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土地
卻說花果山水簾洞猴王孫悟空作亂天下,為禍三界,後被太白金星下界招安,先封弼馬溫,其心不足,又封齊天大聖,仍不服管教,惹是生非,偷桃盜丹,大鬧天宮,違法亂紀,西方佛老如來奉昊天上帝法旨,壓在五行山下,另召一尊土地神祇,會同五方揭諦,居住此山監押。等他饑渴時,與它銅丸鐵汁,教他識得天地大道,明悟對錯,知道悔改,他日或可難滿,有超脫之時。
五指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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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指山土地見過這位,嗯,怎麼稱呼呢,雖然你已經罪惡滔天,但是天庭並沒有撤銷你的官職,但是你畢竟是個罪人,嗯,有點難辦啊,有了,五指山土地見過這位弼馬溫大人,哈哈,呵呵。」
大聖適才再次試圖破開如來佛的封印,卻不曾那山上的帖子雖小,卻又有偏偏無邊限制,自身雖有滔天法力此時卻如同鏡花水月,感覺到卻用不了半點,掙扎多時睡了一會兒聽見一個輕挑的聲音,抬眼一看,是個六尺白髮老人,一手持一根開花的桃杖,一手提著一個鐵桶,裡面儘是些鐵汁銅丸,滿臉都是嘲諷意味。
「你是何人?可知俺老孫是誰?敢如此對待俺老孫,找打。」
孫悟空剛睡醒昏昏沉沉,突然聽到一個忌諱的名字,清醒過來,下意識想要動手,瞬間激活五行山禁制,根本動彈半點不得,五行山下,他只有個猴頭漏了出來,昔日諸多神通根本使用不出來,再生氣也只能生氣了。
「怎麼,生氣了?哈哈哈,就是你這麼個猢猻鬧了天庭,依我看來,不過如此而已,天上哪些成仙做神久了,大驚小怪。」
土地公走上前來,原地停住,上下打量一番,嘖嘖出聲,滿眼不屑。
「小小土地,居然如此大言不慚,有朝一日等俺老孫出來,定要讓你抽皮拔骨,灰飛煙滅。」
「還想著出去呢?哈哈,沒睡醒吧,在這五行山下,你就是個普通猴子,身上是西方如來的五行山,多少大魔都被鎮壓磨滅,還想出去乖乖等著被五行大陣磨練到身死道消吧,對了,嗟,來食。」
土地公指了指西方,大聲笑道,隨後想起來了自己差事,敲了敲鐵桶,放在距離猴子一步的地方,雖然只有一步的距離,對於此時的猴王來說就是天地之隔。
「呸,滾!!!」
猴王大怒,然而什麼都做不了,吐了口痰在桶里,大聲呵罵道。
「咳咳,介紹一下,我乃五指山土地,並同五方揭諦,奉西方如來佛祖法旨,在此看壓與你,乖乖聽話,老夫高興了還能放過你,不然,就連這銅鐵,你都沒得吃,乖乖認慫吧。」
「如來老兒,你騙了我,我不服,我不服。」
猴王何等人物,怎麼能與小人爭吵,抬頭望天,大聲喊道,聲音傳的很遠,但是沒有一點動靜,因為此時滿天神佛正召開安天大會,吃著美酒佳肴,仙桃金丹,好不自在,怎麼會有人理它。
「如此精神,看來還是不餓了,算了,這些銅汁鐵丸用不著就到了,我也省些力氣。」
土地一腳踢倒鐵桶,裡面的銅汁混合鐵丸倒在地上,冒出陣陣黑煙,很快就腐蝕出一個大洞。
「土地是吧,這五行山壓不住我,總有一天,俺老孫是要出來的,現在,給我滾。」
孫悟空很生氣,很生氣,非常生氣,然而,他還是什麼也做不了,他自認為可以毀滅天地,如今然而卻被天地規則束縛住。
「你讓我走我就走,還嚇我,呵,好大的口氣,我還就不走了,我還當著你的面吃桃,羨慕死你這個死猴子。」
土地把桃杖插在地面上,轉眼之間就長出一顆三丈來高的桃樹,長葉開花結果,土地一伸手,到手七個鮮嫩多汁的桃子,然後伸出手一拔,桃樹再次化作桃杖。
「這桃子真好吃,我左看右看,不過是個長毛的猴子,勉強有幾分姿色,怎麼能做下這偌大的事來,不會是抓錯了吧。」
