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殺豬
山豬的怒嚎震徹山林,無物敢攖其鋒芒,它爆發出難以想像的巨力,這裡好似發生了地震一般,連山中古樹都被震得搖晃。
群獸戰戰兢兢,生怕大難臨頭,究竟是誰在招惹它?
山豬身上的狂暴憤怒透體而出,山林因它而顫抖,身上的鬃毛炸立刺得人生疼,氣勢駭人。
它是山中的王者,食物鏈的頂端,何曾有過被人騎在身下,這是挑釁,這是蔑視。
它來回翻滾咆哮,泥土飛濺,地面被刨出一個巨坑,嘴裡咬住的朴刀早已吐掉。
然而張瑞宛若附骨之疽緊緊貼伏在山豬的後背上,雙手牢牢鉗住它的耳朵,身體隨著它的翻滾來回閃躲,絲毫不受其影響,場面看起來驚心動魄。
此刻他好似一位馴龍高手,可惜腳下的不是龍,而是一頭狂暴的山豬。
山豬眼看翻滾咆哮奈何不得他,再度化作肉身坦克朝前方的古樹撞去,誓要將騎在它背上的螻蟻碾碎撞爛。
張瑞自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如同肉包子一樣遭受山豬與古樹的撞壓,他沉著冷靜,眼神中有精光閃過,瞅準時機,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閃電般朝山豬的喉嚨狠狠捅去。
經過這兩天各種元靈藥草的洗禮,他此時的力量絕非等閒,體內氣血奔涌,全身氣力凝聚在手上,匕首乾脆利落的捅了進去,直沒刀柄,鮮血瞬時噴涌。
他顧不上拔出匕首,立即翻身後撤,不再與山豬有任何糾纏。
山豬痛到癲狂,雙蹄騰空直立,下巴處的傷口血如泉涌,刺耳的痛嚎貫穿耳膜,迴蕩在整座山林,像極了以往村里過年殺豬時發出的嚎叫。
然而這一刀並不致命,匕首太過短小,甚至都比不上殺豬匠手裡的殺豬刀,山豬的腦袋又粗又壯,要想準確的貫穿喉管基本不可能。
而且它的皮肉緊實,生機旺盛,絕非輕易就能殺死。
張瑞急速後退,一躍數米,撿起地上的朴刀就往旁邊的大樹後跑,想要藉此與山豬周旋。
轟隆聲傳來,已然癲狂的山豬橫衝直撞,猩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張瑞的身影,口鼻間哼出劇烈的氣霧,碗口粗的樹木被它一把撞斷,仿佛要將整座大山都給撞翻。
張瑞還沒來得及跑到一旁的大樹,身後腥風狂涌,山豬的獠牙已然抵近身後,他仿若腦後長眼再次閃身側讓,手中長刀毫不留情的向它的後腰砍去,帶出片片血花。
這種咫尺間的腳步變化他越來越有心得,進退有據,本是學自拳擊格鬥的步法經他施展出來此時頗有幾分閒庭信步的意味。
手中朴刀就好像是他的拳頭,兩相結合毫不違和,直刀,劈刀,橫刀,刀刀流血。
然而山豬仗著自身皮糙肉厚並不害怕,反而血腥味愈發刺激它癲狂,猙獰恐怖的豬腦頂著兩把鋼刀似的獠牙不斷朝他衝擊,源源不斷的鮮血自它的下巴傷口處噴涌,它宛若是一頭來自血海中的巨獸。
「錚。」金鐵交擊的聲音響起,張瑞手中朴刀側擋襲來的獠牙,藉助反震之力身形順勢再退,縱身一躍,他已經閃到一棵大樹後。
他一改此前硬碰硬的戰鬥風格,不斷憑藉著身法的優勢靈活閃躲,絲毫不與山豬過多糾纏。
快速遊走在幾棵大樹間,間或揮刀劈斬,在山豬的腰腹間留下道道刀痕,游擊戰的戰術被他運用的淋漓盡致。
「嗤。」鋒利的獠牙洞穿巴掌厚的老樹皮輕而易舉,然後扭頭一甩,大塊樹皮被撕扯下來,頃刻間,幾棵大樹的底部再無一處完好之地。
張瑞宛如一個經驗老到的獵人,不停拉扯消耗著山豬的體能,他在戲耍,尋覓著一擊必殺的機會。
山豬在衝刺追擊,可惜密林中的大樹還是限制了它的發揮,眼看身前之人再一次消失閃躲至大樹背後,它氣急癲狂,猩紅的眼珠仿佛要爆裂,直接不管不顧朝著大樹撞去。
「嘭」的一聲,需要幾人合抱的大樹一陣搖晃,掉落無數枝葉。
張瑞嚇了一跳,以為如此大樹都要被山豬折斷。
山豬被大樹撞的後退幾步,晃了晃腦袋,跟沒事一樣,口中發出無能的嚎叫,繼續朝著張瑞衝刺追擊。
它是真恨,恨起來連自己都撞!
接下來變成了一場追逐之戰,他躲它追,幾棵古樹身上的傷痕見證了這激烈的一幕。
終於,山豬的速度不復之前那般迅猛,或許是侵入它體內的毒性開始發作了,也可能是插入咽喉的匕首讓它的傷勢漸漸加重。
它渾身血紅,腰腹部大大小小的傷口不停有鮮血湧現,特別下巴處的傷口更是鮮血如注,使它看起異常恐怖。
哪怕山豬看起來多了幾分虛弱,張瑞依然不敢近前拼殺,繼續使用游擊戰術,刀光閃過,不斷在它的身上增添新的傷痕。
鮮血早已將腳下的土地浸的血紅,隨便抓一把都能擠出血水,來到這裡仿若置身血海。
看著山豬略顯蹣跚搖晃的衝鋒,張瑞知道它真的身受重創了,手中的朴刀散發出森森的寒氣,體內氣血如大江奔騰不息,精氣神合而為一,一股鋒芒之意顯現。
殺豬就在此刻!
他行進間動若脫兔,主動迎著山豬衝去,腳下踩爆了血泥,在空氣中留下殘影,雙方的距離急速拉近,他一個縱躍翻滾起身,手中朴刀迅如閃電,刺骨的寒光一閃而過,朴刀瞬息間貫穿了山豬的喉管,雙手握著朴刀猛然發力,直接將山豬掀翻起來,一氣呵成。
轟的一聲巨響,腳下傳來震動,小山似的山豬被他用朴刀掀翻砸落在地,明晃晃的朴刀插在山豬的咽喉上震顫,像是長矛將它牢牢釘在地上。
山豬並未當即死去,恐怖大嘴不自覺的張合哀嚎,嘴角全是血沫,身體急劇抽搐,四肢揮舞,它甚至還想站起身來繼續衝鋒,已然有心無力,鮮血如瀑布般噴涌而出,本就猩紅的土地此刻有些刺眼。
張瑞避開流淌的鮮血走了過去,將插在山豬咽喉上的朴刀抽出,旋即又將匕首抽走,帶出血花飛濺。
山豬躺在地上哀嚎抽搐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去。
張瑞撿起自己的藥簍,左手持杆棒,右手握朴刀,匕首插於腰間,轉身離開此地。
身後的山豬還在不停地抽搐哀嚎,聲音越來越虛弱,直至最後再無一絲動靜發出。
又不知過了多久,寂靜的密林逐漸熱鬧起來,等待著下一個王者的到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