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相約而至
次日,銀竹悠悠地緩緩睜開那還有些朦朧的睡眼,一經感應時間,反饋而來的竟是已然到了正午十二點。他瞬間變得有些慌亂,匆忙起身,以極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後,便隨手撕裂出一道虛空,而後邁步踏入其中。
在一處瀰漫著飄香氣息,藍霞相互交錯,充滿蓬勃生機的花店內,一道虛空裂縫緩緩張開,猶如一道神秘的傳送門一般。緊接著,一道身著綠袍、黑髮飄逸的人影從中走出,此人正是銀竹。
銀竹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走到前台處,目光專注地端詳著眼前那位正在全神貫注整理花朵,身著藍色長裙,綠髮藍瞳的少女
銀竹不由得輕輕一笑,語氣極其溫柔地說道:「嘿,有人進店了也沒察覺嗎。」
綠髮少女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快速起身,臉上帶著一臉疑惑的表情看向銀竹,問道:「啊?你好,你是來買花的嗎,怎麼我沒聽到進店鈴聲的。」
銀竹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隨意地擺了擺手回答道:「你在族內都開了好幾年的店了,有人撕裂虛空進店你都未曾有所感應嗎,照這樣,我可要偷個花就走哦。」
綠髮少女趕忙著急地搖手解釋道:「啊不是不是,我實在是太專注於整理這些花草了,所以都沒注意到,言歸正傳吧,客人你究竟要買什麼花束。」話雖說完,但她的眼神一直上下打量著面前這名陌生男子,內心卻隱隱感覺有幾分熟悉。
銀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少女背後的那位於中央玻璃櫃中,散發著淡淡綠色氣息,飄散著清淡仙香的紫色花朵,隨後從納戒中拿出了銀紫卡放置在桌上。
藍發少女見狀趕忙連連擺手拒絕道:「不可以不可以,這位客人,這是非賣品,還請另選其他吧。」
銀竹似乎覺得有些無趣,便無奈地搖了搖頭,微微嘆聲道:「唉,銀欣學姐,以前你說要開花店我才把這寶貝存放在你這的,現在難道都不捨得還給我了嘛。」這位身著藍色長裙、綠髮的少女乃是銀竹二十年前在銀區學院關係十分要好的學姐。
銀欣此刻亦是輕輕歪著頭,微微眯起雙眼,待反應過來之後,滿臉皆是驚訝之色,高聲說道:「你,你是銀弟?天吶,你回來了?難道去年有段時間聽聞的那個叫銀竹的挑戰大長老稍遜一籌之人便是你嗎?」
銀竹輕閉雙眼,微微一笑回答道:「是我,包括你昨日聽到的諸如組織百名斗宗一年內突破斗尊,並且擁有斗聖護法之類的,皆是我所為哦,知曉你喜歡聽這些傳言,我便一次性都與你說了。」
銀欣趕忙從前台快步走出,伸手扶著銀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一番,而後猛地一拳捶向他的胸口處,埋怨道:「你這小子,回來一年多了都不曾來找我,虧得我還一直擔心著你是不是死在外面了。」
銀竹趕忙解釋道:「誒,學姐,並非如此啊,我回來之後連半天的清閒時間都沒有,一直忙於支系的諸多事宜,這不昨日剛剛結束,今日便趕來見你了嘛。」
銀欣狠狠瞪了他一眼,雙手一攤說道:「算你這小子還有點良心,還有啊,這麼多年你能夠安然無恙地回來,也算是你運氣夠好。」
銀竹無奈地搖搖頭,說道:「學姐,你怎可總是覺得外界充滿危險?你在這銀界之中都待了許久,以你九星斗尊巔峰的實力,有何可懼怕的?再者,當初教導我們的銀族精神可是永不退縮啊。」
銀欣緩緩走進前台,將櫃中的紫花取出,放置於台前,臉上滿是哀愁,緩緩說道:「你懂什麼,我父母死於金銀之戰,倘若他們不出銀界,或許就不會......」
銀竹見狀,趕忙出言安慰並糾正道:「學姐,你切莫如此去想,他們當初所想的理念定然是守護銀族,我輩自當義不容辭,以舍小家為大家的這般崇高精神。」
銀欣擦了擦眼角溢出的些許淚水,輕輕推了推桌上的紫花,言道:「紫雲花你拿走吧,我不願再談論這些,別擔心,只是有些傷感罷了。」
銀竹滿心無奈,臉上滿是憂愁之色,滿心擔憂著這位學姐難以走出那片陰影,只能長嘆一聲,而後撕裂虛空離開。
在那空間通道之中,銀竹的腦海里一直回想著曾經翻閱過的古籍所記載的兩族的歷史事跡。兩族交戰於中州東域戰場,生靈塗炭,高階斗尊以下無一人得以倖存,高階斗尊以上亦是重傷無數。這簡短的記載,便足以表明這場戰鬥的慘烈程度。然而,銀竹並不知道這場戰爭的起始,也沒有明確的記載表明是誰挑起的戰爭,他也不敢妄自斷定。
不多時的工夫,銀竹便來到了銀川宮後的臥室門前而出。一般而言,除非族長加以阻攔,不然隨意穿行於此並無任何問題。
銀竹輕輕敲了敲門,只聽見門內傳出一股輕柔淡雅的聲音,不過明顯帶著些許不耐煩地說道:「進。」
銀竹緩緩推門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位大小姐銀月。只見她背對著門端坐在沙發前,身著一襲白色睡衣,那長長的白色秀髮如順滑的錦緞般席落而下。她美嫩細白的雙手正掰著一片片白色花瓣,精緻的面容上滿是鬱悶之色。
