早年曾在池州做過兩任縣丞,是兄弟五人之中,唯一一個有過從政經驗的人,因此,黃巢建國稱帝之後,立即任命黃存為平章政事兼京兆尹。

  以相國之位兼管長安全城日常政務,可以說是位高權重,但事實上,黃存並沒有什麼權利。

  黃巢建立大齊之後,幾乎照搬大唐全部政治制度,任命文武百官,整個朝廷表面上看起來運作正常,所有官員各安其職,各司其事。

  但是實際上,整個朝廷卻是武人橫行,六部尚書以及諸位相國,幾乎就是一個擺設,尤其是那些歸降,原本屬於大唐的官員,更是被各種猜忌與懷疑,他們根本就得不到黃巢的信任,而且也遭受尚讓等義軍功勳元老集團的排擠與打壓。

  大齊的軍國大事,商議與決策,其實很簡單,還是和以前差不多一樣,黃巢把尚讓等幾名心腹召集起來,大門一關,就他們這些人,商議,然後決定下來。

  長安城內的巡防與治安,以及日常政務,實際權利事實上掌握在左武威大將軍孟楷的手中,只因黃存是黃巢的親兄弟,孟楷多少要給些面子,因此在做出決定之前,都會和黃存商量一二,雙方共事也還算和氣。

  兄弟兩人交流了一番,黃巢晚上喝了不少的酒,臉上慢慢有了一些疲憊之意。

  「早些回去休息吧,有什麼話,改日再談。」

  黃巢結束了談話,他累了,想要休息。

  「微臣告退。」

  黃存躬身一拜,隨後轉身離開。

  走到大殿門口的時候,黃存突然停下步伐,扭過頭,張了張嘴,看起來有些欲言又止。

  這一幕被黃巢看到,他微微皺眉,臉上有了明顯的不悅之色,聲音有些大:「有話就講,無話就滾。」

  黃巢幾番言明,這裡沒有外人,黃存還是這般小心翼翼,恭謹過甚,這頓時讓黃巢心中有了火氣。

  咱們可是親兄弟,用得著這麼見外?

  「兄長,張先生他....恐怕快不行了。」

  說完這句話,黃存偷偷打量著黃巢,只見黃巢微微低下頭,竟是沒有任何反應。

  兩個時辰前,黃存準備進宮赴宴,剛出家門,便是被張進舉的次子張仲允給攔住,對方跪求,家父命不久矣,恐難活過今晚,家中已然毫無資財,希望黃存看在往日兄弟一場的份上,給些錢財,為張進舉置辦後事。

  等待了一會兒,見黃巢毫無動靜,黃存內心長嘆一聲,他躬身一拜,隨後轉身大步離開。

  黃巢低著頭,閉著眼,一動不動,但他的嘴唇卻是緊緊抿住,這無疑顯示了黃巢此刻的內心,是頗為激盪的。

  劉伸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他弓著身,低聲說道:「陛下,夜色已深,該休息了。」

  黃巢睜開眼,緩緩抬起頭,默默說道:「故人逝將去汝,我應該去送一送。」

  張進舉的妻子五年前就已經去世,這些年來也沒有續弦,只是將兩個兒子帶在身邊,父子三人相依為命。

  張進舉進入長安之後,並沒有去住那些豪門大宅,只是找了一處相對僻靜的普通民宅住下。

  院子裡,一名二十出頭,氣質出眾的年輕人,正靜靜站在那裡,他抬著頭,看著繁星點點的星空,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回憶著什麼往事。

  身後的房門被打開,一名白髮老者提著藥箱走了出來,在他身後跟著一名二十三四歲的青年,這人和張仲允長的頗為相似。

  他叫張仲懷,是張進舉的長子,張仲允的大哥。

  老者看了一眼張仲允,搖了搖頭,隨後邁步離開。

  張仲懷送走了大夫,正要關門,身後的張仲允突然開口說道:「不要關門,待會兒或許會有貴客來訪。」

  張仲懷走了過來,他的臉色很難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張仲允淡聲說道:「早走早安生,父親是不會怪我的。」

  「這是為人子所能說的話?」

  「你這個畜生。」

  張仲懷勃然大怒,狠狠一巴掌扇在張仲允的臉上,後者後退兩步,一聲不吭,抬手擦拭著嘴角的血跡。

  張仲懷指著弟弟大聲吼道:「父親原本還能多活幾日,但是現在......」

  「父親平日裡對你最是寵愛,沒想到如今你竟然如此狼心狗肺。」

  張仲允抬起頭看著大哥,他的神色平淡無奇,沒有任何變化,語氣依舊清淡的說道:「何為孝?如果孝順是讓至親之人遭受痛苦與折磨,那麼這個孝....不要也罷。」

  張仲允臉上有著與他年紀完全不相符的成熟,他聲音有些低落的說道:「父親已經無藥可醫,再怎麼拖也就三五日的功夫。」

  「與其生不如死的活著.....」

  說到這裡,張仲允抿了抿嘴,最後嘆聲道:「讓父親走的輕鬆一些吧。」

  說完這番話,張仲允的臉色依舊沒有任何波動,但是他的雙眼,卻已經有些泛紅。

  張仲懷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他內心深處,已經覺得弟弟的這個決定,或許是對的。

  張進舉在牢中受盡折磨,如果不是黃皓的求情,他恐怕很難活著走出來,雖說黃巢最終還是赦免了張進舉,但一切都太晚了,他身上留下太多無法挽回與治癒的傷痕。

  張進舉走出牢獄之時,其實就已經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在家的這幾天,每日痛苦哀嚎,生不如死。

  張仲允此前一直留在洛陽,讀書自學,他並不知道父親這邊的情況,眼看張進舉命不久矣,張仲懷這才派人前去洛陽通知弟弟趕緊到長安來。

  張仲允是今天凌晨到的長安,見了父親一面,然後便是去找了黃存,緊接著就是做出了那個讓張仲懷感到憤怒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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