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巧合

  「達科，你怎麼還在這裡？」

  一道急切的聲音把還在對著鏡子思考人生的陳曦拉回現實，緊接著就闖進來一個中年白人男性，透過那副細框眼鏡都能看到他眼底的焦急。

  「達科，快走吧，活塞隊已經在體育館了，我們等了一周的機會終於來了，他們擁有灰熊的簽位，今天晚上的抽籤儀式中他們一定會拿到一個高順位。」

  對方的話進一步證實了陳曦的猜測，醒來後陳曦面對陌生的環境小心翼翼地四處查看時，無意中從鏡子裡看到一張完全不同的臉以及頂在頭上的金髮，他就知道這世界一定是出錯了。

  確認自己面部的改變後，陳曦注意到自己身上穿了件球衣，他嘗試著側身去看球衣背後的名字，意外地看到了「Darko Miličić」的字樣。

  陳曦再回過頭看著鏡子裡這張五官立體眼睛深邃明顯歐美風格的臉，仔細回想了一下03年那個倒霉的塞爾維亞水貨榜眼，最後不得不承認這次真該自己倒霉了。

  活塞，米利西奇的噩夢，現在也是自己的噩夢了，不對，現在還得及。

  「我不去，我不想加入活塞」米利西奇轉過頭對這位可能是自己經紀人的中年男性說道。

  「WTF，達科，你知道我為這次巧合的試訓費了多大週摺嗎？」

  「自從活塞內部有人偷偷告訴我總經理喬·杜馬斯對你非常欣賞，他認為你可能是下一個『德克』式的人物，我費盡周折千方百計才打聽到他們會在客場對戰籃網時在曼哈頓約翰傑學院的體育館臨時訓練，又特意提前一周帶你在這邊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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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會你去訓練的時候，我安排的人會無意間告訴喬·杜馬斯你在這邊訓練，到時候你可以盡情展現你的天賦。」

  看著米利西奇還沒有回應，他不得不控制著情緒慢慢引導對方：

  「達科，獲取一個高順位可以拿到更大的新秀合同，你的家庭很需要這筆錢他們全都指望你呢，而且對於你以後……」

  「我這就過去」米利西奇眼睛一轉打斷了中年男人裝作關心的發言。

  雖然不知道米利西奇為什麼改變了主意，但是只要他願意去那都沒問題，畢竟還是個不滿18的孩子善變也算是常規操作。

  米利西奇邊跟著對方往體育館走，邊了解一些常規情況，對方雖然感覺這孩子突然變得傻了吧唧的，但還是一一耐心回答。

  通過一番打探，這個男的不出意外果然是米利西奇的經紀人—馬可·康斯坦因，米利西奇穿越前也沒有聽過對方的名字，想來不算特別厲害的經紀人。

  到達體育館後，米利西奇發現整個球館被巨大的幕簾分成兩塊場地，對面場地已經有拍打籃球的聲音，他詢問旁邊的康斯坦因：「對面的是活塞隊在訓練嗎？」

  「是的，你現在可以去『表演』了，我已經發消息給福特，5分鐘後他會帶著喬·杜馬斯過來，你不需要特別注意這邊，就按照我們之前排練過的表演就可以，不過可以多來幾個勁爆的扣籃，罰球線內一步起跳的那種。」

  居然還有排練過，這次訓練還真是一次精心安排的「巧合」啊，米利西奇點點頭：「我一定會好好表演的」，他特意在表演這個詞上加重了聲音。

  米利西奇走到場上接過工作人員扔過來的籃球，先進行簡單的運球熟悉這具新身體。

  來體育館的路上他就注意到儘管現在自己和穿越前的身材相差甚遠，但是對於這具身體自己並沒有太多生澀的感覺。

  米利西奇開始試著進行更為複雜的練習，首先是大力運球，原地馬步降低重心，雙眼目視前方不看球，右手持續大力運球，大概半分鐘又換到了左手。

  讓米利西奇驚喜的是自己的左右手相當均衡，都能熟練地完成運控，接著他開始嘗試難度更高的8字快速運球，這是控球後衛的基本功。

  康斯坦因雖然疑惑這小子怎麼一直在練運球，但是這會他也不好提醒什麼，畢竟旁邊場地的喬·杜馬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過來，現在只能靜觀其變了。

