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作文零分
凜冬，鵝毛大雪。
李茂穿著棉服抬頭看向天空，雪花都有拇指那麼大！
冷風一茬接著一茬，吹的人後脊發涼。
跟刀子似的刮在臉上，可卻沒有一個人抱怨。
李茂也是如此，而他手中死死捏著一張准考證。
正面是鮮紅的。
印著。
1977年高考統一招生。
准考證，三個字尤為巨大。
考區，市、縣市（區）類別、姓名。
（加試科目---）旁就是本人黑白照片。
而背面則是白色黑字的考生須知。
憑證準時入場，注意證號、座號、考試號必須一致。
遵守試場紀律，保持試場肅靜，獨立進行答卷，規定時間交卷。
文具自帶，考前做好準備，中途不得離開，缺考不補，遲到十五分鐘以上作棄考論處。
因為報名的人數太多，此刻的這座濱海小城報名參加高考的就有四千多人。
提前幾天李茂就填好了志願，數量不多只有三個名額。
北大是首選，其次就是七二一大學進行最後的兜底，第三個李茂沒有喜歡的學校所以又寫了一個北大經濟系。
未來他只有一條路，賺錢！當官能掙幾個錢？賺不明白還得進去。
所以他這個志願裡面絲毫沒有提及政治，包括古建國和劉嘉都進行過勸導，但李茂直接無視。
未來只有三個方針，搞錢、搞錢、還是搞錢！
做大做強累積人脈，在如今這個時代的風口站穩腳步！更別說首都還有個等著送上門的方老爺子還有一個人民文學，這都是起步資源。
考場外人烏泱泱的，李茂站在人群中深吸口氣。
這裡不同於首都，相對來說考試的時間要向後多挪一天。
十號，十二號，十三號，十四號。
而十號則是預考，篩選出小地方的考生參差度，其他地區更是無法想像，而過預考的比例在劉嘉所說幾乎是十比一，所以人人自危，都在緊張之中。
今天是十二號，李茂沒有參加預考。
倒不是他沒去，而是古建國和劉嘉一商量根本就是浪費時間，直接沒讓李茂去就把准考證批下來了。
不得不說人脈這東西。
嘖。
老媽去了廠子，而考場外的圍欄位置還能看到捧著水壺的李立國。
「兒子！加油啊！」
李茂回頭擺了擺手，做了個握拳的手勢。
早上九點半，一聲哨響拉開了高考的帷幕。
作文題目：我將怎樣度過今後不平凡的二十三年。
不同省份，不同地區都不一樣。
這些也是後來李茂才知道的，不過現在的考試對他來說還是太簡單了。
語文、數學、政治、歷史屬於主要科目。
而第三天的考試則是分別對於文、理進行分院考試。
其中俄語並不存在加分項，特殊地區和專門的學院科才有而且也不是加分，是降低20分投檔！
大意了！
但不重要，廣袤的人生就要開始了。
從來到這個世界的迷茫，慌張、侷促、再到熟悉、釋然、奮力，他準備了太多。
第三天離開考場的李茂深吸口氣，看著日頭高掛天空，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
「臭小子，感覺怎麼樣？」，李立國還沒開口，劉嘉首先跑了過去開口問道。
李茂嘿嘿一笑：「差不多」
「再提高几個難度，也不是什麼問題。」
本來聽到差不多倆人就有點緊張，可是沒想到李茂這臭小子還大喘氣。
「別瞎說！」，李立國立刻拍了一下李茂，能看到一旁出來的考生有些垂頭喪氣，聽到李茂這麼說更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
「爸，你溜達什麼呢！？」，王嬌嬌坐在沙發上，有些無奈的看著自己剛回來的老爸，在屋子裡面來回踱步。
王建文嘆了口氣，開口說：「你知不知道，這小子的作文是0分！」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是0分！？」，王嬌嬌立刻站了起來，如果說這次河北的題目很難也行，其實並不難。
再說了，李茂能夠寫出活著這個小說，他怎麼也不可能寫個零分的作文吧！
「我昨天被邀約去了一趟市教委，他們說要拿出幾個滿分的作文發布在人民日報上。」
「多餘問了一下，這才知道這小子的作文居然被批了個零蛋！」
王建文氣憤的抓起煙盒，而王嬌嬌卻問：「寫的不好嗎？」
「好！說實話我都想直接在我們人民文學簽約發稿費了！但這小子還是這個毛病！」
「寫的東西太超前！那幫人根本看不懂！也不是，是他娘的舊思想封住了他們這幫大傻逼的腦子！」
「只能聽歌頌，看不得現實和未來的蠢驢！」
王嬌嬌眉頭緊鎖，又問：「那爸爸，他其他的科目是多少分？」
王建文拿起火機說：「滿分。」
「不然我怎麼一找就能找得到。」
「...我得想點辦法，一個高考狀元，他媽的被一幫生鏽的齒輪卡住，難以理解！難以理解！」
說罷，王建文叼著沒有點燃的煙立刻奪門而出。
而他腦子裡面還迴蕩著李茂寫下的作文標題。
【二十三年後，我國將徹底完成四個現代化】
而此刻一個老四合院內看著名單上分數排名的老者微微皺眉。
「小南，過來一下。」
很快院內一側就跑過來一個女青年，她文質彬彬，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長發紮成了辮子看起來颯爽又不失貌美。
「您說。」
放下文件後，方城眉頭緊鎖。
「他其餘科目全是滿分，作文為什麼是零分？」
他指的名字正是李茂。
被叫做小南的女青年即刻解釋道：「這件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但他們告訴我現在很敏感」
「這幾天都要討論瘋了，並且對於他個人委會也是不斷議論，他裡面提及的事情，對於此刻」，說著小南指了指隔壁院牆又道：「都不想看見，好像是有點太超過了。」
方城嘆了口氣，那雙眼閃過無奈和嘆息。
此刻小南卻想起什麼說：「不過昨天好像人民文學的副編也因為這個作文鬧得挺厲害，聽說都站在大院裡面罵街了...」
「哦？」，方城一下來了興趣，問道：「誰啊？」
「好像叫做王建文。」，小南追憶著說。
「王建文...」，略有沉吟，方城看向天空嘴角多了一絲笑意：「把這個人給我請過來，反正也快退休了，再不折騰折騰就沒機會咯。」
反正也是市教委那邊送過來的分數名單，他這邊還有清那邊都可以進行著重目標關注。
一天後的下午，王建文將車停在了四合院門口。
他本來還有些奇怪，但看到方城的那一刻，忽然揚起一抹笑容。
這位他如果不認識，那就白當了這麼多年的副編了。
能因為什麼把他找來？還用想麼，肯定是前天自己在市教委大院罵街唄。
一定是李茂這小子的作文被這位看到，不然怎麼會叫自己過來！
「領導，我先打個電話行不？」
得到肯定後，王建文屁顛屁顛的跑去裡屋，告訴王嬌嬌趕緊把李茂寫的活著拿過來！
今天這臭小子就要鹹魚翻身了！
可他卻沒有看到方城眼中的錯愕，還有一閃而過的算計。
如果可以省去一些事情，還能讓王建文吃他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