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烈火戰馬》

  第306章 《烈火戰馬》

  雖然京城電視台對觀眾說這次跨年晚會是現場直播,並且在電視上也有【直播】的標籤。

  只不過這個直播卻是延時直播,有著半個小時的延遲。

  於是乎,當電視和各大視頻網站都開始播放京城電視台的跨年晚會時,主會場的現場已經進行了半個小時的演出了。

  

  臨江師範大學,王佩妮幾位姑娘所在的女生寢室。

  雖然明天就是元旦節,但寢室里沒有一個人回家,她們都留在了學校過元旦。

  當然,這幾位姑娘也沒有談戀愛。

  不然這會兒指定是湊不到一塊兒的。

  而為了慶祝今晚的跨年,迎接新一年的到來,王佩妮幾位姑娘也收拾了一番寢室。

  這會兒寢室的中央位置,已經架起了一張組裝而成的大桌子。

  上面鋪滿了鋁箔紙,擺放著各種讓人眼花繚亂的食物。

  各式烤串、炸雞、烤魚、小龍蝦等,只是散發出來的香味,這會兒已經讓她們垂涎欲滴了。

  在桌子另一端,夾著一塊27寸的顯示屏。

  「咱們今晚是看臨江衛視的跨年晚會還是京城衛視的跨年晚會啊?」

  王佩妮一邊拿著滑鼠和鍵盤操作,一邊吐槽道:「臨江衛視和京城衛視怎麼搞的啊?偏偏要在同一天晚上開跨年晚會,這兩個就不能商量一下提前一天開嗎?搞的我都不知道看哪個了。」

