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清晝 (二合一)
手中的龍炎杖聚集了強大的雷霆之力,純粹的電光在杖尖跳躍,如同一條條細小的雷龍,迫切地尋找著釋放的時機。
在巨獸睜眼的瞬間,祁肖用龍炎杖猛地向前一指,雷霆之力如同離弦之箭,直衝巨獸而去,巨大的電流在瞬間穿透了巨獸的身體,強烈的麻痹感讓它無法動彈,甚至連咆哮都被封鎖在了喉嚨之中,不得發出一絲聲響。
電流在羊蹄巨獸體內肆虐,它的肌肉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每一次抽搐都伴隨著電光的閃爍,羊蹄巨獸的眼中充滿了痛苦和恐懼,它的身體在雷霆的衝擊下漸漸失去了力量,最終只能無力地倒在地上,被極強的電流徹底麻痹。
祁肖緊緊握住龍炎杖,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顯然這一擊對他來說也是極大的消耗,但效果也肉眼可見,祁肖只是驅動了法杖中本身蘊含的雷電之力,已經能一擊就讓這頭體型龐大,氣息恐怖的巨獸麻痹到昏厥,換做是任何一位巫師學徒,恐怕都會瞬間被電流燒焦。
隨著雷霆之力的逐漸消散,巨獸的身體也慢慢從抽搐恢復了平靜,但它的呼吸依舊變得微弱而急促,顯然還未從剛才的攻擊中清醒過來。
在確認巨獸已經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後,祁肖開始考慮如何與它溝通,畢竟自己並不打算要它的命,只是想要占據談話的主動權。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緩緩地走向巨獸,他伸出手,輕輕地觸摸著巨獸的額頭,一道道粉色的魔力從祁肖手中湧出,注入巨獸的額頭,祁肖的雙目也近乎完全被侵染成了粉色。
可惜成效甚微,哪怕羊蹄巨獸目前已經完全昏迷,只有大腦下意識間做出的本能防禦,弱的可憐,但祁肖還是無法將魅惑野獸這一戲法打進巨獸的大腦中,畢竟這只是一道1級戲法,祁肖也並不專精此道,顯得有些勉強。
就在此時,幾道機械女聲突然在祁肖的耳邊響起。
【恭喜您成功完成一次鍊金供應,獲得獎勵——1級戲法.魅惑靈體】
【恭喜您成功完成一次鍊金供應,獲得獎勵——1級戲法.安魂引】
【恭喜您成功完成一次鍊金供應,獲得獎勵——1級戲法.震盪術】
【恭喜您成功完成一次鍊金供應,獲得獎勵——純淨魔力】
【恭喜您成功完成一次鍊金供應,獲得獎勵——鍊金配方.砰砰炸彈】
正值周末,顯然是祁肖提前準備的鍊金道具被賣掉了,或許是時差,此時祁肖這裡正是深夜,但鍊金店那邊顯然剛開業。
幾道新學會的戲法在祁肖腦海中擠成了一團亂麻,祁肖對這種感覺早已熟悉,一一梳理好後,閉目首先解讀了起了安魂引的效用。
在理解了這道夢系1級戲法後,祁肖臉上浮現出一絲驚喜,這道戲法可以引導使用對象入眠,並進入對方夢境,對目前的局面正合時宜,畢竟雖然祁肖有好幾種備選方案,但都不如先和平交流一番來的安全。
祁肖快速施展安魂引,或許是他對夢系確實沒什麼天賦,在第一次獲得夢系法術後,依舊對夢系沒什麼見解,只能照本宣科的按照大腦給的步驟一步步用出。
羊蹄巨獸本就陷入了昏迷,因此安魂引使用的很順利,祁肖瞬間進入了羊蹄巨獸的夢境。
當祁肖踏入羊蹄巨獸的夢境,或許是魯伯特的夢境的平靜安逸讓祁肖的思想出現了偏差,他發現這裡的環境並不如他想像的那麼平靜,而是來到了一個充滿混沌與動盪的世界。
羊蹄夢境中的世界是破碎的,天空如同打翻的顏料盤,色彩斑斕卻又混亂無序,地面時而泥濘時而堅硬如石,反射著扭曲的光影。