銀竹見此情形,忍不住輕笑一聲,溫聲哄道:「是誰惹得我們家大小姐這般鬱悶,說給哥哥聽聽。」
就在銀月時隔一年多又再次聽到了那無比熟悉的聲音時,她猛然起身回頭,緊接著馬上邁著小碎步,如一隻歡快的小鳥般一把抱住眼前的男子,用嬌柔無比的語氣說道:「銀竹哥哥,你,你終於忙完了嗎,捨得來找我了,都一年多了,我可想死你了。」
銀竹輕輕拍了拍銀月的後背,臉上掛著溫暖的微笑,柔聲道:「我這不是來了嘛,我這許久來忙於支系的事,你不是早一年前便知嘛。」
銀月鬆開銀竹,嘟著粉嫩的小嘴,氣呼呼地說道:「哼,那你可得好好陪我玩上一整天,好好補償我才行。」
銀竹滿眼寵溺地看著她,笑了笑回應道:「啊哈哈,隨你心意便是」
銀月頓時兩眼放光,眨著靈動的大眼睛,興奮地提議道:「那咱們先去集市逛逛怎麼樣?我聽說最近來了好多新奇有趣的玩意兒。」
銀竹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溫和地說道:「隨你心意,我近日也無事,自然陪你」
銀月開心地拉著銀竹的手晃了晃,嬌聲道:「好哦,好哦,那待我換身衣裳便出發!」
緊接著,銀月迅速喊來侍女,一同進入了另一處房間。沒過多久,她便換好衣裳走了出來。
這位大小姐身著華貴的紫色衣裳,衣袂飄飄,精緻非凡。白髮如瀑,柔順地垂下,散發著柔和光澤。紫瞳似水晶般深邃迷人,流轉間滿是柔情。面容白皙,眉如遠黛,鼻樑挺直,朱唇不點而紅,嘴角微揚。
「我們走吧竹哥」,她語氣溫柔親和,舉手投足盡顯優雅高貴,與剛才身著睡衣的那純真可愛的形象截然不同,不由的令銀竹驚訝。
銀竹神色鄭重地將紫雲花從納戒中緩緩拿出,而後動作輕柔地拔下,雙手快速舞動,伴隨著一陣絢爛的光芒閃爍,紫雲花神奇地幻化而成一朵精緻無比的髮簪。他的臉上洋溢著滿意的笑容,耐心地介紹解釋道:「這是紫雲簪,數十年前我有幸在商會淘來的。據說能在危難之時保住性命,雖說如此可我也並不清楚是真是假。不過嘛,它的模樣倒是極為好看,我覺得與月月你今日的造型十分搭配。」
銀月聽聞銀竹所言,不禁溫柔地笑了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陽般和煦,她櫻唇輕啟,聲音輕柔甜美地說道:「謝謝竹哥,總是這般貼心。」道謝過後,只見二人緊緊牽著手,剎那間,身形如同幻影一般瞬間便消失在了原處,只留下一縷微風輕輕拂過。
銀月和銀竹並肩走在街上,他們的目光不停地掃視著周圍熱鬧的景象。此時,銀竹突然心生一念,想要調侃一下,於是嘴角微微上揚,說道:「月月,你先前那般模樣倒像小時候那般整日粘著我的那種純真模樣,一換衣裳倒是成了溫柔體貼,優雅端莊的大小姐了。」
月月輕呵笑一聲,那笑聲清脆悅耳,如銀鈴般動聽,在這喧鬧的街頭顯得格外悅耳。她那如紫水晶般的瞳眸看向銀竹,目光溫柔如水,緩緩地道:「身著素衣,我便是我自己,無拘無束,自由自在。而穿起華裝,我便是銀族少族長,自然不能如往常那般隨性,否則成何體統」
銀竹聽聞她這番話語,心中不禁深感著她這二十年來究竟經歷了多少,如今竟也是這般成長了。想到此處,他不禁感慨萬分,這等擔當,著實令人讚嘆不已。
但很明顯,銀竹由於習慣走在大街疏忽忘記了,而銀月則是因為被銀竹所送的禮物驚喜得太過興奮,以至於也將此事拋之腦後。他們二人皆未佩戴隱貌面具,自然而然地,走在大街上沒過多久,便發現周遭的人群紛紛恭恭敬敬地行著禮,聲音整齊劃一地喊著:「大小姐。」直到這時,二人才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猛然反應過來自己竟未戴隱貌面具。
銀月頓時一臉無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雙眉緊蹙,帶著滿滿的懊惱和自責說道:「哎呀,怪我疏忽,隱貌面具都未戴,這下誰還願意收我的錢。」
銀竹也是此刻才剛剛反應過來,緊接著他不自覺地撓了撓頭,略微沉思了片刻,然後提議道:「要不我們別在銀區逛了,改去外圍那些外界人居住的地方走走吧。」
通常來講,銀月平日裡極少踏出銀川宮,出銀區外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自然而然的,外界人根本不可能認出她來,如此一來,或許連面具都可以省掉了。
銀月突然精神起來,她那如紫水晶般的瞳眸中閃爍著興奮且好奇的光芒。要知道,她可從未去銀區外圍那外界人的區域。這次毫無疑問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更何況身旁還有銀竹相陪。
隨後她迫不及待但還是稍微雅潔的答應道:「這或許確實可行,我從來都沒有去過那片區域,那便去一次吧,我隱約記得似乎是把那邊定名叫界內區。」
銀竹也不再答話,而是迅速拉過銀月那嬌嫩柔軟的小手,緊接著他隨手一揮,只見虛空之中瞬間劃開一道幽深的裂縫,裂縫中散發出神秘莫測的光芒和隱隱的空間波動。隨後,兩人身形一閃,毫不猶豫地進入其中。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