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極凶
第二天。
卜筮流程的「齋戒」儀式早已完成,接下來就要禮祭天神後,再正式請示天神了。
伏羲跟隨著父親燧人氏,換了一身嶄新玄色獸皮製成的華美禮服的他,此刻更加宛若天神降生的人皇。
容貌俊美、身姿挺拔,如松似竹,肩寬胸闊,那玄色衣袍隨風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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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看來,尤其是不遠處的鳳姒,她看到的伏羲是那樣的不凡。
不僅面龐俊逸,雙眉如劍,那挑起的眉梢還隱含穩重,仿佛訴說著不凡的決斷力。
眼睛深邃如星河,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間一切真假。
鼻樑挺直,唇線分明,不經意間,便看到那其中的潔白皓齒,宛若珠落玉盤,清脆悅耳。
皮膚如同細膩的瓷器,透出一種健康的光澤。
他站立於當今人族共主其父燧人氏身後,卻依舊氣宇軒昂,王者之相盡顯無疑。
只是鳳姒卻沒注意到,伏羲的眼神有些恍惚。
其實昨晚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因為他們年紀還太小了。
伏羲最後使用天書星圖,困住了女媧,不久後外面的守衛和侍從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在這種危急情況下,女媧和伏羲同時解除對彼此的限制,然後一同躲入木桶之中。
只是伏羲在木桶上方,女媧藏於木桶之下……
總之,最後什麼都沒有發生,像是一場意外,又像是一場夢。
只不過……
伏羲看向下方和母親華胥氏站在一起的絕美少女,今日的她身穿著和伏羲幾乎一樣的玄色禮服。
衣擺輕揚,步態優雅,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要是出現在人族族群當中,定然能引來不少成年男性人族的側目。
女媧頓時笑著看向了伏羲,長睫如扇,對著複習輕輕一眨,能勾起旁人無數遐想。
秀眉似柳,不需任何妝點,已是畫中走出的絕色。
她的雙眼,如秋水般清澈,仿佛能洞悉人心深處的秘密。
女媧的笑容充滿了得意,似乎早就知道這次儀式的結果了。
「歌舞起!禮祭二位司命之神!」
伴隨著燧人氏肅穆帶著尊崇的聲音傳遍大堂前四方,眾多人族開始遵循以往巫祭大典所逐漸規範下來的舞蹈,一同舞動起來。
只見他們穿著以獸皮、蠶絲和樹葉為飾的原始卻有些華麗服飾,同時手中還有統一的黑色石矛,虔誠地在國典大堂前舞動。
那歌唱二位司命之神的歌謠再度響起——
他們的表情莊重而肅穆,口中卻歡快地歌唱,低沉的誦讀聲在人族上空迴蕩,與自然的聲音交織成一曲神秘的交響樂。
「天神司君,賜我暖巢,予我聖火,興盛家園。」
「天神女君,佑我福運,護我子嗣,壯大國族。」
「司命司君,威然天門,美甚美奐,司執萬物。」
「天神父神,康我萬民,如火如舞,繼以萬代……」
「……天神司君,祈載歌舞,以誠我願,惟願安康。」
「天神女君,詠以蘭草,以光其正,為子持正……」
「司命天神,祭以歌舞,灼灼其甲,為我卜兆……」
……
在這過程中,還有幾位身著特別華服的大巫不斷步出歌舞的人群,他們的臉上塗抹著色彩鮮艷的顏料,手中揮舞著象徵神力的木棍。
在幾位大巫的帶領下,那些人族舞者莊嚴的祭祀舞蹈更顯賣力,動作粗獷而有力,每一次躍動都似乎在取悅天神,請求注視他們。
古老的讚歌還在繼續,聲音高亢而激昂,充滿了對天神的敬仰和對未來的期盼。
祭壇上的火焰熊熊燃燒,映紅了每個人的臉龐,似乎象徵著天神的庇佑和力量。
接著他們拉來還活著的肥美牲畜,當場將其殺死,然後用聖火烤制為上供二位司命之神的貢品。
人們在火光的映照下,虔誠地向天神獻上最誠摯的祈禱……
「禮畢——!請示天神,為我人族指示前路!」
燧人氏高聲說道,「請卜筮聖物!」
很快,那塊直徑足足五六米大小的龜蛇甲板被一眾人族壯士,抬到了眾人面前。
「聖火召來!」
燧人氏點燃起三昧真火,但卻是威力不是很強的一小團聖火。
三色神火灼燒著那巨大的龜蛇甲板,緩慢的,讓其發出了噼里啪啦的響聲。
一邊灼燒著這龜蛇甲板,燧人氏一邊高聲大喊道,「今日請示天神!我人族未來人皇伏羲,可否與大巫大鳳氏之孫鳳姒偶合,請天神指明吉凶!」
此時所有人族都在關注著龜蛇甲板上的兆象顯現,鳳姒和其祖父大鳳氏也在緊張地關注著。
但是他們都相信,這件事……二位司命之神定然允許的。
然而……
遠隔東海之外萬里之上,明眸皓目、蛾眉曼睩的女神淡淡抬眸,對著那龍蛇金瞳、一身玄衣的天神說道,「兄,此事我幫你否了吧。」
「這樣啊……」
司辭有些無奈,但他並不在意伏羲和女媧的那些事,而且他們本就該在神話中是夫妻。
「嗯,如素素你所言,否了吧。」
他頓時隨口說道。
既然妹妹這次這般堅持了,那他也不好不允許。
……
很快,那巨大的龜蛇甲板上突然一陣白色的寶光湧現。
燧人氏見狀,停下了手中的聖火,剩下的三色神火也在寶光照耀下逐漸熄滅。
龜甲上突然出現裂紋,然而這次裂紋卻是極為罕見地布滿了整個甲身,密密麻麻的,和以往僅有數道裂紋完全不一樣。
而且不一樣的還有,卜筮很多時候是吉凶一起顯現,預示著這件事有吉兆有凶兆。
因為禍福相依,所以占卜結果很少出現全是吉兆或者全是凶兆的情況。
唯有那一次,第一次伏羲用卜筮之法請示司君,是否讓人族改巢居為建造房屋。
那時候,就統一的都是吉兆。
但是這一次,不僅和那一次占卜的兆象都是同一個兆象,而且還密密麻麻的,遠比上次占卜多出了好幾倍的兆象顯現。
而且還是……
「大凶!大凶!大凶!此事天神已有定奪!」
燧人氏眼神驚恐地高聲宣布道,「伏羲與鳳姒偶合之事,兇險至極!此事就此斷絕!不可再提!以防惹怒天神!」
在兆象顯現和燧人氏的宣布下,鳳姒的眼神充滿了失落。
但是另外一邊,女媧的眼神卻更加充滿了得意,那笑容說不出的明媚。
她看向伏羲,伏羲看到她的眼神,似乎在說……
「你看,兄長,我說這件事不可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