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想太多
曲安莫這十年也不好過,極樂島一戰,他修為盡失,新身體雖然跟他契合,但終究是女兒身,他用年輕漂亮的女人身體行走在這種失序的世界,遇到的兇險可想而知。
「說心裡話,我是真沒想到還能找到你,原本我都打算放棄了,能在這遇見你,也算意外之喜吧。」
唐篪有些無語道:「要是你沒找到我,我豈不是就要爛在這個世界了?」
「那倒不會,你就算死了,靈魂也會傳回去。深藍早把你的靈魂,錄進他們的心靈網了,某種角度說你是特別的,比局裡所有人特別。至於原因,你回去之後親自去問老闆吧。」
唐篪沉吟了片刻,方才說道:「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
「任務結束就能回去。」
「那任務什麼時候能結束?」
「只要時空管理局的人進場,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唐篪吃了一驚:「我們還有這種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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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安莫嗯了一聲,說道:「他們雖然跟我們不是一個部門,但都是深藍的員工。我們主要負責在前面沖,他們負責維穩。比如抓捕那些非法穿越,故意破壞宇宙泡破壞文明發展進程之類的傢伙。總之他們和我們的工作性質不一樣,他們算是給我們擦屁股的一群人。」
唐篪點點頭:「懂了。」
曲安莫囑咐道:「記住,沒把握不要和他們發生衝突,這群逼手裡都有深藍產的武器裝備,雖然都是淘汰的民用品,但也不是我們打得動的。局裡很多兄弟都吃過他們的虧,你以後遇到他們別死腦筋。」
「呃……知道了。」
「行了,該說的我都說了,該囑咐的我也囑咐了。從今天起,你就跟著我。有外人的面前,你就叫我媽,私下裡隨意。」
唐篪嘴角抽了抽,露出一臉便秘的表情。
「曲哥,你當時幹嘛非得選我老媽的分裂體,你故意的吧?」
「你當我樂意啊,當時的情況除了你老媽,我能選的只有那些分裂體了。哦,對了,你老媽的骨灰。」
曲安莫說著,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了李愛晚的骨灰盒。
唐篪望著骨灰盒,心裡頓時五味雜陳。
曲安莫安慰他道:「當時她已經瀕臨崩潰,又被嵌合體影響,沒有吃掉你,已經非常難得了,你不能奢求太多。」
唐篪搖搖頭:「我沒那麼想。我很感激她,這些年骨肉相食的場景我又不是沒見過,我這個老媽已經很了不起了。」
「你能這麼想再好不過了,也不枉我做這些多餘的事情。」
「謝了,曲哥。」
唐篪抱過骨灰,道了一聲謝。
「這沒什麼,應該的。」
確定了唐篪的身份,曲安莫就把他留在了麗人谷。之後又告知了秋無雙,說唐篪就是他兒子,並表示以後要把孩子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秋無雙自然沒理由拒絕,不僅給兩人重新分了房子,還把和他相熟的雲中月小隊,安排在了麗人谷。
雲中月一行人得知他們『母子相認』,紛紛跑過來道喜,幾人甚至還弄來了一些高度酒,慶祝他們『母子』團聚。
「小子,好好跟著你媽,別再淘氣跑丟了。你媽這些年不容易,以後好好孝敬你老媽,知道不?」
唐篪一臉僵硬地回道:「啊啊,雲叔,我曉得。」
「臭小子,你這是什麼表情?」
「頭,孩子剛找到,認生很正常。你別嚇著孩子了。」
「你們知道個屁,這小子鬼精鬼精的,比大人還會來事,他會認生那才叫有鬼了!」
「隊長,你知道這小子?」
「當然,我可太知道了。你們來帝秋城的時間比較晚,以前發生的事情你們可能不清楚。以前在帝秋城,他就是孩子中有名的刺頭,秋爺看了都頭疼的角色。才六歲,他就敢帶著他的機器人奶媽,跟十幾個超能力瘋子拼命。咦,小子,最近怎麼沒看到你的機器人奶媽?」
「早炸沒了……」
「沒關係,你媽比你那個破機器人厲害多了。以後讓她保護你。」
「哈哈,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有種啊,真不愧是愛晚妹子的兒子。」
聽著這幾人的調侃,唐篪一時間哭笑不得。
曲安莫舉起酒杯,笑盈盈地說道:「雲哥,別再說孩子的糗事了,喝酒喝酒。來,大夥,乾杯。」
幾人推杯換盞,一直喝到深夜才散去。
雲中月一行人一走,唐篪就調侃曲安莫道:「做女人的滋味如何?」
一臉酡色的曲安莫貝齒輕啟:「挺好。走到哪都能受到照顧,雖說男女平等,但說心裡話,男人一輩子也得不到這種待遇。某種角度說,女人還真有一些特權。」
唐篪道:「你不會打算一直用這幅身體吧?」
「不可以嗎?」曲安莫斜了一眼唐篪,「你別瞎想,我一直守身如玉,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唐篪聞言,好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當即就跳了起來。
「我瞎想什麼,我只是看著彆扭。」
「這身體又不是你媽,你彆扭啥?」
「臉!我說的是臉!」
「臉怎麼了?」曲安莫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臉頰,眼中浮現一絲醉意,「這張臉很難看嗎?」
「不是吧,你酒量這麼差……」
「哪有,我酒量好著呢……我跟你說,我這身體,真像水做的一樣……」
「你醉了……」
「呵呵,是嗎?醉了好,醉了好,這種糟糕的地方,能醉也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唐篪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方才說道:「曲哥,你說說,人為什麼總喜歡殺來殺去?為什麼就不能一起快快樂樂活著呢?」
「啊?快樂?你都給神明打工了,難道還不快樂嗎?」
「你看我現在像快樂的樣子嗎?」
曲安莫將手中的酒杯遞向他,「要不要來點,醉點,人會舒服很多。
唐篪搖搖頭:「別扯了,我又不是沒喝過。」
曲安莫道:「試試嘛,曹老闆不是說過嘛,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興許醉了,你就不會有那麼多煩惱。」
唐篪瞅了他一眼,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咳咳……」
酒很烈很辛,唐篪被嗆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曲安莫沒有笑話他,而是指著遠處的花叢道:「你看那些花兒,無憂無慮,隨風飄搖,它們於朝陽中生長,於月光中起舞,多自在,多快樂。知道你為什麼不快樂嗎?那是因為你想得太多了。」
「人非草木,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想……再說,你又不是它們,你怎麼知道它們快不快樂?」
「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它們快樂?」
「我不是你,自然不知道你,你不是它們,自然也不知道它們。」
「呃……咱們兩個庸人,就不要拿先賢的東西故作高深了,徒增笑耳。」
「哈……」
「呵……」
兩人相視大笑。
笑著笑著兩人漸漸沒了聲音。良久,曲安莫開口打破了沉默:「小唐,干我們這一行,你就得學會什麼都不想。等時間久了,你就會明白是非對錯、明暗正邪,禍福生死這些東西,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根本不重要。」
「那什麼重要?」
「開心最重要。」
曲安莫說完,痛飲三杯,隨即身體一軟,醉倒在亭中的長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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