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要去!不能上當!
季驚秋看著面前拜了差不多有十來年的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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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早已不信神了,但還是有模有樣地上了幾炷香。
別問,信過。
事實上,他一直懷疑這尊神明到底存不存在。
聯邦確實是有神明存在,但不妨礙大部分都是騙子虛構出來忽悠人的。
譬如下層的神廟,十之八九都是幫派弄出來忽悠手下,堅定信念的一個名頭,壓根不存在。
這個年代的神明要想誕生並存在,需要大量眾生信念的長期供奉。
而無論是「大量」還是「長期」,都意味著不是隨便拉個草頭班子就能起來的。
最直接的一點,你們的神明到底能給信徒帶來什麼價值?
信徒為什麼不信其他神明,選擇信你們的神明?
而眼前這位神明,這十多年來,季驚秋沒聽說顯聖過,來上香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即使真的存在,也早該油盡燈枯了。
上完香,聽到外面莊爺爺的呼喚,季驚秋頓時來了興致,快步走出裡屋。
「驚秋,聽說你現在已經突破天人二限了,正好讓你蕭哥也控制在天人二限的程度,和你練練手。」
莊福生在蕭山河肩頭一拍,後者頓覺體內氣血被重重鎖住,身體能發揮出的力量和靈活性,差不多就是天人二限的程度。
他上前一步,拱了拱手,臉上洋溢著淡而和煦的笑容道:
「季師弟,我們隨便練兩手,和氣為主。」
季驚秋也回禮道:
「蕭哥請,不過我的身體綜合素質比同階要高些,蕭哥可以再放開些手腳。」
「好的。」蕭山河認真點了點頭,心道這可不取決於自己啊……
兩人互相抱拳示意,退開幾步,就準備開始。
蕭山河沒有主動上前進攻,而是擺出了一個問禮的樁架候在原地。
季驚秋不懂這些彎彎繞繞,但不妨礙他主動上前。
蕭山河見季驚秋攻來,身形、神形皆似一頭下山的猛虎,目光一閃,立即認出了他使出的搏殺術是龍虎道場的神虎術。
龍虎道場,在聯邦諸多道場內也排的上前五,神虎術算是招牌之一。
只是從練武到現在才兩個月,季驚秋能掌握到什麼程度?
很快,蕭山河就得到了答案。
兩人剛一交手,勁力抵消,季驚秋卻是不退反進,看似冒險,實則氣勢奇猛狠絕,直取中堂,誓要一招就和蕭山河先分個高下。
一道猛烈的破風聲中。
季驚秋側身,抬肩,挺肘,兇狠凌厲的肘擊轉瞬就到了蕭山河的胸前。
是各家搏殺術中都常用的鐵山靠。
蕭山河只退後了一步,側身讓開了這兇狠的一擊,手臂如長鞭,彈鞭如箭,角度刁鑽地直取季驚秋的脖間。
季驚秋抬手擋住這一鞭,手臂上頓時火辣辣一片。
轉眼間,兩人就交手十數招。
蕭山河臉上淡淡的笑容,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這身體素質的確不止破了二限,也不是稍微超出……
而是至少三限水準。
這傢伙真的只突破了二限?
而且季驚秋自始至終都在用神虎術的基礎搏殺技,他自然也只能用同等的戰技。
畢竟他本來就痴長几歲,哪怕身體素質限制在和季驚秋相同的層次,在眼界、戰鬥經驗等方面也占據著絕對優勢,這方面是無法自縛手腳的。
若還要用高階戰技才能打敗季驚秋,豈不是說自己在同階段不如他?
現在季驚秋身體素質超出常規二限,反而更公平。
蕭山河開始認真了起來。
而一旁的莊福生,則樂呵呵地指點季驚秋如何破解蕭山河的招式,見招拆招。
隨著戰鬥的繼續。
蕭山河的神色漸變嚴肅,愈發感覺吃力了起來。
莊師的指點不算什麼,基礎搏殺術破解起來本來就不難,季驚秋只是吃了眼界的虧。
可他的學習能力和轉化運用的能力就有些讓自己吃驚了。
而且季驚秋在神虎術,基礎搏殺術的掌握,就像已經堪浸淫此道多年,根本不像是初學者。
他真的習武至今沒滿兩個月?
剔除養氣開脈,以及開天門,破二限的時間……
他還剩多少時間,能將基礎搏殺技掌握到如此程度?
蕭山河終於意識到。
眼前這個少年,是至少與他在天賦域,站在同一起跑線的武道天才。
這反而讓他變得真正興奮起來,戰意熾烈。
他的這種情緒,很快通過拳腳傳遞給了季驚秋。
用拳說話,是武者最好的交流方式。
季驚秋也覺得這一架酣暢淋漓。
眼前這位蕭哥,此時表現出的力量和速度都相較自己差了一籌,可他表現出的戰力卻還在自己之上。
這是武藝與眼界的差距,如高屋建瓴,每每交手總能給季驚秋一種驚喜感,原來搏殺術還能這麼扭轉和反制!