  她這樣的吐槽也不是沒有原因。

  因為鳳凰于飛這兩個電視台的跨年晚會都參與了。

  只不過臨江衛視的是錄播,京城衛視的是直播,而這兩個衛視都沒有把節目表演清單發出來。

  所以一時之間,王佩妮也不知道挑哪個電視台來看會更好一些。

  「選京城衛視吧,根據小道消息說白行簡和馮詩祈在京城衛視的跨年晚會上唱的是新歌,而臨江衛視唱的都是他們以前唱過的歌。」

  賴潔開口說道,「不過我這個消息也不保真,都是在微博上某些爆料博主那兒看到的。」

  「那就看京城衛視唄,京城衛視好像是直播是嗎?我更想看看和我們同一時刻的白行簡和馮詩祈。」

  正在桌上倒可樂的柳月開口說道:「臨江衛視也很神奇,他們那邊都搞了這麼多直播的綜藝了,結果電視台的跨年晚會還是錄播,真是太沒誠意了。」

  「月月說的對,天涯共此時,海上生明月!」羅西也是詩性來了,直接吟起了古詩。


  聽她們都這樣說,王佩妮自然就選擇了京城衛視的跨年晚會。

  只不過與臨江衛視相比,京城衛視這邊的嘉賓內容其實並不算強大。

  因為京城衛視根本沒有請幾個當紅的明星來表演節目,尤其是王佩妮這些年輕人喜歡的那些明星,在數量上簡直一雙手都能數的過來。

  當然,這也只是站在年輕人的角度上。

  但是對於上一輩,或是上上一輩的人來說,京城電視台這邊請的全是大腕兒。

  所以臨江衛視和京城衛視在受眾對象方面,就已經出現了不同。

  而因為受眾對象的不同,這次跟隨鳳凰于飛慕名而來觀看京城衛視跨年晚會的年輕群體,也是不由得開始吐槽起來。

  「不行了不行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先撤了家人們,等鳳凰于飛上台了再叫我。」

  「馬上就要2025年了,怎麼這些節目還透著一股上個世紀的感覺呢?」

  「我能看得出來京城電視台其實已經不在乎年輕觀眾了是嗎?」

  「哈哈哈哈看來鳳凰于飛是真要完了,居然淪落到來這種電視台表演節目了。」

  「?????你說什麼?你來給我翻譯翻譯什麼叫『居然淪落到來這種電視台』?這種電視台是哪種電視台?」

  「這種淪落要是能輪到我身上,我爸估計都得說是我家祖墳冒了青煙。」

  「嗐,發這種彈幕的一看就是鳳凰于飛的黑子,黑起人來都不講一點實際情況的。」

  「哈哈,我倒是感覺京城衛視這些節目挺好看的,有些可有意思了!」

  「就是就是!要情感有情感,要內涵有內涵,這不比看那些對口型唱歌的流量明星來的有趣?」

  「對對對,真有趣呢,這要是有趣的話,就不會讓尹韻涵來當主持人了。」

  「咋了?我家韻涵咋就不能當主持人了?咱們韻涵是播音主持科班出身的好嗎?」

  線上觀看京城衛視跨年晚會的觀眾議論紛紛。

  而他們看到的表演節目,在線下其實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前的內容了。

  會場邊緣,一張不怎麼起眼的桌子上。

  京城電視台的台長王宣,開口向邱宗禹問道:「邱老,這些節目您覺得怎樣?有讓您看起來滿意的嗎?」

  在一旁端坐著的邱葳蕤聽見這話,嘴角噙起了一抹揶揄的笑容。

  邱宗禹收回了看向舞台上的目光,「還可以,都挺有意思的,就是沒有我喜歡的。」


  因為是軍人出身,邱宗禹比較喜歡看刀光劍影、架海擎天的一些節目。

  只不過這些節目在跨年晚會上一般都看不到,所以邱宗禹看了幾個演出節目後就對這場晚會不抱什麼特別大的期待了。

  看看這些比較柔和、溫馨的節目也挺好。

  邱葳蕤這時開口,向王宣問道:「王叔,我記得你這次不是把鳳凰于飛都請來了嗎?他們待會兒應該是要唱《向天再借五百年》的吧?」

  《向天再借五百年》這首歌邱宗禹挺喜歡聽。

  可聽到這個問題的王宣卻是一臉疑惑,同時他的心也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不不不,鳳凰于飛怎麼會唱《向天再借五百年》這首歌呢?他們倆可唱不出申屠宏的那種感覺來。」

  邱葳蕤聞言,也是硬生生的愣了一下。

  回過意識後,她也是忽然有點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自己怎麼就記憶錯亂,把《向天再借五百年》的演唱者給記成鳳凰于飛了呢?

  還這麼水靈靈的說了出來。

  好在周圍沒什麼人能聽見他們的對話,而王宣也像是有什麼心事一樣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延伸。

  所以邱大小姐的顏面也是保了下來。

  就這樣又過了大約二十分鐘,當現場氛圍都有些沉寂下去的時候,身為主持人之一的尹韻涵,開始了串講。

  「接下來出場的這組歌手可就厲害了,僅用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們就從一個不知名的男女組合,成為了國內的當紅頂流,他們用獨特的音樂風格,創造了一個又一個音樂奇蹟,他們的每一首歌都像是一個精彩的故事,帶著我們在音樂的世界裡自由翱翔。

  歡迎接下來登場的歌手,鳳凰于飛!」

  話音落下,白行簡和馮詩祈來到了舞台上。

  會場裡的眾多賓客和觀眾,此時鼓起了掌,掌聲比前面幾個舞台的表演者登場的時候熱烈了許多。

  和京城衛視跨年晚會的受眾對象一樣,來到現場的觀眾,大部分以年紀在四五十的觀眾居多。

  而鳳凰于飛,現在基本是全年齡段通吃。

  因此可以說現場有不少觀眾是鳳凰于飛的粉絲,掌聲因此熱烈一些也是正常情況。

  而邱宗禹也捕捉到了這一明顯的區別。

  他目光在台上瞟了一眼又收了回來,輕嗤了一聲道:「這又是哪家的大小姐、小少爺來興趣了?現場還這麼多人給他們打配合?」

  在他老人家的眼裡,這兩個小年輕不至於讓現場的掌聲這麼激烈,指定是動用了一些家裡的關係。


  尤其是那個女主持說的串詞。

  你怎麼就不把這個鳳凰于飛夸到天上去呢?

  邱葳蕤這會兒也理清了她腦海里關於鳳凰于飛的一些記憶,撇了撇嘴向邱宗禹解釋道:

  「他們倆可不是哪家的大小姐、小少爺,能走到這一步幾乎都是靠的他們自己,尤其是那個叫白行簡男生,爺爺你之前喜歡聽的那首《向天再借五百年》就是他寫出來的。」

  邱宗禹略微詫異,「這個鳳凰于飛這麼厲害?」邱葳蕤笑了笑:「你之前有段時間聽的《荷塘月色》也是他們唱的。」

  「是嗎?」邱宗禹這會兒來了點興趣,身子骨都稍微打直了一些。

  一旁的王宣聽著這一老一少的對話,也是面帶微笑的說了句:

