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全藏著心眼(感謝『同風起_九萬里』千賞!)
「還要說幾次?」
「劉根兒,你還要我說幾次?」
「牆,在切角技術里,不是掩體,是隱蔽物,聽不明白嘛!」
「要用槍口距離牆角一段距離後,以牆角為基準向外畫圓切角,而不是將槍口探進屋內……」
「否則,屋裡有人搶奪你的武器,在你背著槍帶的環境下,你會被直接拉進屋內,讓亂槍打死!」
「餘明浩,還有你,為什麼不掩護?不是給你講過隊友在使用切角技術的時候,二號位的重要性麼?」
「二號位,永遠要持槍觀察已經檢查過的位置是否有所遺漏,不然你跟在他屁股後面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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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方向,一把槍,一個人!」
「作為隊友,獲取兄弟信任的唯一方式只能是過硬的技術,那樣在戰鬥中有所遺漏,隊友才會覺著替你擋子彈不虧!」
「更換位置,屈勇一號位,劉根兒二號位,餘明浩警戒,預備,開始!」
山林里,L型房屋門口,許朝陽的手下握著花機關已經有了點模樣,可在他眼中,依然漏洞百出。
許朝陽是想將這些人訓練成曾經隊友的樣子,想明天早上睡醒以後,他們就能讓人足夠信任……
可奉軍的訓練水平實在太差,許朝陽覺著舉步維艱。
問題是,即便如此他也沒法放棄,這就不是一場可以放棄的戰爭。
……
余家莊。
許漢山趕著驢車出現在這戶高宅大院門前,多少還是覺著自己矮了三分。
那余家可不光是大戶,還在前清為官,祖上最高做到過正三品,在人家眼裡,許朝陽的連長什麼都不是,要不能瞧不起他們家麼?
可許漢山能怎麼辦?
眼下兒子回來了,還不用東躲西藏了,在老百姓眼裡,可不就剩下結婚過日子了麼?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還得當爹的做主。
所以,許漢山來了,從錢袋子裡扣出了幾個現大洋,弄了半扇豬,還帶著幾罈子老白乾的二爐好酒,打算來商量商量結婚的日子。
他都想好了,這用不了一年,兒媳婦的肚子就能鼓起來,再弄個孩子,死也閉上眼了。
而余家,並不住在村里,是在曠野中高搭的宅院,那年月興這個,就跟現在有錢人遠離城區住別墅是一個意思。
當、當、當。
許漢山在拴馬樁前系好了驢車,自己下車扣打門環。
這也有規律,不停的拍打是報喪,串門得輕打三下,因為有錢人家都有門房,准能聽見。
門剛敲響,裡邊就傳開了文質彬彬的聲音:「稍候。」
片刻後房門欠了條縫,一個老漢探出了腦袋:「呦,這不是親家公麼!」
裡面的人當然認識許漢山,呂大麻子仗著強權商量下來這門兒婚事以後,兩家不光會過親家,他許漢山還專門來下過聘。
「親家公快裡邊請。」
許漢山還在笑,可順著敞開的房門一進院,他愣住了。
院裡擺著幾個箱子,箱子上,糕點、白酒、綁好了的小雞子、成盤子的雞蛋應有盡有,老許就覺著眼熟,怎麼和他下聘的時候,拿來的東西一模一樣呢,莫非,這是有人又來下聘禮了?
從院落繞過花壇,進入客廳,穿著綢緞面兒棉襖的余老爺非常客氣的迎到了門口:「老許啊,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許漢山聽出來了,他可沒叫自己親家。
許漢山生怕出點什麼事,趕緊說了句:「給親家帶個喜訊……」都沒敢挑理,說著話,湊近了壓低嗓音說道:「明浩、和你那女婿,從江橋回來了!」
「老天爺保佑,沒缺胳膊沒少腿兒,全須全影的回來了。」
余老爺子雙手背在背後側身傾聽,聽到最後才露出笑容往屋裡讓:「快,屋裡請!」
「管家,讓廚房炒菜,我們老哥倆得喝點!」
此時此刻,屋裡才算是有了點喜慶氛圍。
余老爺子將人讓到八仙桌旁坐下,再問:「那明浩怎麼沒跟著一塊回來?」
許漢山這才長嘆一聲:「別提了……」張嘴就把關地保的事全說了,還接了一嘴:「現在我還不知道家裡那活獸怎麼應對呢。」
一時間,余老爺子也不知道如何開口了,嘗試性的問了一句:「要不,上這兒來躲兩天兒啊?」
許漢山擺了擺手:「不用,我瞧你那女婿倒是挺胸有成竹的,再說事情還沒到那一步呢。」
「那能行麼!」余老爺子回應著說道:「那可是日本子!」
「這麼著吧,朝陽要是不願意來,也行,您回去的時候給明浩帶句話,就說家裡想他了,讓他回來看看。」
許漢山點了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話說到這兒,余老爺子話鋒一轉:「這大雪封山的,您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這麼回事,孩子們不是回來了麼,我琢磨著,是不是趕緊把親事辦了,沒準明年這時候,咱兩家就添人進口了呢。」
許漢山還在笑,可余老爺子的臉卻愈發的不好看了。
他還沒等說話,屋後,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傳了出來:「爹,我不嫁!」
余老爺子都沒回頭,許漢山卻虛指著人影走出來的方向說了句:「這孩子,大人說話呢,你看看……」他在尷尬的笑著,可不發表意見的余老爺子那表情已經證明了一切。
「哈哈哈哈哈……」
余老爺子從欲言又止的表情變成了打哈哈,許漢山算是徹底明白了。
「老許啊,是這麼回事,咱兩家這門親事,的確不合適……」
小丫頭現在屋裡直接說道:「爹,說那麼多幹嘛?」
她衝著許漢山行了個禮:「許叔,當年是呂大麻子威脅著我們家,才有了這門親,我們家原本就不同意!」
「您還真別拿奉軍連長說事了,奉軍也沒什麼好人,大李先生就是死在了張小個子的手裡,沖這一點,這門兒親,本來也成不了!」
「如果當初沒有呂大麻子將白朗寧送你了過來,我們家也不會有這緩兵之計,又深知朝里沒人日子沒法過的道理,把我們家明浩送了過去。」
「可現在奉軍沒了,一切都得從頭論過!」
許漢山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次讓個小丫頭片子給數落一頓,氣的眼珠子直充血。
「你們家還真他媽坦蕩!」
小丫頭立馬接了一句:「你怎麼罵人!」
余老爺子攔了一句:「秋蘭,閉嘴!」
「老許,這事是我們家不對,當初的聘禮,雙倍奉還。」
「誰他媽稀罕你們家的錢!」
許漢山直接站了起來:「姓余的,我許漢山就問你們一句,是不是打今兒開始,咱們兩家就沒關係了?」
余老爺子點了點頭:「對!」
「行,那你可別怪我們老許家心狠!」
說著話,他將馬上有土匪砸窯的事全咽進了肚子裡,就像余老爺子不先提這件事,先問自己兒子餘明浩安危似的,一人藏了個心眼,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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