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先生

  第112章 先生

  此時，白鹿街上的行人紛紛止步，時間在這一瞬像是靜止了般。

  他們仔細聆聽著鹿鳴之音，聲音繚繞於而，令人舒適，又有天地之靈氣拂面而來，如沐春風。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般，街道上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朝著白鹿書院所在的方向望去。

  「這是……」他們內心生出波瀾。

  他們都聽說過白鹿街上有一陣法，此陣之源頭便在白鹿書院之中。

  傳說是白鹿書院檢驗到來之人的修為，遇到大修行者或者危機便會生出感應。

  也有人說是檢驗天賦，但不管如何，總之此陣極為神異，很少會被觸發。

  這融入風中的鹿鳴之音格外悅耳，就像是歡迎遠方的客人。

  所以，這遠方之客，是大修行者，亦或者天賦卓絕的天之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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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踏上了白鹿街？

  反應過來之後的人群身形閃爍，朝著白鹿街起始之地而行，他們想要看看，是誰在這一節點步入了白鹿街，或許就能夠找到源頭，知曉這鹿鳴聲為誰而響。

  而此刻最為震驚的無疑是雲知秋以及季雪一行人。

  他們剛還在談笑風生，開著玩笑討論這白鹿街的陣法，然而下一刻，鹿鳴聲響，使得雲知秋臉上的笑容都凝固在那，他有些錯愕的看向季雪。

  季雪同樣愣住了，她自然也聽到了那鹿鳴之音，美眸不由得顯得有些怪異，隨之而來的是內心的悸動。

  雖然她之前並不認為陣法會被觸發，而且她也心知自己天賦並沒有那麼高，但這鹿鳴之音卻真實的傳入耳中，讓她很難不激動，懷疑這鹿鳴之聲是否是為她而響。

  他們的目光望向周圍，發現除他們之外，左右也有幾人踏上了白鹿街，不過看起來並未有什麼特殊之處。

  甚至，那些人目光也落在他們的身上，季雪這一行人氣質更為出眾一些，他們認為這鹿鳴聲是他們所觸動。

  「季師妹……」雲知秋看向季雪，笑道：「是你觸動了白鹿街的陣法？」

  「應該……不會……」季雪此刻內心非常矛盾，她既感覺不是自己，卻又帶有希望，暗示可能是她。

  她的目光看向季風和身邊的人，顯然都可以排除。

  她又看向李凡和柳姬，卻見李凡眼睛正看向她這邊，顯然李凡不認為是他自己，而認為是她。

  至於柳姬，她是李凡的侍女，自然不太可能。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她。

  李凡此時也頗為鬱悶，他當然也聽到了聲音，像是有神鹿在他耳邊輕吟，讓他感覺極為舒適。

  那種感覺就像是歡迎他的到來。

  雖然他不清楚這觸發白鹿街陣法的原因是什麼，但李凡卻猜到了是他。

  畢竟他身上的確有很多地方與眾不同。

  譬如，體內有妖魔。

  又譬如，體內還有神劍！

  所以，還能是誰？

  但無論是何種原因觸發的，都是李凡不能對外示人的，因此他第一時間看向了季雪。

  「這白鹿街的陣法，還真是奇異。」李凡心中暗道。

  旁邊柳姬見李凡目光看向季雪，不由得低頭抿嘴輕笑。

  裝！

  她也看到了季雪嘴上不承認，卻依舊難掩內心的一縷悸動，不由得感覺有趣。

  誰不希望這奇異之人會是自己呢？

  只可惜，她想多了。

  「季師妹，若不是你，也不會是其他人了。」雲知秋看著季雪，眼神中也有了幾分異樣，沒想到這季雪如此出眾？

  季氏乃是江州世家，或許，她有異於常人的天賦。

  「雲師兄還是莫要這般確定，人不可貌相，或許是旁邊之人也說不定。」季雪輕聲道。

  雲知秋笑了笑，道：「也可能是季雪師妹身上有神異之地卻不自知。」

  季雪心中暗問自己，有嗎？

  或許，她自己也沒有發覺？

  「等到了白鹿書院，見到了先生們便知了。」雲知秋又道：「又或者，這陣法引動，已經有先生注意到季師妹來了。」

  季雪沉默沒有繼續多言，她自己也不確定了。

  這時，白鹿街上的行人紛紛朝著這邊而來，尋找引動陣法之人，不少人目光都看向季雪他們，李凡默默的走到一旁角落，不去搶季雪的風頭。

  「師妹，走吧。」雲知秋笑著開口，一行人繼續前行。

  周圍許多甚至跟隨著同行，有人好奇問道：「可是書院學生？」

  「在下書院雲知秋。」

  「原來是雲公子，可知這陣法怎麼回事？」

  「具體倒是不知，不過就在剛才，我攜季雪師妹進入白鹿街，季師妹是江州城世家之人，書院一位長輩托我接她前來。」雲知秋道，弦外之音眾人自然聽得明白，一時間目光紛紛望向季雪。