一群綿羊正依偎在一起,瑟瑟發抖,這些羊綿羊除了毛髮比較污穢,有些四肢不太健全外,與祁肖印象中的羊群模樣倒是十分吻合。
一隻斷了角的綿羊在跪拜著由羊骨、羊毛和扭曲血肉構成的怪異雕像,祁肖只看了一眼雕像,瞬間覺得精神像是被侵染了一般,趕忙移開視線。
視線一轉,祁肖的目光就移到了一隻純白的綿羊身上。
當祁肖的目光落在那隻純白的綿羊身上時,他立刻感受到了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這隻綿羊的外表與周圍的羊群形成鮮明對比,它的羊毛如雪一般潔白無瑕,沒有一絲泥污,即使在這混沌的夢境之中,也顯得格外醒目。
它的羊毛純淨而柔軟,覆蓋著它的整個身軀,在夢境光怪陸離的異色光芒照耀下泛著銀白色的光澤,仿佛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霜雪。
它的眼睛大而明亮,透露出一種溫和與智慧的光芒,儘管身處這個崩壞的夢境,它的眼神中卻沒有恐懼,只靜靜地看著羊群,顯現出一股深沉的寧靜與淡淡的悲傷。
儘管它的角並不像羊蹄巨獸那樣彎曲鋒利,反而潔白如玉,線條流暢,並且外形也差異巨大,但祁肖仍然能一眼認出,這一定是羊蹄巨獸在夢境中的本體。
只是這形象,和祁肖想像中的模樣相差甚遠……
祁肖面色糾結,但若是這羊蹄巨獸在夢中不清醒便算了,但看它的模樣顯然是有意識,那自己在進入它夢境的一瞬間就應該被他感知到了,於是也不再做隱藏,控制著方向飛到了綿羊身旁。
在這隻綿羊的周圍,似乎有著一種特殊的氛圍,使得周圍的混沌和動盪都暫時平息,它就像這個夢境中的一片淨土。
「你來了,陌生又熟悉的巫師,叫我清晝就好。」
祁肖沉默了一瞬,先解釋道:「很抱歉,清晝閣下,您本體的威壓和身旁嬌艷的花朵,讓我對您產生了先入為主的不好印象,我應該為此道歉。」
這純白綿羊似乎並不在意,依舊看著遠處跪拜著詭異雕塑的羊群,雖然只是一張羊臉,但祁肖還是能看出其中蘊含的懷念與悲傷。
「年輕的巫師,你是為何而來。」
隨著在最前方跪拜的斷角綿羊融化成了一灘血水,清晝似乎終於不忍再看下去,轉頭面向祁肖,用它那對清澈的眸子對視著祁肖。
為何而來?祁肖自己也不清楚,只能暫時扯開話題,反問道:「您之前說我熟悉又陌生,是見過我……或是其他空間系巫師嗎?」
祁肖能猜到它說的多半是老師,儘量的在把話題往那個方向引。
清晝發出了一道意義不明的笑聲,似乎知道祁肖的心思,直截了當的答到:「他或許是我們一族的恩人,但對我個人而言,無異於惡魔。」
祁肖沉默了一瞬,他並不知道老師在此地對他們族群具體做了什麼,但畢竟師兄的說法是它們族群欠老師一個「人情」,那總歸應該是偏好的,但他通過老師的筆記也能看出他在外遊歷時的風格……並不怎麼溫和,甚至稱得上惡劣而殘忍,因此他一直對老師會幫助其他族群這件事將信將疑,現在看來果然沒那麼簡單。
「夢境中的自我形象與靈魂的形象沒太多區別,說明在您的心中,您就是這樣的外貌,那為何會變成如今的模樣呢。」
祁肖繼續扯開話題,當起了好奇寶寶。
清晝掃視了一眼祁肖,平聲道:「那就要問你的那位好老師了。」
祁肖並不意外它能認出自己的身份,畢竟魯伯特師兄交給自己的徽章,在自己進入時就佩戴到了身上,多半能代表老師的身份,只是沒想到自己的每個問題都能進准踩雷。
祁肖組織了一番語言,答到:「清晝前輩,我這次前來,主要就是受了老師的旨意,為了解決貴族的問題而來,但老師為了考驗我,並未說明要解決的問題是什麼,需要我自己探索,如果可以的話,還請您告知。」
遠處的羊群已經融化成了一片血湖,詭異雕像也沉入了血湖之中,清晝沒有去看,只輕聲道:「就連你的老師都無法完全解決我們一族的問題,更何況你一個小小的巫師學徒了,你的那把武器是很厲害,我毫無抵抗之力,但這並非蠻力可以解決……」
