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人偶
借著火球微弱的光，艾登順著樓梯緩緩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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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狹窄，同時也很漫長，似乎沒有盡頭。
與室外的溫暖不同，艾登越是往下走，就越感受到一股徹骨的寒意，前方尚未被照亮的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盯著他。
得益於先天強大的精神，他知道前方必定會有情況，步伐越發謹慎小心。
「現在，銀之手上有十五顆供能寶石，是滿狀態，」他一步一步地向下，心中盤算，「但在戰鬥中，我是沒時間補上寶石的，不能隨便亂丟技能。」
又向下走了一小會兒，前方出現了極其微弱的光點，這條漫長的階梯終於有了出口。
咔。
忽然，不知從何方，傳來了一股如金屬互相摩擦的聲音。
聲音極其輕，若不是在這落針可聞的通道里，沒人聽得見。
艾登身體一僵，止住了向前的步伐。
咔，咔，咔。
聲音大了一些，更是急促了不少。
一小陣風自前方吹拂而來。
就是這一陣風，讓覺察到了不妙，他瞪大了眼眶，立馬側起身子閃避。
呲！
幾乎在同時，他原本所在的地方就出現了一把長而細的鐵劍，以極快的速度穿刺而來。
這一劍的目標，是他的心臟，若不是他躲避及時，就已經死了。
但是，左臂卻傳來了陣陣疼痛，艾登用餘光望去，才發現那一塊的布料已經碎裂，胳膊上的皮膚綻開，流出鮮血。
即使艾登反應得非常及時，也還是受了傷。
不等他有進一步的行動，原本的那一把劍還沒收回，又一把劍自前方的黑暗中殺來，直指他的眉心。
艾登見狀，沒有絲毫猶豫，迅速向後仰倒，同時把手中的火球拋了過去。
避開這一劍後，他立刻調整好姿勢，接著，右手穿戴的銀之手向後噴發出火焰。
借著這股推力，艾登後腿一蹬，直直地沖向前方。
「狹窄的通道，未知的敵人，後方還是上行的樓梯，難以撤退。所以，與其不斷退後，還不如雷霆出手，將敵人拿下。」
這是艾登早先就構思好的戰術，但敵人的攻勢太快了，讓他慌了神，執行得有點粗糙，好在還是成功了。
借著先前拋出去的火球發出的光亮，艾登見到了他的敵人。
一個戴著鐵製面具的瘦小人形，兩隻手臂很長，是一般人的兩倍，手上各有一把劍。
「人偶？」
他有些驚訝，但向前的攻勢卻沒有絲毫減弱。
是人偶的話，就更好辦了。
人偶的弱點，通常就是身上的驅動核心，只要毀掉它的動力源，再強的人偶也能直接將其癱瘓。
艾登眼中精光一閃，此刻，他已經看到了核心的所在，位於身體的下半身。
此刻，人偶的兩隻手臂還未收回，防禦最為空虛，是一舉擊潰它的最佳時機。
「很好，就是按這個勢頭！」
銀之手上的兩顆寶石無聲無息地碎裂，化為粉末，而取而代之的，則是暴漲的火焰魔力，瞬間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三階，強火爪！」
艾登怒吼一聲，馬上就要擊中人偶的核心了。
這個技能的爆發力極高，勢必能將核心完全損毀。
等等，不太對。
在他覺得將要勝利的前一刻，頭腦突然開始嗡嗡巨響，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他向前的速度稍緩，緊緊盯著人偶的身軀。
在人偶瘦小身軀的背部，第三隻胳膊緩緩抬了起來，反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像是毒蠍的尾針。
這個人偶似乎就在等這個機會，要在他最鬆懈的時候給予他致命一擊。
「不好！」
心中一驚，艾登連忙停止了「強火爪」的釋放，再次消耗一顆寶石，在背部撐起一片淡紅色的屏障。
鏘！
瞬間，匕首落下，與屏障碰撞在一起，發出金屬相接的聲音。
雖然沒受傷，但艾登卻被人偶自手臂傳來的強大力量打中，重重地摔倒在樓梯上。
趁著這個時間，人偶握著刺劍的兩隻手臂也已經收了回來。
艾登忍著身體各處的疼痛，強行翻過身子，在人偶刺向自己腦袋前躲開。
恐怖的金屬自他耳邊擦過，攜帶的勁風令人生寒。
見人偶攻擊落空，不等它繼續追擊，仰躺著的艾登立刻抬起手，對著人偶的核心打出一發火球。
火球十分精準地打在了核心上，人偶立刻變得歪歪扭扭，向後方跌去。
然而，僅是一階的火球並不足以完全破壞核心，人偶的雖然身體倒下，三隻手臂卻伸得更長了，如同章魚觸鬚一般高高舉起，兩把刺劍、一把匕首在空中高速地揮舞著，且在同時不斷逼近艾登。
凌厲的劍風撲面而來，但艾登還沒站起身，這個短暫的機會，也沒法再次抬起手，他根本避無可避。
艾登大吼一聲：「...傲慢之樹！」
下一刻，一股疲勞感便蔓延向了四肢，眼前的景象模糊了許多，強烈的眩暈感也湧上了腦袋。
艾登發現，短短一秒時間，自己就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但好消息是，不斷的逼近的索命劍風也在他用出「傲慢之樹」的同時，慢了下來。
「呼.......」
冷汗浸透了衣服，艾登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扶著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對付人偶，這招可以說是虧爆了。
因為人偶壓根不是活物，吸取不了生命力，釋放這招消耗的生命力算是打水漂了。
不過，他也是藉此才保住了性命。
艾登感覺肚子簡直餓扁了，嘴唇也因為缺水而乾裂。
幸虧空間戒指里存有食物和水，簡單地補充後，艾登勉強恢復體力，但臉色依舊慘白。
到這個時候，他才認識到理論和生死戰鬥的根本區別。
哪怕在和約翰的戰鬥中，因為確信對方不會下死手，都始終沒有這種顧慮。
他沒有不認真，但心態中確實夾雜著通關遊戲的態度。
經歷這次生死絕境後，艾登的心態變了。
在劍刃擦身而過的那一刻，他很清楚，自己真的會死。
「以後的每次戰鬥，我都要全力以赴...哪怕是只蚯蚓，我都要給他豎著切了！」
暗自下定決心後，他在心中復盤起來。
人偶在此次戰鬥中，可以說是占據了完美的地利。
它的眼睛能看清黑暗中的事物，同時占據了主動權，狹窄的樓道更是讓對手避無可避。
人偶，不，把它安置在這裡的人，算計得太好了。
若非「傲慢之樹」是艾登的專屬技能，不需要通過銀之手來釋放，他恐怕已不明不白地死在這個密道里，屍體都不會被外界找到。
艾登又休整了幾分鐘，才繼續出發。
藉助強火爪那一瞬間的視野，他知道這條密道里已經沒有潛伏敵人了。
眼前的光亮越來越大，密道終於走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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