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父與子的各自計劃

  「浩南，我沒有幫你請功，讓你扎職紅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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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結束後，蔣子信將陳浩南單獨叫到了一旁。

  陳浩南聽後，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相信信少有信少的想法。」

  蔣子信問：「你覺得出來混，要辦大事，要靠什麼？」

  陳浩南略一思索：「夠狠，義氣，兄弟多。」

  蔣子信搖搖頭：「大錯特錯。」

  「難道不是嗎？」陳浩南疑惑不解。

  蔣子信說道：「你這是老式傳統的想法了，早就落伍了。時代變了，現在的新思想得是勾引二嫂，出賣兄弟，吃裡扒外，只有這樣才能上位快。」

  陳浩南聽得眉頭直皺：「信少，我無法認同。」

  蔣子信問道：「你不認同，所以你才上位這麼慢。我問你，你在B哥手下混了這麼久，你有幾個小弟，除了山雞他們幾個，誰還對你忠心耿耿？」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這話，直接讓陳浩南心口中了一箭。

  確實，雖然B哥很器重他，但他手底下其實就沒多少小弟。

  要說絕對忠心，那真就只有山雞幾人了。

  蔣子信又道：「現在沒錢誰跟你混，誰替你辦事啊？反倒是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人，賺的錢越多，身邊才有大批的人幫忙辦事。洪興十二個堂口，內部都紛爭不斷，你覺得他們對我老豆都很忠心嗎？所以，剛剛我說的可能極端了點，但最終想要做大事，都歸於三個點。第一，錢。第二，錢。第三，還是錢！」

  陳浩南無言以對。

  「古惑仔不用腦子，一輩子都是古惑仔。」蔣子信接著說：「港島的社團，發展到至今，有幾十上百年了。今天你砍別人，明天別人就可以砍你。街頭械鬥被砍死的小弟就不說了，不計其數，還有許多已經上位的大哥級人物，都被砍死甚至槍殺。扎職紅棍又如何，讓你上位當銅鑼灣老大又如何，你能確定你未來有一天不會橫死街頭，被人把你身上這條九紋龍砍成九段？」

  陳浩南頭低得更低了。

  「信少說的是。」

  他當年選擇跟大佬B，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不想被人欺負。

  但進入社團以後，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

  人在江湖，就是這樣的。

  蔣子信道：「現在機會擺在你面前，好好拍戲當演員，未來生活樂無憂。你看我給你取的藝名，鄭一健，多好聽，一路健康。我都不進社團，社團有什麼好的？」

  陳浩南回道：「但我跟了B哥，拜過關二爺，不是說退就能退的。」

  蔣子信：「沒說讓你退啊，只是讓你跟著我拍戲而已，懂？」

  「好像懂，又好像不懂。」

  陳浩南的眼神中，透著迷茫的愚蠢。

  蔣子信只能點透：「名在社團，人在我這邊。怎麼，難不成還會有人來找我要人嗎？」

  「明白了。」陳浩南點頭，「那山雞他們呢，信少之前不是讓我們做了個組合古古惑惑，一起唱歌麼，要帶他們一起嗎？」

  蔣子信回道：「他們啊，唱歸唱，但還得留在洪興做事。」

  「為什麼？」陳浩南不由問。

  他跟山雞幾人是最要好的兄弟了，這麼多年過來了，他肯定是希望帶著他們一起的。

  蔣子信說道：「社團里，總得有人做事。與其位子讓別人坐，不如讓自己信得過的兄弟坐。至於你，等以後賺了錢，就撒撒錢，讓大家知道你這位浩南哥的好就行了。」

  他是沒想過加入洪興，黑道有什麼好混的。

  一入社團深似海，從此清白是路人。

  但是，這不代表他不想在洪興內部留下自己的影響力。

  銅鑼灣，就是他的第一個目標。

  培養陳浩南做藝人，一方面是的確合適，另一方面則是想推其做典型，很適合做精神吉祥物。

  等到他以後產業越做越大，蔣天生必然會對他逐漸忌憚，失去信任。

  到時候，搞不好父子之間都有一戰。

  所以，慢慢培植自己的勢力，很重要。

  要不然，真到父子決裂那一天，他如何出招？

  當然，最好的局面就是，蔣天生被人幹掉。

  只不過，港綜世界，又有他攪動翅膀，他不太能夠確定蔣天生未來會不會被烏鴉派人槍殺。

  所以，自己早做準備留一手，總是沒錯的。

  陳浩南：「好，都聽信少的。」

  蔣子信：「走吧，去見見山雞他們。」

  ..........

