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知道得越多
咔嚓，玻璃碎掉的聲音從地面傳來，獵魔人雙瞳已化為純黑，蜘蛛般的血管紋路在眼眶周圍浮現。鏘，雪亮的銀劍出鞘，上面附著的符文一寸寸亮起。
指印捏動，球狀護盾出現在他身旁。緊接著，扭曲的意念衝擊波將前面衝來的怪物掀翻，旋身跳躍，銀華優雅地刷過。沼澤巫婆長著膿瘡的臉帶著汁液被削落，眼珠子還在旋轉。
弩箭從另一半臉的眼眶沒入，終結了她的掙扎。
「嘔~你長得真醜。」獵魔人的冷幽默，響遍整個沼澤。
希里吐了下舌頭，隨即恨聲道：「老巫嫗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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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縱身飛劍劈向神色驚慌的織婆。
「死丫頭！死丫頭！」織婆狂躁地重複著這個詞，狂躁仿佛傳給了烏鴉，它們紛紛不要命地飛撲上來。給希里留下道道血痕，一塊亞麻白布飄蕩，掛在枯柳之間。
邊緣發綠的白色光芒，閃爍跳躍。羽毛紛飛，過半的烏鴉伴隨著織婆的慘叫分屍。
葉奈法捋了下黑鴉般的秀髮，無奈地看向這兩動手速度超快的父女，耀眼的閃電已飛往盧卡。
「那我只能選擇那個小白臉了。」
盧卡神色驚懼，驟然升起的暗盾只遭受一擊，便重化為霧氣。他噗地吐出一口鮮血，火焰接踵而至，逼得他狼狽地滾地，沾上一身污泥。
好強！
孟德和盧卡一樣震撼。希里鬼魅莫測的身法，傑洛特的精妙劍技與法印強度，葉奈法的法術。
對比之下，他才更像是剛走出新手村的菜鳥。
「撤——」
盧卡扯著顫抖的嗓子喝道，在傳送的身影出現的一剎那，他就明白了事不可為。滿天的火焰在飛舞，劍光起落，鹿角頭顱摔落在地，怪物驚懼地向四處逃散。
咬牙掃視早已消失的通道處，盧卡從懷中掏出匕首，朝左腕切下！
孟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接拼命瞬間見生死，可能愣著頭就沖了。但是，要自己砍自己一隻手...
好狠。
在場的人動作也隨之一頓。
血柱噴濺，眨眼間便在地面形成一個小小的血池。悽厲的痛嘶聲中，左手在血池中浮沉，融化。血液由深紅轉化為墨汁般的液體，周圍莫名升起滲人的鬼嚎。
剎那間，墨液突破重力限制升起，化為直徑半米的煙柱，無數骷髏鬼臉在煙柱里浮現，盤旋盧卡身體數周。後者蒼白的臉色中透出灰敗。
「啊！」
盧卡發出孤狼拼死一擊的嚎叫，墨液陡然撲向葉奈法。
幽魂的視窗不住抖動，像是被什麼吸引或指揮，不由自主地往跟隨著煙柱，朝葉奈法他們衝去。
孟德立馬有點驚恐。
這感覺，就像對面有輛超大型皮卡朝你呼嘯駛來，你自己還加速奔跑迎上。
「黑魔法？」
葉奈法深吸一口氣，拋出一枚水晶質地鳥類形狀的頭骨。
「防護！」
她的手左右舞動，魔法護盾的光芒環繞住傑洛特和希里，隨後蹲身，雙手猛地朝地面一按！
轟——
仿佛被隕石轟擊，地面因爆炸而劇烈顫抖，漆黑的腐土炸得四處都是。林中夫人的小屋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轟然倒塌，只剩一根木樑頂倖存。