這是他在大師兄那從未體會到的體驗,大大開拓了視界。
相比之下,大師兄更偏向匠氣,而蕭山河更靈動,隨機應變。
漸漸地,季驚秋的心神仿佛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周遭萬物都無法干擾他,眼中只剩下蕭山河這一個對手。
再次交手數百次,莊福生叫停道:
「今日就到這吧,再打下去這青石板都要被你們踩碎了……」
兩人這才慢慢分開。
蕭山河悄然舒了口氣。
再打下去,他別說占據上風,維持均勢都難。
他引以為傲的眼界、經驗,在基礎搏殺術這塊,很快就要被季驚秋追趕上。
後者就像一塊海綿,快速地汲取著他的武道經驗,即將在基礎搏殺術上站在和他同等的高度。
到那時候,加上季驚秋本就更勝一籌的體魄,自己必然要落於下風。
蕭山河暗嘆,希望這小子不是自己的對手。
不然光是這不會輸自己的天賦,加上和莊師不淺的關係,自己不是贏得贏不過的問題,而是連爭的機會怕是都沒有……
他抱拳,認真道:「師弟天資不輸於我,期待日後能在中心地帶看到師弟的消息!」
季驚秋也回禮道:「多謝蕭哥指點!」
「行了,兩個小傢伙武道還沒入門,繁文縟節學了一堆。」莊福生撇嘴道,「驚秋,你的破限法是哪一種?」
季驚秋聽後,道:「我走的是蓄銳破關法,習的是【萬古刀】。」
蕭山河聞言,忍不住道:「師弟學的居然是萬古刀?這可是蓄銳破關法里立意最高,難度最大的。」
不過蕭山河很快釋然。
畢竟是天賦域與自己同等高度的奇才,學萬古刀也不算什麼。
莊福生看了眼季無眠,問道:「驚秋,這是誰為你挑選的?」
「是陽師,我在武館的老師。」提到陽師,季驚秋神色認真道,「我在陽師那受了不少關照,陽師很照顧我。」
莊福生點頭,囑咐道:「看來你遇到了一位好的武道啟蒙老師,記住了,對那些有本事又願意教你本事的人,要多幾分恭敬。」
季驚秋點頭。
「正巧,莊爺爺這裡有一門獨門戰技,與【萬古刀】十分適配。待會我發你終端,你看完記得刪。」
沒想到這趟看望空巢老人還有額外收穫。
這種感覺讓季驚秋仿佛回到前世,偶然回趟爺爺奶奶家,總能收到十塊二十塊的零花錢。
他樂呵地收下了,全當是雞蛋糕的回禮。
……
……
回家的路上。
瀏覽著終端上莊爺爺發來的戰技,季驚秋發現在智慧光加持下,自己居然一遍沒看懂,不由問道:
「小隱於野,大隱於市。莊爺爺不會是隱居在市內的武道高手吧?」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這門戰技我一遍沒看懂。」
聽著季驚秋這套邏輯嚴密,大意是「自己一遍沒看懂,必然是什麼了不得的傳承」的說辭,季無眠不由心道這孩子的自信到底是遺傳的誰?
那只能是自己了。
「驚秋。」季無眠忽然喚到。
「嗯?」
「……過段時日,我們祖孫倆好好聊聊,有些事我要與你交代下。」
「現在不能說?」
「不行,老夫要再醞釀醞釀情緒。」季無眠嚴肅道。
季驚秋狐疑地望著朝夕相處了十幾年祖父,愈發篤定這糟老頭子有秘密在瞞著自己。
所謂朝夕相處,是指早上和晚上才能看到,中間都看不到的意思。
「不過,我倒是可以先給你些人生經驗。」
季無眠摩挲著鬍鬚道,
「比如,你以後行走聯邦,要與人為善,打架先收三分力,免得一拳打死別人,直接結下死仇。」
「你要廣交朋友,一個未來看不到盡頭的武道天才,會有很多人想和你交朋友,你不可恃才傲物。
當然,也不必為了交友委曲求全自己。
一個男人,什麼都可以丟,唯獨兄弟義氣和人情味,不能丟!」
……
嚴律快步走過一條巷口,忽然目光一凝,看到了那個被張重八推薦給自己的少年。
暮色下,一老一小,儼然是祖孫倆相伴歸家,如此和諧的一幕,倒是讓她有些觸景生情,懷念家中親人了。
思緒紛飛,嚴律與祖孫倆擦肩而過,猶然還聽到老人家在教育少年。
「……留三分力,免得一拳打死別人……」
這般風格獨樹一幟的教育,令嚴律不禁失笑。
只是走在路上,嚴律忽然停步,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她剛才擦肩的瞬間,似乎從少年身上察覺到了一絲玄而又玄的氣息。
這種氣息,只有開啟天人之門後的武者,才會具備。
可她分明記得,上次見他時,這少年還沒完成開脈,這才多久,就已經破限了?
她回頭看向來時的方向,想再次確認,卻發現祖孫倆走過一個拐角,身形消失在了視野中。
略微猶豫,她便不再糾結。
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她之所以來到這座星球,不只是因為張重八的邀請,還因為一則秘聞。
百年前遁去的那位武道驕陽,就藏在這顆星球!
她要嘗試在千萬個人裡面找到他,再告訴他——
有人為垂釣出他的蹤跡而不斷放出假消息!
不要去!不能上當!絕對不要意氣用事!
那些人就是為了引出他而不擇手段!去了就會死!
再等五年,只要再等五年,一切就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