  另一邊。

  蔣天生帶著大佬B上了自己的車。

  大佬B一上車就問：「蔣生，浩南為什麼不能扎職紅棍？」

  蔣天生解釋道：「子信不是說過嘛，要他拍電影。既然要做專業的藝人，怎麼還能繼續為社團做事呢？所以，讓他扎職紅棍，就不太合適了。要是扎職紅棍後，又不做事，會惹得其他人不滿的啊。」

  陳浩南不當紅棍，自然有其他人可以當。

  紅棍缺陳浩南這個人嗎？不缺的。

  但是，現在大火的陳浩南是缺的。

  既然明星效應已經出來了，那肯定是繼續拍戲賺錢好啊！

  所以，關於這點，蔣天生是支持蔣子信的。

  「蔣生說的是。」大佬B無奈點頭：「可惜了，浩南是個人才，其實很適合接我的位子。本來我想著，讓他扎職紅棍，後面再找機會讓他立個功，等我退下來，就可以扶他上位了。」

  「怎麼，你想退了？」蔣天生聽後，不由問。

  「是啊。」大佬B坦白道：「蔣生你也知道，我兒子和女兒都大了，我一直都希望他們好好讀書，將來考大學，做醫生，當律師，不要像我這樣混黑道。我們這一行，做事總是要得罪人。我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雖然道上有規矩禍不及家人，但信少的電影提醒了我，這世道有些瘋子是不講規矩的。我年紀也大了，精力不如從前。所以，想著退位讓賢，移民到加拿大，安心過日子了。」

  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已然是很滿足。

  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及時退出，抽身離開的。

  「這樣啊……」蔣天生聽後，應允道：「行，我同意了。」

  「謝謝蔣生。」大佬B一聽，感激不已。

  要脫離這個紛爭不斷的江湖，哪裡是有那麼容易的。

  蔣天生說道：「不過，在你離開之前，得再幫我辦一點事情。」

  大佬B立馬表態：「蔣生請說，我一定赴湯蹈火。」

  蔣天生問道：「幫我選出一個信得過的手下上位，來接替你的位置。現在陳浩南不行了，你覺得誰可以？」

  大佬B一直以來都是他的人，是他忠實的支持者。

  所以，他必須確保，大佬B退位之後，下一任銅鑼灣揸fit人也站在他這一邊。

  社團里十二個堂口，雖然制度是他確立的，但人心易變，能堅定站他的人，是越來越少了，大家都各自打著算盤。

  能把握住一個堂口，總是好的。

  大佬B略一思考，說道：「我覺得山雞不錯，他除了好色一些，做事是很賣力的。而且，跟浩南一樣，很講義氣。尤其他還是陳浩南的好兄弟，選他的話，陳浩南肯定也願意撐他。電影大火後，浩南在銅鑼灣很有聲望，兄弟們都叫他南哥，比我這個堂主都威風。有浩南站出來挺山雞，想必山雞上位不難。」

  蔣天生回道：「山雞啊，我知道，之前你帶陳浩南和他一起來過。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他吧。正好，我手上有一件事，需要人幫我解決，就交給他去辦。只要做好了，立馬扎職紅棍。接下來，就等你退了，再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讓他上位當堂主。」

  大佬B問道：「蔣生請說，是什麼事情？」

  蔣天生說道：「我要和合圖的巴閉死。」

  「什麼？！」

  大佬B聽得一驚，臉色驟變。

  巴閉也算是和合圖的一號人物了，尤其是和靚坤關係匪淺。

  蔣天生問道：「靚坤一直在跟巴閉走粉，你知道嗎？」

  「有所耳聞。」大佬B點頭道。

  靚坤走粉，他是有所聽說的。

  但是，他手頭也沒確鑿的證據。

  他雖然和靚坤不對付，一直有互相競爭，可說到底，總歸是自家兄弟，他不可能去揭發啊。

  蔣天生又道：「洪興的規矩，是絕對不能碰粉的。靚坤，壞了規矩。但是，他畢竟頗有地位，不好直接把事情擺到檯面上來，拿他開刀。那樣的話，鬧得太難看，我擔心他會狗急跳牆。所以，幹掉巴閉，殺雞儆猴，正好巴閉頻頻踩線，動他沒問題的。上次我開會說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靚坤沒跟他說，巴閉一點都不收斂。除掉巴閉，敲打下靚坤，讓他別再走粉了。」