  好在沒一會，米利西奇就開始練習投籃，歐洲大個子柔和的手感是他們的一大賣點，這也是他希望米利西奇充分展示的方面。

  場地的另一邊，ESPN選秀專家查德·福特收到簡訊後聽到了另一塊場地的拍球聲，感覺時間差不多了的他朝旁邊的喬·杜馬斯開口道：「喬，你知道另一塊場地是誰在訓練嗎？」

  「不知道」正沉浸在如何應對籃網的喬·杜馬斯隨意開口。

  「達科·米利西奇，那個塞爾維亞天才內線。」

  喬·杜馬斯聽到米利西奇的名字一下來了興趣，不過他還是饒有深意地看了眼福特。

  隨著喬·杜馬斯和活塞管理層悄悄過來，底線附近的康斯坦因第一時間發現了這個情況。

  他努力地朝著米利西奇使眼色，讓他欣喜地是後者很快就收到了訊號，並且回了個「一切放心」的眼神。

  接著他就看見米利西奇從三分線外開始運球跨過罰球線一步後起跳，一氣呵成地被籃筐完成了蓋帽。

  被蓋帽後米利西奇頓感不服，重新帶球來到三分線外摩拳擦掌地準備，接著一氣呵成地被籃筐再次送出一記蓋帽。

  康斯坦因小聲地說著試試別的，卻看見米利西奇的眼神中充滿著一往無前的決然。

  都說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但是你們知道嗎籃筐我呀今天也出息了，連續送給一個傻小子四個蓋帽，他還對著我笑。

  康斯坦因再傻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不過米利西奇的表演並沒有結束。

  他怒吼一聲把籃球砸向地板，然後對著籃架就是一頓拳擊輸出，康斯坦因只能換個位置站著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白痴表演。

  米利西奇估摸著表演的差不多了，不過藉助回頭的餘光看見活塞一行人依然還在，只能假裝平復情緒開始安靜地練習投籃。

  收了錢的查德·福特還在試圖挽尊：「歐洲的大個子都有一手柔和的……」

  「咣」

  「咣」

  「咣」

  福特的話生生被米利西奇的一次次投籃打斷，在喬·杜馬斯的視角中，米利西奇脾氣不好還有點小較真。

  不過最主要的是他的天賦看起來真的有限和傳聞中相差甚遠，根本比不上他的歐洲前輩們，更配不上球隊今天晚上可能得到的這個高位簽。

  感謝小傢伙送來的每日一笑，要是二輪米利西奇還沒被選走的話他可能會考慮帶這個孩子回底特律當個吉祥物。

  隨著喬·杜馬斯的離開康斯坦因再也止不住怒火，他衝到米利西奇面前質問對方為什麼要搞砸這場「試訓」。

  「抱歉，我說過了我不想去活塞，那裡不適合我，我需要去一些願意給新人機會的球隊。」

  米利西奇對於康斯坦因的安排還是認可的，這樣的巧合確實能幫助相對本土球員沒有優勢的自己能拿到更高的順位。

  只是恰好碰到了這個世界出錯，現在的米利西奇是不可能去活塞的。

  「你個白痴，你應該滾回你的老家，那片被飛機天天轟炸的地方，如果你接下來不聽我的安排，我保證你不會被任何球隊選到，任何球隊。」

  康斯坦因覺得自己對這個漂洋過海來的小伙子還是太善良了，他之前太大意了，以為這個孤立無援不滿18歲的小伙會按照他說的去做，才一直保持著耐心溫和的形象。

  現在他需要換一種方式，才能保證自己到手的佣金不會縮水。

  米利西奇倒是沒想到對方反應這麼大，畢竟自己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僱主，這傢伙完全是因為自己之前那副好欺負的形象讓他分不清主次了。

  不過米利西奇並沒有當場翻臉，只是點頭稱是就離開了，他需要做好準備再和康斯坦因徹底分割，畢竟對於人生地不熟的自己現在毀約可不容易。

  米利西奇先行回到自己臨時住所開始思考下一步的發展，康斯坦因顯然不是好相處的傢伙，更主要的是選秀這件事不能按照自己想法進行，這註定了雙方的分道揚鑣。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自己和他簽訂的合約，了解一下具體細節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操作的餘地。

  米利西奇在自己的住所里一通翻找，發現除了隨身證件和一些零錢外，並沒有找到和康斯坦因簽訂的合約。

  看來只能直接聯繫其他的經紀公司了，不過以自己的天賦應該有不少人願意幫自己擺平這個問題。

  他知道一些後來比較出名的經紀人像詹姆斯的經紀人里奇·保羅、科比的經紀人佩林卡、姚明的經紀人比爾·達菲……

  這些人的業務能力都經過了時間的驗證，問題是怎麼聯繫上對方呢？

  03年智慧型手機還沒得指望，賈伯斯這會都沒有自己知道的多，但是電腦應該已經普及了，學校里應該有可以上網的地方，邊想著米利西奇就帶著自己所有家當出門了。

  從公寓出來後，正好碰到一個帶著黑框眼鏡抱著一沓書的亞裔女生，米利西奇上前攔住對方開口道：

  「請問一下，哪裡有聯網的電腦可以使用，我需要查一些資料。」

  「如果你直接邀請我一起去吃飯，我都會考慮答應的，這種搭訕方式過時了。」

  米利西奇額頭一陣黑線，再次用認真的語氣和對方講：

  「我真的需要去查一些資料，這對我而言很重要，你只需要告訴我位置就可以。」

  對方上下打量了米利西奇一下問道：「你不是這裡的學生吧？」

  米利西奇也沒有隱瞞：「我暫時在約翰傑訓練，不過我現在我真的很著急，這對我很重要。」

  「跟我來吧」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