「你這個沒見識的土地公,小看俺老孫了,俺老孫乃花果山天生聖人,曾經在東海老龍王拿了那定海神針鐵,那四海龍王還送了我一副披掛,又深入九幽,閻王判官見我唯唯諾諾,俺老孫劃掉了天下猴類的壽命,後面反了天宮,什麼巨靈神,托塔李天王拿不住我,剛剛又吃了蟠桃園的蟠桃,還有老君的諸多丹藥,天上諸神外加十萬天兵天將一起上也拿不住我,阻不了我,最後被我打到了凌霄寶殿,現在知道你孫爺爺的厲害了吧,土地公,你要是現在跪下磕頭,孫爺爺日後出來,保證不殺你,還有你的好處,唉,你怎麼敢打我的頭?」
孫悟空說起自己的經歷,面上洋洋得意,本以為對面的土地公會佩服自己,卻不曾對方趁他不注意伸出桃杖朝他腦後來了一下。
「我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造下多大罪惡,說了半天不過是一個小賊而已,大話,大話,我卻問你一句,你既如此能耐,打鬥多時,你可曾殺的了一位正神?」
「你懂什麼?你可知我老孫閒時節會友游宮,交朋結義。見三清,稱個「老」字;逢四帝,道個「陛下」。與那九曜星、五方將、二十八宿、四大天王、十二元辰、五方五老、普天星相、河漢群神,俱只以弟兄相待,彼此稱呼,雖然彼此相爭,卻也是不好下手,你一介土地,如何輕視與我?」
「說破天不過些狐朋狗友罷了,既然結交四海,互相稱兄道弟,怎麼,如今落難了,卻無一人幫忙,連一個說情的都沒有,人家在天上召開安天大會,美酒佳肴,還有太陰嫦娥伴舞,反而你一人被壓在這裡,生死難料,就連,這地上腌臢之物也吃不了,該打。」
「啊,你怎麼又打俺老孫?老孫我已修成長生不老道果,更有七十二般變化。又會駕筋斗雲,一縱十萬八千里,土地老兒,你一個短壽無能之輩,如今你可懼我。」
「七十二變是吧,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是吧,怎麼沒有跑的了,被壓在這山里了,學了那麼多,哪一樣直指大道?不過是一些法門,改天自創了什麼經典再說大話。」
土地老兒再此伸出桃杖打了猴子腦後一下。
「你這個,這個。」
猴子很生氣,想要摸摸腦後,不知這土地公桃杖什麼來路,自己銅頭鐵骨之身,居然被打得生疼,真是奇哉怪也,心裡心思一多,嘴上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說不出話來了吧,也不知你學了些什麼,被人當猴耍,不過沒關係,你本來就是猴,看來你也沒什麼,我不怕你,這桃子想吃嗎?不給你吃,聽五方揭諦說,天庭日後還要水火雷電之刑,時時來讓你受苦,猴子,沒事我先撤了。」
土地公伸出桃杖,又砸了一下猴頭,大笑著走了,一股煙塵,消失在地面。
「啊。」
孫悟空大叫一聲,掙扎著想要對土地公動手,自己卻動彈不得,只得不停大叫,伸出一隻手砸在地面上,
「好刺耳的聲音,吵的人心煩意亂,你這猢猻叫起來真難聽,別叫了別叫了,以後我們還要相處很久,我勉為其難給你講幾個故事聽吧。」
「你這個桃精土地還有故事。嘻嘻嘻,給俺老孫講講,若是俺老孫滿意,可以答應你一個願望,等我出來不打死你,嘿嘿。」
孫悟空目光靈動,怒火頓消,露出一絲好奇的神色。
「嗯嗯,我也閒得慌,來到這世上這麼多年,也沒幾個朋友,五方揭諦大人守在山外,就只有一個猴子,聽我說,有一個叫做辰南的傢伙……」
……
「你到底是誰?」
猴王心裡起了疑問,出聲詢問道。
「我,不過是一個異鄉旅人罷了,這不重要,你只要明白,你是誰就夠了。」
「我可是齊天大聖孫悟空啊。」
「對,記住了,記死了,千萬別忘了。」
五百年後,一隻猴子打碎雲霄,磨滅天道,眾生自由,神話時代從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