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白雲蒼狗皆過客

  「還知道過來？不早點來幫忙。」

  一踏入院門，李茂就聽到方正南冰冷的聲音，轉頭一瞧，這傢伙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

  今天她穿了一身紅做底色，金絲繡滿的旗袍，披著毛肩膀，倒別說，那曲線飽滿的身姿盈盈而立，腰若流紈素，雪皓腕而露形，說不出的幽雅娥娥，唯獨看向李茂鏡框後的雙眼盡顯冰冷。

  可她這麼說也有道理，李茂在隔壁就有住所，而且方老還總說跟自己孫子沒有什麼區別。

  這倒是讓李茂他有些尷尬。

  「有點事情。」

  「哼。」

  方正南瞥了他一眼不再理會，錯身便向著王建文迎了過去。

  『也不嫌冷』，看了一眼方正南的背影，李茂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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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這本來十分寬闊的院子內也是人頭攢動，院子內原本擺放的花早已撤下，反而架起三張桌子，內部牆圍也是掛上了壽字的紅燈籠。

  按照座位數量，這場壽宴最少也有二十幾個人。

  方老坐在前廳還在跟幾個人攀談，而其中有兩張面孔李茂認得。

  一個是王建文曾經介紹過的劉天亞，還有一個居然是在小南門楊樹林跟自己打過架的趙亮。

  這小子靠在裡面角落，百無聊賴的眯著眼睛，抱著肩膀打瞌。

  他身前跟方老攀談的中年人應該是他父親，回頭瞧了一眼自己兒子，悄悄給了一腳這才讓趙亮回神。

  跟王建文把禮物放在了庭前，三人便直奔正廳走去。

  「方老先生，小子我給您拜壽了。」

  王建文暮然一笑，還介紹了一下自己閨女，看著如此標誌的美人，方老也是誇誇其談弄得王嬌嬌也有些害羞。

  而李茂就在王建文身旁，自然也被方老刻意叫了過去。

  他熱情的跟大家介紹：「這位，就是我剛剛跟大家說的青年才俊，李茂。」

  ......

  誰都知道方城下個月就要退休，而他退休怎麼可能休息呢，還不是退任就要掙錢。

  他推薦的年輕人能有什麼目，沒有任何印記的青年才好伸手腳。

  大家心照不宣，有人真的想要跟李茂結交，而有一些人則是敷衍了事，說了幾句有的沒的繼續去捧方老腳丫了。

  而劉天亞自然靠了過來，她身旁還有一個男人李茂還以為是她愛人，結果卻是商業夥伴。

  「你這小子，我可是聽說小南明年要弄的廠子裡面有一半是你的？」

  劉天亞拉住李茂，眼中滿是欣賞和親近。

  「也是方老賞識...」，李茂也不知道怎麼說，這廠子名義上有自己一半，但他純屬是被動拉上去的。

  一千多萬的債務說扣就扣在了頭上，說實話不太舒服。

  這也是一種強迫的捆綁，儘管說有錢是好事，但這種錢真說不清楚是不是好事。

  「你瞧你，還謙虛上了。」

  劉天亞抿嘴一笑，又說：「可惜呀，我家丫頭沒福氣，還想讓她一起過來結果嘴裡，心裡都被一個窮小子拐跑了！回頭阿姨請你吃飯，你們年紀差不多你幫我說說她。」

  那勢利的樣子雖然都在笑容後面有所遮掩，但李茂還是瞧得一清二楚。

  他又能說什麼呢，如果不是劉天亞這個有實力的女人他需要，所以只能開口：「那回頭我安排。」

  「好！那劉姨我就等你請客咯。」

  劉天亞聞言頓時大喜，又跟李茂介紹了一下她現在的合作夥伴。

  路宏達，這名字李茂沒有什麼印象，不過聽劉天亞說是香港那邊的商人。

  如果未來李茂他們廠子建成想要走渠道可以聯繫聯繫，她在中間給搭橋。

  「李茂！過來幫忙！」

  方正南的聲音讓他立刻回神，跟這位路宏達同志簡單認識了一下，隨後便跑了過去。

  劉天亞也沒見怪，說他先忙，回頭再聚有的是時間。

  「磨磨唧唧的，讓你干點活這麼費勁？」，方正南還是之前的樣子，說話一點口德都沒有，趾高氣揚，使喚奴隸似的。

  李茂搬運物品實在是忍不住，但還是收住了一點尺寸：「你不說話還是個頂好的美人。」

  方正南一愣，眼神波瀾還未出現即刻收回，紅暈也未能冒頭便喝道：「夯貨！屁話這麼多！那邊的也都搬進去！」

  不過她一個人在這裡不光要招呼客人，還要記錄禮單也確實夠忙。

  李茂也不在意，有他忙前忙後的也讓方正南鬆了一口氣。

  等客人來的差不多了，李茂坐在庭院的角落擦了擦額頭汗水，而此時一張手帕本來能好好遞交，可她非要扔在李茂臉上。

  好心也讓人覺得不舒服。

  「看什麼看！」

  方正南翻了個白眼，邁著步子，窈窕之姿，閒庭信步慢慢離開。

  「大屁股沒禮貌。」，李茂哼了一聲，倒別說這手帕還挺吸汗。

  而方老的這次壽宴說實話對於李茂來說沒有任何營養，他就仿佛是一個看客，在這個不大不小的場合裡面觀看市井中的絲絲官宦。

  「哎！我就說是你！」

  「李茂兄弟！我觀察你半天了，咋上這幹活來了？你不會是那個冷臉女的家裡人吧？」

  趙亮一屁股坐在石墩上，仿佛終於找到了知音一樣，興奮的開口。

  「不是不是...你跟你爹來的嗎？」，李茂連忙擺手，方正南就是個奴隸主，如果不是買賣和方老，他可不想跟她有什麼關係。

  不過趙亮卻垮了臉：「我家那個死老頭就有病，我說我不來，非得告訴我這裡有我未來的老婆，那邊那個你看到沒有，說是什麼團的閨女，看我的眼神就跟看垃圾一樣。」

  「還有那邊那個人民文學編輯的閨女，好看是好看，可一開口我都接不住話，更別說方老爺子的孫女了，剛才她瞅我一眼，我差點尿了！」

  「太特麼嚇人了...都白瞎一張白淨漂亮的臉蛋，一雙眼丁點情緒看不出來，冷的我好像看到了蛇蠍！」

  趙亮煞有其事的說著，卻讓李茂忍不住笑出聲音。

  別說，他描述的還真挺准...

  「你笑啥，我跟你說我這人看人可准，這裡面要麼就是勢利眼，要麼就是狗眼看人低的傢伙，極個別的也是龍找龍，鳳追凰，咱這種在這純純多餘。」

  趙亮嘆了口氣，老爹就忽悠他吧，還說有甜甜的愛情。

  到這光看白眼了，就一個那什麼編輯的女兒說話客氣，其他的...哼。

  「還好吧，至少今天的飯菜應該不錯。」，李茂剛才瞥了一眼方正南的單據，好像都是仿膳飯莊的菜，可以飽口福咯。

  「這倒沒錯。」

  趙亮哈哈一笑，摟著李茂仿佛看到了知音。

  「不過老李你有對象不？」

  李茂想了想，想要點頭，可卻苦澀的搖了搖頭，也不知道現在她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