衝擊波以摧枯拉朽的姿態，直接將來襲的煙柱撞散，並倒卷向施法者，一抹自信的笑容出現在葉奈法的嘴邊。
「黑魔法，我也會！」
而盧卡自剛才慘嚎後，整個身形就已裹在黑袍內，模糊扭曲，迅速由實體化為霧氣。
快阻止他！
孟德立刻意識到什麼，但是轉眼才想起自己是在幽魂的視角。得益於葉奈法的反擊，幽魂擺脫了吸引力，現正往後暴退，仿佛被剛才的失控嚇到。
黑霧炸開，數隻如貓大小，頭有捲曲雙角的四蹄黑色怪物，朝四面八方亂竄——果然是故技重施，孟德感嘆，這保命技真好用。
傑洛特眼疾手快，伊格尼形成的火龍咆哮著卷向大半四蹄怪物，但依舊有一小半消失在瘴氣中。
與此同時，織婆處的烏鴉哇哇亂叫，紛紛自爆似的炸開，耳朵髮絲等物體從爆炸處毫不吝嗇地撒出，數道烏光朝四面八方遁走。
孟德看得真切，其中一道烏光奔向希裡頭部。女獵魔人側臉，烏光從她耳邊掠過，裹挾著一小截銀髮飛遠。
他快速抬頭看向那灰濛濛的太陽，確定方向。
「快攔住她！」希里驚呼，「我沒有反魔法金屬炸彈了！」
「我最近在家，沒怎麼準備...」銀劍從腳下水鬼心臟處拔出，傑洛特無奈地與希里對視。
「真是的...哪天給我整把長劍，我也當個獵魔人玩玩。」葉奈法搖搖頭。
這是孟德聽到的最後幾句了，幽魂驚慌失措，不顧一切地往外跑。看來剛才的黑魔法，給他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啊！」
腦海劇痛，眼前一黑，孟德抽搐著倒地。周圍驚呼聲響起。
四肢無力，虛弱感從渾身的每一個細胞滲出。如同打樁打了三天三夜大道磨滅，有人在架起自己，扶到一處坐下。
不知過了多久，中間還聽到耶穌叫自己張開嘴巴，嘴裡嚼著熟悉的血果，孟德緩了半天，才勉強睜開雙眼。
巫醫臉色煞白，背靠著木質的牆壁，但看著應該比自己好些。賈斯汀在門口守著，透過縫隙可望到外面的稻草黃。耶穌百無聊賴打了個哈欠，米莉婭擔憂地在它頸邊探頭察看。
「嘖嘖...你這不懂節制啊。」鏡子大師嘲弄著開聲，「幸好讀取記憶的時間流速會快一些，不然你和那老頭子都得死。」
孟德無語。終於想起，歐迪姆和格蘭達一樣，話里永遠帶坑。
「不管怎樣，至少讀心術還是挺有用的。」他突然想起，歐迪姆可不是主動的人，「你為什麼幫我？」
「我不喜歡被人威脅，特別是被疑似同行的人威脅。」鏡子大師的話有點繞。但孟德知道話里指的是誰。
「挺好，下個月不關你小黑屋。」
「...」
再度休息片刻，他出門找到格蘭達。
「駝背沼澤里，織婆帶著另外兩個使用黑魔法的術士，埋伏希里，不過最後被她帶著同伴反圍剿。織婆方付出一定代價後全部逃脫。你知道希里嗎？」
格蘭達點點頭，若有所思，半響後抬頭哂笑，「這群人算是病急亂投醫，他們不會得到想要的。」
「你不妨把話說得更明白點。」
「很抱歉，我不能。」稻草黃的身影離去，轉眼已消失不見，只留一句飄蕩在風中：「獵魔人，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最恨謎語人了，孟德搖搖頭。天空陰沉沉，黑得跟關了燈的夜晚差不多。村裡的哭聲四起，如同幽魂夜嚎。
他煩躁地撓頭，心想，多少天沒洗澡來著？自己身上是不是長了跳蚤？
暴風雨要來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