  本來這個事情，他是打算讓陳耀幫他通知的。

  但今天大佬B先提了要退位的事情，他索性就親自吩咐了。

  「明白了，我會去跟山雞說。」大佬B應道。

  蔣天生滿意道：「好，那暫時就這樣，先把這件事情辦妥，再談下一步。」

  「一定辦好。」

  大佬B保證道。

  不過，他的心裡卻是隱隱湧起了一絲不安來。

  蔣子信拍的電影裡，開場就是陳浩南等人去乾巴閉。

  現在，蔣天生真安排了這事下來。

  這種感覺，十分怪異，讓他莫名後背發涼。

  ..........

  淺水灣，位於港島太平山南面，依山傍海，海灣呈新月形，號稱「天下第一灣」，有「東方夏威夷」的美譽，是港島最具代表性的海灣。

  這裡遍地都是豪宅，像鼎鼎有名李超人、包船王等巨富，都有在淺水灣購買房產。

  山雞幫蔣子信拖著行李箱，走進了別墅。

  「信少，這裡好啊，距離銅鑼灣不遠，開車只要二十分鐘，我們以後可以來玩嗎？」

  相比起蔣天生，蔣子信比他們還小几歲。

  所以在蔣子信面前，他們沒有太拘束，會更隨性點。

  蔣子信在跟他們溝通完後，就帶著他們回了白建時道的別墅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多少，主要是一些衣服褲子，還有部分用品。

  兩個行李箱，足夠裝下。

  「當然可以。」蔣子信笑著點頭。

  「哇，這風景，不愧是淺水灣！」

  「是啊，可以直接看美女啊！」

  「哇哦……」

  大天二、包皮、巢皮來到窗戶邊，看向遠處的沙灘，都是驚嘆不已。

  淺水灣的浪頭很平，一眼望去，藍藍的海水，一望無際。

  沙灘寬闊，可惜現在是冬天，沒有太多的人，穿著泳裝的美女比較少。

  這要是夏天，拿個望遠鏡，豈不是可以大飽眼福！

  「蔣生怎麼不住這裡？」

  山雞色眯眯地看向沙灘，忍不住問。

  如果是他，肯定住這裡，然後每天去勾搭美女。

  「可能是年紀大了，對於海鮮的腥味，承受力沒那麼強了吧。」

  蔣子信一語雙關地說。

  陳浩南幾人自然是沒聽出來。

  山雞躍躍欲試：「我想去沙灘那邊看看。」

  陳浩南知道，這貨的色癮是又上來了，勾勾癢了，想去沙灘那邊看看有沒有能勾搭的美女了。

  他忙叮囑：「你別亂來啊，這裡都是有錢人，小心惹上大禍。」

  山雞點頭道：「放心，我有分寸。」

  「南哥，我們也去看看？」包皮不禁道。

  「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陳浩南笑著搖頭。

  大天二道：「南哥現在太紅，到時候會被人圍觀的。」

  包皮：「也是，那我們去了。」

  看著幾人跑出去，蔣子信對陳浩南道：「想去可以去，出了名當明星也是人嘛。只要你想，一樣可以逛菜市場，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市民。」

  聽蔣子信這麼說，陳浩南便道：「好，那我去看著山雞，不讓他闖禍。」

  等到所有人都走後，蔣子信摟著小結巴的小蠻腰，笑呵呵地說：「面朝大海，想必會有很不一樣的感覺。走，我們去樓上。」

  小結巴：「討厭，大白……白天呢！」

  蔣子信：「我只是想站得更高，看得更遠，你想什麼呢。哇，你的思想，很不純潔。怎麼，你指望我開你這輛車嗎？」

  小結巴：「壞蛋！」

  ........

  白建時道的蔣家別墅。

  「子信他們人呢？」

  到了晚上，方婷疑惑的向蔣天生問。

  蔣天生回道：「哦，他們搬去淺水灣了。」

  「好端端的怎麼忽然搬了？」方婷驚訝。

  蔣天生說：「小年輕嘛，要個人空間，很正常的。」

  「也是。」

  方婷點點頭。

  好你個蔣子信，這分明就是在躲老娘啊！

  哼，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是要找你！

  她不爽地想到。

  （發一章就是四千多字，如有必要就拆開發兩章，一章並不是我少更了，上架後爆更。）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