  「邱老可以期待一下鳳凰于飛的舞台,他們唱的歌應該會讓你喜歡。」

  「是嗎?」邱宗禹聞言,興趣又多了幾分,目光也聚焦在了舞台上的兩位小年輕。

  邱葳蕤轉頭看了一眼王宣:「王叔,他們要唱《荷塘月色》不成?」

  王宣笑著搖搖頭,沒有說話。

  邱葳蕤眨眨眼睛,也沒追問,回過頭來看向了舞台上的兩人。

  反正都輪到鳳凰于飛演出了,唱的什麼歌很快就能知道。

  此時,現場的燈光暗了下來。

  舞台後方的大熒幕上,開始出現了黑白色的火炮開炮的畫面。

  隨著畫面出現的,還有陸續顯現的文字,以及對應的念白。

  【一九五零年六月二十五日凌晨,分裂的朝鮮半島爆發了戰爭,次日,美軍公開參戰……】

  伴著這段念白,歌曲的伴奏也響了起來。

  【……美軍飛機頻繁侵入我領空,瘋狂轟炸掃射,進行軍事示威。】

  【烈火戰馬】

  【詞曲:白行簡】

  【演唱:鳳凰于飛】

  隨著這些文字落下,行軍出征、槍林彈雨的灰色畫面開始出現。

  那個年代的景象,橫跨七十餘年再次出現在了世人的眼前。

  台下,已經有許多觀眾讀懂了其中的故事,他們的表情變得莊嚴肅穆。

  邱宗禹和邱葳蕤更是如此。

  一些年齡比較小的觀眾,在身邊大人的解釋之下,也一臉嚴肅起來。

  而有部分人看向白行簡和馮詩祈的目光,卻是布滿了疑惑和揶揄。

  「不是,他們怎麼想著唱這個主題的歌?」


  「這是怎麼敢的啊?」

  「是有人在故意坑他們嗎?」

  「這種類型的歌要是唱不好,那不是和自毀前程沒什麼區別?」

  「他們之前不是唱過《如願》嗎?這首《烈火戰馬》應該也不成問題的吧?」

  在現場觀眾不盡相同的目光中,馮詩祈跟著伴奏的節拍,適時開口唱道:

  「回想七尺風雪中歸去」

  「遙遙數月似無期」

  「血染櫻花煙雲里」

  「恰似無聲的伏筆」

  清澈明亮的嗓音,一開嗓就抓住了現場許多觀眾的耳朵。

  「萬眾一心烽煙起」

  「若卒魂要歸故里」

  「思念明月落水底」

  「兒女英雄為知己」

  一股悲壯又豪邁的情緒從馮詩祈的歌聲中瀰漫而出,配上她那一襲紅色長裙,宛若一朵鏗鏘玫瑰。

  大屏幕的黑白畫面與她形成了鮮明對比。

  透過兩者,現場許多觀眾仿佛看到了那個時期,諸多將士無畏向前,卻血灑異鄉的境遇。

  台下。

  邱宗禹嘴巴微張,只覺心頭有些堵得慌。

  很快,就到了白行簡的部分。

  伴著一陣一陣的大鼓聲,他舉起手中話筒,開始了說唱。

  「醒來之時,刻下一世,周遭已創傷遍地」

  「黎明之後,眼浸污垢,脊樑柱化為灰燼」

  「敵人卻還嫌不夠,妄想從我身上跨去」

  「怎能再忍讓,我心滾燙,豈容爾等造句」

  坍塌的房屋,燃起的大火,親人的呼喊,孩童的哭泣。

  看著這些畫面,聽著白行簡的歌聲,不少人的眼眶開始積攢起了淚水。

  「搭肩在夕陽里,馬蹄聲踏水影」

  「壯士隨軍不為瓦全,從未想過有歸期」

  「戰火當中洗禮,孑然一身的勇氣」

  「眼看枯葉結霜,茫茫荒原野冢正遍地」

  蔓延千里的行軍,一路北上。

  然而,一件單衣怎能抵得住北方的嚴寒。

  還沒到達目的地,就凍僵了,留在了茫茫雪地。

  同行者還不能哭,因為眼淚也會凍住。


  「戰爭號角已吹響思念硝煙中飛揚」

  「僅剩勞累的臂膀抵住最後的城牆」

  「向蒼天灑下最後的烈酒遙望殘敗的渡口」

  「保家衛國絕不俯首定當永垂不朽」

  渡過綠江,穿過鐵皮大橋。

  來到異國他鄉,誓死對敵。

  南下,北上,南下,北上。

  仿佛陷入了一個沒有盡頭的循環。

  回不去了,守不住了,但還能站起來,就要堅持下去。

  因為,這是他們這一輩人的使命。

  邱宗禹目光看著舞台上唱歌的小年輕,怔怔出神。

  之前還精神矍鑠的老人,此時已經淚流滿面,短短几瞬的時間,又蒼老了許多。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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