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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 東北到底什麼樣啊?

  第592章 東北到底什麼樣啊?

  忻口。

  轟!

  一枚炮彈在陣地上炸開了,無數塵土伴隨著塵埃被直接崩起,土顆粒落下時的唦唦聲在戰場上絡繹不絕,顆粒感極強的出現在耳畔。

  「打!!!」

  王金山在塵土落下那一刻,由戰壕里冒出了頭,單手舉起手槍衝著遠處的鬼子扣動了扳機——砰!

  隨即陣地上槍聲不斷,暗堡里的歪把子和野雞脖子同時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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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噠噠噠噠噠噠!

  這回王金山可算是吃飽了,通過夜襲忻口陣地,他光輕機槍就弄了六挺,還有兩挺重機槍,戰士們在戰場上拼刺刀的時候,這小子專門安排了一個連搶裝備。當時的戰場上我軍戰士和晉綏軍218旅混雜在一起,專門有一批人馬到處下黑手,只要有鬼子被扎躺下,這幫人立即就會衝過去,給鬼子身上各個兜全給你翻出來,給你翻個溜乾淨兒!

  這幫人組織嚴密、紀律性極強,有翻兜的還有警戒的,連誰把東西裝兜里、誰把東西搬下去都分工明確……

  臉?

  王金山要那玩意兒幹啥?那玩意兒能比搜集回來的子彈扛使啊,還是比端回來的機槍好用啊?

  他們這一個團的戰士和218一個旅混雜在一起的時候,忻口陣地上的兩個中隊裝備幾乎都讓他們劃拉到兜里了,眼下,又全用到了鬼子身上。

  「擲彈筒呢!」

  「二營長,你他媽不是會使炮嘛?」

  「炸他狗日的!!!」

  噴兒!

  二營長藏在陣地上的反坦克壕內,利用壕溝寬度將擲彈筒安排在了靠後的最邊緣,以曲射將擲彈筒噴了出去——轟!

  戰場上人員最密集的區域突然炸開,兩個鬼子分左右被崩飛,那股火光沖天而起,無數塵埃落下時,又遮擋了身後鬼子的視線,王金山腳下的暗堡機槍衝著那處人員密集的地方玩了命扣動扳機——噠噠噠噠噠!

  數名鬼子中彈倒地後,戰壕里才傳來王金山暢快的叫喚聲!

  「哈哈,好樣的!二營長,明兒老子升你當營長!」

  二營長也美,立即回答了一句:「那感情好。」說完話忽然愣住了,好像哪不對……

  「二營長,端了那挺機槍!」

  他都來不及細琢磨,命令就又下來了,二營長趕緊趴在陣地上裸眼測距,隨後快速回到擲彈筒旁,剛才的事,徹底扔到了腦後,都給他忙活懵了。


  「機槍手,壓制對方火力點,給二營長減輕壓力!」

  轟!

  忻口陣地外,鬼子剛剛搭建好的機槍陣地前沿炸開了,可距離他們機槍所在的位置還是差了七八米,王金山扭頭開罵:「你奶奶的,老子的炮彈都是用人命換的,這麼瞎打不是敗家嘛!」

  「瞄準了打!」

  他都快拿擲彈筒當狙擊槍用了,可那個年代就是如此貧瘠,炮兵要是沒有用擲彈筒端敵人火力點那兩下子,你當什麼炮兵?

  可你再仔細想想呢?

  機槍的射距是多少?鬼子會給機槍安排在擲彈筒可以打著的範圍內呢?根本不可能!

  所以鬼子才會在打仗的時候帶九二式步兵炮,這玩意兒才是端機槍陣地的,擲彈筒是打近戰之前的殺傷性武器,這倆就不是干一個活的傢伙式,除非是距離極近的情況……

  二營長蹲在坑裡嘀咕著:「餓了知道喊廚子,吃飽了你就他媽罵娘,什麼東西!」

  「你說什麼?」王金山在炮彈轟隆聲下沒聽清,二營長趕緊回應:「我說啊,再給我一次機會,打不下來,你扒我皮!」

  轟!!!!

  當二營長喊完這句話,將炮彈扔進擲彈筒了,下一刻王金山就看見敵人機槍陣地上的爆炸,那給他樂的,幾步走了過來,抱著二營長滿是土色的腦瓜子狠狠親了口:「是我的兵!」

  他們772團,最好聽的誇獎就是這句『是我的兵!』因為這代表著認可你了,同理,最難聽的罵不是給爹媽都帶上,而是那句『從今往後別說是我的兵』,只要這句話說出來,團里人看你的眼神兒都得變,當時挨罵的兵心裡有多難受,那是肉眼可見的。

  聽見這句話的二營長嘴丫子都咧開花了,下巴往天上揚,雙手掐腰在反坦克壕里晃悠了好幾圈,美!

  「二營長!」

  一個士兵沖了過來:「一營防禦方向,支援兩顆炮彈!」

  「跟團長打招呼了嗎?」

  那個兵剛低下頭不吱聲,二營長張嘴就罵了出來:「炮彈你們家的啊!」

  「二營長,一營所在位置,兩發炮彈延緩鬼子進攻!」

  「得嘞!」

  二營長又尷尬的看了一眼前的兵,隨口說了一句:「滾蛋!」

  隨即踩著台階趴在了胸牆上重新瞄準,當他看到一營方向人影閃爍時,估摸著那地方鬼子得過去了兩個中隊,這才瞄了一眼,回到彈藥箱處,一狠心拿出了三枚炮彈!

  轟!

  轟!


  轟!

  當炮彈以三角方式在一營陣地前沿炸開,一營長將頭頂的帽子往胸牆上一摔,抱著機槍就站起來喊道:「打!!!」

  噠噠噠噠噠噠!

