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巴克問命
馬神漢、馬建國又來了，經過他這幾年堅持不懈的努力，終於讓餘歡封他一個丞相的官職。
隔三差五他和另外兩個同夥兒，就會來看一次餘歡。或者送錢，或者送物、或者給餘歡講一些知識。
他們發現餘歡有接近過不忘的能力後，馬丞相就在今年的春天已經開始了教餘歡識字。到現在五個月過去，餘歡已經可以把小學的課本兒都能讀下來了，只是很多內容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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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事兒他誰都沒告訴，因為馬丞相告訴他一句話：「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成害。」
馬丞相給他解釋作為皇帝，應該保留自己的秘密。
今天餘歡對這句話有了一些理解，感覺馬丞相說的對。假如自己不說劉長河要死的話，劉家也不會來鬧事兒，媽媽也不會回姥姥家。
是的，他雖然年齡小，但心思敏銳，感覺到了王學玲對自己的疏遠和恐懼。
但他沒有辦法，事實已經發生了。
馬丞相依然瘦高，精神好了很多，亂糟糟的頭髮也梳成大背頭。眼鏡依然斷腿兒纏著白膠帶。
馬丞相搖搖頭說道：「陛下，凡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的冠冕堂皇的話，大部分都是假話，尤其帶有許諾性質的話。」
餘歡有點兒迷糊，他聽得不太懂。
馬丞相推了推眼鏡說道：「臣給陛下講個故事吧。」
「好。」餘歡開心的笑，他喜歡聽故事。
馬丞相說完搬了一塊磚，把上面的土吹掉後放在了地上：「陛下請坐。」
等餘歡坐下後，他也蹲了下來，站著說比皇上高出太多，有些不敬：「這個故事叫轅門立信。戰國時期，秦國在百姓之中失去了公信力。請大賢商鞅來變法，商鞅就在南城門豎了一根木條，對全城的人說，誰把木條搬到北門就給十斤金。」
「十斤金能買摩托車嗎？」餘歡想起了楊樹林的摩托車。
馬丞相一愣，說道：「可以的，陛下。那是很多錢，您猜猜有沒有人去搬這個木條？」
「木條我能搬動嗎？」
馬丞相面色一黑：「陛下，我不問了，繼續說故事，開始的時候沒人信，因為事情太簡單了。於是商鞅就把獎勵一直加到了五十斤金。才有人去搬了這個木條，而且這個人真的拿到了錢。」
餘歡又想開口，馬丞相不給他機會，緊接著說：「從這件事以後，秦國說的話老百姓開始相信了，於是在商鞅管理下秦國逐漸強大，而最終統一天下。」
「而像商鞅這樣的大賢，幾千年也就不超過十個人，意思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向眾人做承諾的人有很多，真正能夠說到做到的十分稀少。」
馬丞相最後問道：「陛下，您明白了嗎？」
餘歡笑著點點頭，開口卻說道：「五十斤金能買幾輛摩托車？」
馬建國也不知道餘歡有沒有明白，他站起來對著一個草垛喊了起來：「王和尚，過來，給陛下解釋點兒事兒。」
只見王和尚提了提褲子，從草垛後面走了出來，他好像變的更胖了，也老了一些：「南無歡喜我佛，請叫我的法號有色，見過我佛。」說完對著餘歡行了個禮
「你個龜兒子，花和尚，頭頂兒上連個戒巴都沒得，還法號，法號個錘子。」張老道從另一個草垛後面出來了，走到餘歡面前行了個禮：「弟子，見過天君。」
餘歡開心的看著他倆：「你們是拉稀了麼？」
張老道蹲了下來，邊說邊比劃：「天君，花和尚這個龜兒子，說帶老子吃狗肉，說那麼大一條又肥又壯的流浪狗，哪個曉得他龜兒子抓狗藥下的多了。」
馬丞相豎起了三根手指：「三天，整整三天，從隔壁扶風縣拉到大王莊。」
餘歡樂壞了，這也太好玩兒了：「丞相，你沒拉麼？」
「唉！臣也拉了，只是吃的少，拉的少，臣有德，懂謙讓。」馬丞相對著餘歡一拱手。
張老道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屁！你這個偽君子，沒搶過花和尚。」
「老道胡吊扯！哎呦，我佛那個慈悲，不行了，又來了。」王和尚話音未落就跑了，鑽到了草垛後面。
張老道冷笑一聲：「多吃多占，拉死你個花和尚，哎呦，仙人板板兒……」
接著是馬丞相……
草垛底下是徹底肥沃了。
到最後餘歡也沒搞明白五十斤金能買幾輛摩托車。
儒釋道三位神仙終於差不多了，跟著餘歡回了家。只見家裡來了不少人，正在院子裡坐著說話。爺爺在一邊坐著，面色有些不太好看，目光中帶著些不安。
餘歡認了出來，就是在打穀場台上講話的幾個人，其中比較顯眼的就是老巴克。
見到餘歡回來，巴克醫生站了起來：「餘歡小朋友你好，我是巴克醫生。可以和你談談嗎？」
餘歡開心的笑著回應：「好啊醫生。」
此時崔大夫看見餘歡，有點兒激動，這是他接生的孩子，在一邊插話：「餘歡，你現在還疼嗎？不是，我是說你被打或者被碰到，會不會疼？」他還關心餘歡的神經的敏感性問題，現在五年過去了，不知道小齊護士能不能把他打哭。
「疼呢。」
「有多疼？」
「得看挨揍的力氣，我爸打的最疼。」
巴克有點兒不開心了：「小崔，你就在黃留縣，想問啥時候都行，我還要回洲里呢，能不能讓我先問？」
崔大夫不好意思的讓開了身子：「巴克前輩，您先問，是我急躁了。」
巴克露出個慈祥的表情，笑著問道：「餘歡，你是怎麼知道劉長河要死的？而且是怎麼知道他死亡時間的？」
餘歡看著這個奇怪的人，他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見到泰西裔。
巴克又解釋了一句：「你能聽懂我的意思嗎？」
餘歡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不懂，就是感覺到他要死了，我就說出來了。」
巴克點點頭，突然問道：「你看我快死了嗎？」
眾人聽到這話愣住了，哪有這麼問自己死的？眾人不自覺的開始緊張了起來。
餘歡笑了，不知道為何，他們就感覺此時這個孩子的笑容既無比溫暖又帶了一絲絲的涼意，那股涼意就好像在自己的後脊梁骨上盤旋。
「醫生，你……」
「小歡！」老余頭驚慌的喊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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