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唐山街燒烤

  這些船工都是些大老粗，十幾歲就開始做學徒，本就不識字，更別說算帳了。

  劉閃也看出來這一點，但是這不是有李綱手在呢。

  劉閃有心試試他，看能不能為自己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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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群船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茫然。

  李綱手嘆了口氣，在角落裡撿了一支筆，幾張紙。

  他拍了拍紙上的灰，翻到背面試了試筆，還能寫。

  「你們去通知其他人，再找個算盤給我。」

  不一會這些船員找來了算盤，有些登記完了的去通知別人

  李忠堯一張紙記一艘船的工錢，開始登記，面前的隊伍越排越長。

  一開始登記得還順利，然而越來越多的船工得到消息，趕到了公司。

  還真被李忠堯揪出來幾個想渾水摸魚的。

  「不對吧，你才幹幾年啊？出一趟海工資二十萬法幣？」

  「你不是學徒嗎？哪有工資？」

  「第三年學徒有獎金？船都被扣了，貨也沒了，哪來的獎金！」

  幾個資歷比較老的船工在李綱手身旁站著，也幫忙勸道。

  「新老闆也是合夥的，人家頂著壓力給咱們發欠的工錢，你也太沒良心了。」

  「等下說不定要招工，你別太過分。」

  「是啊！我可警告你，別害得整船人都拿不到薪水！」

  登記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劉閃瞄了一眼數額，也就只有帳上的四分之一。

  航運公司的電話都被拆了，他只能去附近的旅店打電話，叫龍二帶法幣過來跟他換錢。

  過了一會，龍二帶著小弟，抬著一箱法幣到了航運公司。

  他聽到劉閃說要發工錢，帶的法幣面額都不大。

  那些跟李忠堯犟嘴的船工，一見到龍二就更老實了，再沒出現虛報、冒領的情況。

  在李忠堯登記好的單子上按下手印，就能領到工錢。

  不少人捧著手裡沉甸甸的鈔票，眼眶泛紅，嘴角掛著笑容，把工錢數了一遍又一遍，又小心翼翼地收起來。

  劉閃跟龍二結算了總數。

  算上跟站長太太的見面禮，還有請吳敬中吃飯的花費。

  這家航運公司一共耗費了劉閃4條大黃魚，也就是差不多2000美元。

  三艘小貨輪，一棟兩層的辦公樓，加上航運公司需要的全部執照。

  以後復興社還能幫忙開綠燈。

  這個買賣划算啊。

  李忠堯看著最後一個船工領了錢，不少人都沒走，期盼地看著劉閃。

  「老闆還用工嗎？」

  「對啊，對啊，我做船工五年了，很有經驗的。」

  「我也是！算上做學徒的時間，我都幹了8年了，輪機長的活我能幹！」

  劉閃搖搖頭。

  「暫時還沒想好，到時候再說吧。」

  此話一出，不少人都是失望的神色。

  李忠堯揉了揉酸疼的手腕，跟劉閃道謝。

  「多虧了劉老闆了，這些船工不少都是我以前帶出來的學徒，哎…」

  劉閃擺擺手，「李綱手客氣了，應該的！」

  他笑著問道，「您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啊？」

  李忠堯有點不好意思。

  「您就別叫我綱手了，我一開始就是想聽人叫我綱手過過癮，現在還叫這不是取笑我嘛。」

  「要是您看得起我，那我就接著給您當顧問。」

  李忠堯自報家門。

  「我是國立吳淞商船專門學校畢業的，算上做學徒的時間，之前開了20年的船。」

  這些信息劉閃在情報系統里刷到過，但是他不缺顧問，缺個船長。

  現在的船長可是稀缺資源，原先東方航運公司那幾個船長，商船一被扣就被別的公司高價挖走了。

  華夏航運業相對落後，商船都是進口的，封建末期都是聘請外國人做船長、大副，那時候的華夏船工很受歧視，動輒就被打罵。

  後來辦起了學堂，教授駕駛技術，但整個華夏也就那麼幾所學堂，分布在魔都、山城。

  學費昂貴不說，一個學校一年也就出個不到一百人，大部分還進了海軍。

  滬戰爆發以後被炸毀了不少學校，人才一度斷層。

  願意出來開商船的，老闆都得捧著、哄著，更別說有駕駛經驗的老船長了。

  既然李忠堯喜歡聽人叫他綱手，那肯定是還挺喜歡幹這行的。

  劉閃當即決定，拉他入伙。

  但是很不巧，今晚約了傑克遜那群美利堅士兵一起吃飯了。

  「李綱手，要不明天咱們一起吃頓便飯，詳細聊聊？」

  李忠堯很高興，新東家給船工補上了工錢，是個大氣的人。

  「好啊！那你明晚來家裡吃吧！正好嘗嘗我太太的手藝！」

  ……

  下午5時，唐山街上。

  「老大，你怎麼就突然想要退伍了呢？」

  威廉穿著便服，跟在傑克遜身後。

  「自從你退伍的申請通過了，麥可現在太囂張了。」

  亞瑟在旁附和道。

  「對啊！他整天以下任排長自居，動不動就找我和威廉的麻煩。」

  傑克遜撇了撇嘴。

  「讓你們兩個退役跟我一塊去東南亞，你們不願意啊！」

  他罵罵咧咧的，拍了其中一個小伙子的頭。

  「我又不是不給你們開工資。」

  三個人到達了一家小酒館門口。

  劉閃跟劉曼麗坐在角落，面前支著一個爐子。

  這家酒館的店老闆是早年闖關東只闖了一半，留在大津的。

  背著家鄉的小爐子，從路邊攤開始做起，慢慢地的攢起來這麼家小店。

  白天就是燒烤店，晚上變身小酒館。

  每桌都有一個小火爐，上桌的肉串已經烤到半熟，火候由食客自己掌握。

  配上小餅、小蔥、跟老闆的獨門秘制醬料，夾著肉串這麼一卷，香得很。

  劉曼麗一頭大波浪披在肩上，戴著金絲眼鏡，修身的旗袍顯得人很纖細。

  腿上攤開放著一本書，她低頭默默地讀著，不時地喃喃自語。

  劉閃拿來翻了一下，是用漢字標註英文發音的方式來教授英語的。

  一個個小格子裡面寫著英文單詞。

  『今天』的英文單詞注音為『特呆』。

  自從上次經歷了跟佩姬的大眼瞪小眼以後，她就決定要學習英文。

  劉曼麗今天休假，所以一早就在家練起來，大聲朗讀，口齒清晰，十分的認真。

  聽得劉閃頭皮發麻。

  想學英語是好的，以後肯定用得上。

  但是就這種練法，洋人絕對聽不懂。

  劉閃索性帶她一起出來吃飯，順便聽聽這些洋人說話找感覺。

  傑克遜三人看到劉曼麗，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這麼漂亮，還挨著坐得這麼近。

  什麼情況！劉翻譯這麼勇嗎，這要是給佩姬知道了還了得？

  劉閃看到了三人，對著他們招招手。

  「來嘗嘗我們華夏的燒烤。」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