祁肖只做出一副堅毅的表情道:「既然老師派了我來,那自有老師的道理,我不能辜負老師的信任。」
清晝有些無奈,搖頭道:「我並不算很清楚這件事,雖然我現在看起來很清醒,但只有在夢中會如此,我的本體在現世中和毫無理智的野獸無異。」
似乎知道祁肖要問什麼,清晝馬上接道:「我之所以能保持清醒,就是因為在夢中剔除了那位巫師對我改造之後的記憶,我只能告訴你我們族群之前遇到的一些問題,甚至也不能完全告訴你,不然容易犯忌諱……」
祁肖點頭表示理解,隨後坐到了清晝身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畢竟對他來說,能得知一些情報是一些,總比一頭霧水,在這裡亂撞的要好。」
「我們族群曾經只是一群血脈有些特殊的羊群,後來因為遇到了一個修行杯之一道的巫師,導致了我們一族再也無法生育,使用了許多方式都無法孕育出後代,眼看著就要滅絕,結果遇到了你的老師……」
清晝說到此處後神色有些懷念,而後迅速暗淡了下來,繼續道:「他在得知了我們一族的情況後,因為他對杯之道十分好奇,於是和我們達成了協議,我們供他任意研究,而他盡力幫我們解決無法生育的問題……實話實說,那時的我們已經走上了絕路,你的老師就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們自然不會拒絕。」
「那後來呢。」祁肖忍不住出聲發問。
「後來?後來就是如今的這副模樣了,你的老師請來了一位生物鍊金術師,把我們一族改造成了形態各異,如同怪物的模樣……如我一般,神智全無,如同野獸。」
清晝說這話時面無表情,沉聲道:「我知道……若不是你的老師出手相助,我們一族或許早就無聲消逝,現在雖然痛苦,但依舊勉強能在這世上苟活,只是我過於貪心……」
清晝長嘆了一口氣,繼續道:「我能看開,有些同伴可未必,我作為第一批改造的成果,負面效果比較嚴重,他們應該還能保留一些本我意識,未必會像我一樣對你這麼溫和,你需要做好心理準備……另外,雖然因為記憶分割,我並不知道外面具體發生的事件,但還是能隱約得知我們一族已經可以生育後代了,真是讓人欣慰。」
清晝顯得十分慰藉,顯然這讓他覺得自己的犧牲是有意義的,也是之所以被害成這副模樣後,仍然認可米狄爾是他們一族恩人的原因之一。
「但這生育顯然是有著極大的副作用和後遺症的……去吧,年輕的巫師,既然你的老師派你前來,相來你必然有著過人之處,希望你能徹底解決……哪怕是讓我們一族的危機消散幾分也好,祝福你,願你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永不迷路。」
清晝在說這話時充滿了神聖感,結合它的外形,倒真有幾分神使賜福的感覺。
「我會的,清晝前輩,希望您與您族群的苦難能夠早日消散。」
祁肖行了一禮,準備脫離夢境。
「去吧……不要和我的本體有任何接觸,不然它一定會和你戰鬥。」
祁肖點頭接受衷告,身形在夢境中消散。
望著祁肖之前所坐的夢境裂隙,清晝有些失神,喃喃自語道:「這是我的選擇,你又何必呢……米狄爾……」
祁肖望著眼前猙獰的巨獸,它的羊蹄在微微抽搐,感覺就快要醒來,祁肖有些難以將它的形象和那頭聖潔的,名為清晝的綿羊聯繫到一起。
「生物鍊金嗎……」
祁肖曾記得,老師說過將來會帶自己拜訪一位正式級別的鍊金術師,那位鍊金術士就是此道大師級別的人物,難道老師請來幫忙的生物鍊金術師,就是自己將來要去學習的那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