  硝煙瀰漫處,一營長滿臉漆黑的在機槍的後坐力下不斷震動,而這樣的生活,他們已經在忻口過了好幾天。

  「團長,鬼子撤啦!」

  「他們撤啦!!!」

  王金山累的氣喘吁吁,他沒覺著自己幹啥了,可就是累,順勢坐在冰涼的戰壕里,用髒兮兮的手從上衣口袋往出拿煙,煙剛叼在嘴裡,又想起什麼似的說道:「所有人聽我命令,槍法準的不許休息,繼續趴在胸牆上瞄準,小鬼子為了不讓咱們拿到屍體身上的物資,用不了多久就會派收屍隊上來,記准了,只要看見人影不管他穿的是不是軍裝,一個不允許放過!」

  「是!!!」

  這時候王金山腦子裡想的不是國讎家恨,他就是小肚雞腸的在想只要死在了陣地前沿的鬼子,哪怕是屍首,也得歸老子,你們想撤回去?想的美!

  「打!」

  砰!砰!砰!

  沒過多久,日軍收屍隊在戰場邊緣出現了,這些人往往穿著白大褂、還拎著擔架,為的是碰見活的傷員了好往下抬,可這個節骨眼上了你們還指望誰講道德?王金山現在只想將所有的小鬼子都滅了,愛誰誰。

  「團長?」

  「啊?」

  「不是說鬼子有坦克麼?這咋沒看著呢?」

  王金山靠在戰壕里,一口口抽著煙說道:「你還想看見坦克?」

  「瓜子裡嗑出個臭蟲,你還拿自己當個仁兒了。」

  「他們要是有坦克,能不打忻縣區啊?啊?」

  「小鬼子拿下了忻縣城池,才算是在忻州有了一塊能修整地方,這還不知道重武器往哪用啊?」

  「不過啊,鬼子要是再打兩天忻縣,估計坦克就會開咱們這兒來了。」

  戰士蹲在王金山旁邊問道:「為啥?」

  「還為啥,軍心渙散唄!」

  「眼下,他們看著是拿下了忻州,可實際上哪兒哪兒都控制不住,時間一長,軍心不就亂了麼?軍心這東西一旦沒了,那這仗就沒法打了,他們不撤啊?」

  「只要往下撤,必定重兵攻忻口,誰讓忻口是他董奇武,石嶺關是郝夢嶺呢?」

  「哪人少他們還是知道的。」

  戰士又問:「那咱咋辦?」


  「咋辦?」王金山緊裹了兩口煙,目光堅定的說道:「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老子要當一回那張遼,拿這忻口也當一次逍遙津!」

  ……

  太原外,莊子。

  百姓們正在興建自己的新家,這塊地兒是那天晚上他們跟許朝陽申請,當時劉根兒他老丈人都準備好了,哪怕是用打死余秋蘭的兇手去換,也得把這地方換下來。

  他們早就聽說了217不欠軍餉的事,而且打聽我黨我軍的政策時,還發現我黨在這個時期已經免除了『棗行牙稅、麻餅牙稅、油醬牙稅、柴草牙稅、蘆葦席牙稅』等二十多項苛捐雜稅,秉著『量入為出、量出為入』的原則,以『使民有所負擔而使民不傷』為基礎,在逐漸為民減負。

  光聽這些稅的名字就知道這稅收的多狠!

  給分地、還少納稅,這在民國就是沒聽說過的好事,那老百姓不清楚?

  可許朝陽對這些老百姓說的是啥?

  「地可以給,但這件事,你們就別參和了。」

  這句話,說的劉根兒他老丈人看著許朝陽直發愣,頭一回聽說從這個世界上獲得點東西竟然不需要交換的……

  「爺爺。」

  一旁的孩子跑了過來,這小孩人中位置還掛著鼻涕,在順手抹到袖子上的那一刻,伸手指了指路面說了一句:「大馬。」

  劉根兒他老丈人站了起來,周遭所有蓋新房的人也放下了面前的磚和腳下正在和的泥,拎著工具就開始往這邊湊,等湊近了,劉根兒他老丈人趕緊喊了一句:「長官,您沒事吧?」

  許朝陽穿了一件自己人換下來的軍裝,扣子都沒系就這麼敞著懷騎在馬上說道:「沒事。」

  「那不應該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想說什麼來著……到底怎麼回事啊,姓余的,怎麼可能會放過你呢?」

  許朝陽笑了沖他揮了揮手:「別操心啦。」

  當他騎馬從這些人面前走過,奔著莊子騎過去的時候,老人低著頭念叨了一句:「我能不操心麼?這人情欠大了!」

  ……

  夜幕下。

  莊子裡的臥室,袁福珍趴在許朝陽的胸口望著發愣的許朝陽,許久就沒有發問,直到許朝陽發現了自己媳婦的眼神兒,這才說了一句:「想問啊?」

  袁福珍搖了搖頭:「不想。」

  「那你盯著我幹啥?」

  袁福珍此刻翹起了腦袋:「我想看看你愣著幹啥呢。」

  「那還能看出來?」


  許朝陽這一刻仿佛卸下了一身的疲憊,輕聲說道:「想家了。」

  「東北,到底是什麼樣的?」袁福珍好奇的問著。

  許朝陽看著袁福珍那張俊俏的臉,想了又想,終於張開了嘴……

  「三九的梅花紅了滿山的雪;」

  「蕭條枝影,月牙找人眠;」

  「小伙趕著馬車手裡握長鞭,將風吹過,他通紅的臉;」

  「鑼鼓聲聲,正月正;」

  「爆竹聲里落盡一地紅;」

  「家家戶戶都點上花燈;」

  「又是一年好收成……」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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