  一行人繼續前行，人流隨之同行，很快有書院之人趕來，有人問道：「雲師兄，誰引動了白鹿街陣法？」

  「不知，不過白鹿輕吟響起之時，我和季師妹剛入白鹿街。」雲知秋重複道。

  「或許只是巧合。」見人群目光紛紛望向自己，季雪心中也有些忐忑。

  諸人前行之時，季雪如同眾星捧月般。

  很快白鹿街消息擴散，所有人都知道江州城季家千金將前往白鹿書院求學，引發了白鹿街陣法。

  甚至，這消息還在朝其他區域擴散。

  白鹿書院作為江州修行聖地，在雲夢城的名氣極大。

  而作為此事的『罪魁禍首』，李凡一直默默的跟隨在後面，他甚至在想要不要溜走？

  但季風卻是格外的熱情，一直陪著他一起，道：「楊兄弟，之前還想找機會撮合你和我姐，不過現在看來怕是沒希望了。」

  「只是，她的天賦真有這麼高？」季風也有些懷疑。

  「季兄可不要胡言，引得季姑娘對我不滿。」李凡道，這季風也不過嘴上說說，這傢伙雖然爽快，但也不會真隨便將親姐姐推給別人。

  只是他認為李凡本也沒有希望。

  一行人來到季家安排好的住處，位置非常好，就在白鷺書院腳下，抬眼便能夠看到前方那座恢弘書院。

  李凡抬眼便能看到，那書院的高樓迭起，就像是一本書籍般。

  「季先生交代好了，師妹今日便在此地落腳，明日前往書院。」雲知秋道：「今晚我為季師妹接風洗塵，順便介紹一番白書院以及雲夢城。」

  「勞煩雲師兄了。」季雪行禮道謝。

  「季師妹不必客氣，先休整一番，我傍晚再過來。」雲知秋說完便告辭離去。

  宅院門口有兩尊石雕，門口有六個階梯，青銅色的大門敞開，一行人魚貫而入。

  這座宅院很大，內有洞天，有好幾個隔院。

  「這裡太小了些吧。」季風開口說道，似乎不是很滿意。

  「你以為是在江州城？這裡是白鹿街上，能夠有這樣一塊地方給你，理應知足。」季雪道：「我入書院之後，張伯留下，另外你再留兩人伺候起居，其餘之人返回江州城。」

  「知道了。」季風撇了撇嘴。

  「楊兄，你挑選一間院子居住。」季風豪氣道。

  李凡若有所思，白鹿街陣法一事，讓他覺得還是不要和季家之人走在一塊才好。

  不知白鹿書院那邊能否通過陣法查到他。

  就在李凡思索之時，外面有一道身影出現。

  「先生來此？」車夫張伯問道。

  「隨便來看看。」那人微笑著開口說道，目光卻是朝裡面望去。

  季雪等人有些好奇的看向那邊，只見來人穿著一身青衣長袍，頭戴束髮冠，身形修長，溫文爾雅，身上帶著一股儒雅氣息。

  季雪一看便知來人不凡，便躬身行禮道：「先生請入。」

  「多謝。」中年男子微笑著回禮，步入院中，目光打量著眼前一行人，對著季雪問道：「初來雲夢城？」

  「恩，自江州城季家而來，前往白鹿書院求學，準備明日前往書院。」季雪躬著身道，極為客氣。

  她隱約猜到了對方來自書院。

  是因陣法之事，所以對方來看自己？

  「此行數千里路，橫跨山野之地，千里之行始於足，既已邁出這一步，定會有所得。」男子微笑著說道，他目光又看向季風和李凡，笑著問道：「你們也是來求學嗎？」

  「我倒是想，不過怕是學院不會收我。」季風笑著說道：「我陪我姐而來，若是先生有門路，要不照顧一二？」

  「季風。」季雪瞪了他一眼。

  「無妨。」中年聽到季風的話卻是爽朗一笑，隨後目光看向李凡，目光灼灼，問道：「少年你呢？」

  「回先生，我自山野而來，路過雲夢城，來此停留一段時間。」李凡回應道。

  「自山野而來，你非季家人？」中年笑著道：「只是路過，沒有求學之念嗎？」

  「楊兄乃是我季家好友，要不先生給個機會也讓楊兄去書院試試？」季風道。

  「季風，休要無禮。」季雪有些無奈，她這弟弟以為自己是誰？

  李凡搖了搖頭道：「或許短暫停留，便可能會回山野歷練。」

  「原是如此。」中年微微頷首，隨後又看向季雪道：「此行舟車勞頓，打擾你們休息，這便告辭，既來書院求學，當戒驕戒躁，遇事不喜不悲，自能學有所成，明日你入書院時，可來找我。」

  「多謝先生。」季雪躬身下拜，內心有些激動。

  中年微笑著點頭，目光不經意間又看了一眼李凡，便轉身離去，來去瀟灑。

  「姐，這先生怕是非尋常人。」季風道，季雪沒有回應，她自然看得出來。

  「他最後留下的話是在提醒你不要驕傲嗎？」季風又道：「這先生顯然是想要捷足先登收你入關門弟子，看來真的是你。」

  季雪若有所思，想要去理解對方之言語。

  她心中生出波瀾。

  不過正如先生所言，當戒驕戒躁，不喜不悲。

  即便自己有不知的天賦，但白鹿書院天才如雲，她需有謙卑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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