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銷魂一宿
鍾文打開屋子的大門,揚起一片塵埃,嗆得鍾文直打噴嚏,得,一會這衛生有的搞了。
不過搞衛生的事,還不著急,趁著還勉強能看清路,鍾文從屋外的荔枝樹上掰下一截樹枝,打著草往曾經的菜園子走。
陳草谷以前住著人,養著豬,養著貓狗,就也還好,有人氣,有豬的尿騷味,有家貓,有狗吠,很多小動物是不敢靠近的。
現在,空置了兩年,草比人高,各種小可愛只怕是少不了。鍾文可不想被戴眼鏡的小辣條親一口,所以得一邊走一邊拿棍子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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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打草往深部走,果然能聽到草叢間「簌簌」的奔走聲,也不知是蛇還是小松鼠啥的。
鍾文記得以前菜園子是種著大片紅薯的,可惜,讓鍾文失望了,在荒廢的菜園裡找了半天,啥也沒有。
物競天擇,人工種植的東西,生命力終究是不如野草,所有瓜菜早就死的乾乾淨淨了,即便是號稱命賤易活的番薯,也不例外。
那就麻煩了,鍾文是被掃地出門的,啥都沒帶,別的還好說,南方三月的天氣,沒有床單被褥,也不至於凍著人,但沒帶吃的,今晚可就難熬了。
要是白天還好,都別說魚塘里的魚了,山野之間,野果、野菜、野生動物多的是,怎麼著也不至於餓肚子。
但現在太陽已經下山了,白天動物怕人,晚上出沒的動物,可就輪到人類退避三舍了。鍾文可不敢冒這個險。
回到屋子,把兩個行李箱翻了個遍,只有一隻包子、一顆茶葉蛋,這還是鍾文從單位離開,在車站買的,也不管餿沒餿了,有的吃就不錯了。
鍾文含恨咒罵那個被他整到撤職的主任,踏馬的,傻逼玩意兒,害得老子連頓熱飯都沒撈著。
吃完這頓淒涼無比的「晚飯」,鍾文去廚房翻箱倒櫃,總算找到一個鋼盆來接水,要問為什麼不拿水瓢,塑料水瓢早就硬化爛掉了。
接好水後,往屋子各處灑水,以固定塵埃,然後從角落拿出掃帚,還好,掃帚是拿地膚子做的,還沒壞掉,可以使用,把客廳打掃完,又把自己的房間打掃一遍。
兩年的塵埃,不稍微清理一下的話,別想著能住人了。
簡單地清理完,看看手機,時間才晚上八點,睡覺吧。沒辦法,烏漆嘛黑的,啥事也幹不了。
陳草谷已經兩年沒交電費了,剛剛打掃,都是手機開著電筒搞的,幸虧還帶了個充電寶,否則等手機的電量用完,直接與世隔絕。
還好房間裡的木架床還保存完好,至於蚊帳、床單被褥等布料,當初能搬走的都搬回家了,就算有漏網之魚,也早就風化了。
幸虧,這是南方的三月,鍾文穿上兩件長袖襯衫,穿上兩條褲子,腳上再套上兩雙襪子,即便是山谷夜間的溫度要比外面偏低一些,也還是足以應付。
這段時間簡直是倒霉他媽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
自己勤勤懇懇工作,換來了被迫辭職走人的境地。甚至家門都進不去,跑來這荒郊野嶺,餓著肚子睡覺。
從讀書到工作,積極向上就換來這結果?以後老子一定要躺平擺爛啊!
睡到早上七點半,鍾文自然醒過來。學校上課是八點半,鍾文已經形成了生物鐘。
話說這一個晚上可真銷魂啊,雖說鍾文算是在陳草谷長大的,但那時候畢竟是一家子住在這裡,現在一想到方圓數里就自己一個人,附近的山上,還有不少墳包啥的,從窗口看出去,沒準還能看到點點磷火,著實是有點心慌慌的。
這還不算,從睡下來開始,山蚊的熱鬧就沒停過!這些野蚊子也不知道多久沒碰上鍾文這麼個白嫩多汁的美味了,咬下去是真的狠啊,更要命的是,那突然終止又突然響起的「嗡嗡」叫,簡直把人折磨得要瘋了。
半夜還是被凍醒了一次,鍾文還是低估了山間的溫度。
好不容易到天亮,蚊子退走了,溫度回升了,邪祟如果有的話,也退散了,自己卻又被生物鐘叫醒,睡不著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折騰一陣子,聽到屋子外面有摩托車的聲音。
「嗯,誰啊,跑來這裡?」
鍾文從床邊拿起一根棍子,這是他昨晚做來防身用的,走出去。
在屋子旁的荔枝樹下停著兩輛摩托,下來三個小年輕。他們也沒想到屋子裡居然有人,頂著一臉的蚊子包,拎著根棍子站在路口,倒是把他們也嚇了一跳。
「誰?」
「這話該我問,你們誰啊?」
「我們是這村子裡的……你是鍾文?」三人中的一個流里流氣的小伙端詳半天后,遲疑的問道。
「我是鍾文,你是誰?」
「哦哦,鍾哥,你好!你怎麼跑回這裡了……我叫周鴻超,就前面那屋子的,小時候,你還給過我糖吃!」
「哦哦,你好。」
鍾文從小學到高中,讀的都是寄宿學校,每兩個禮拜放一次假,就跟昨天那的士司機一樣,每次自己搭摩的回陳草谷,司機都只願意開到官埠村的最後一戶人家那裡。這個叫周鴻超的應該就是那戶人家的兒子,自己經常在那裡下車,所以他認得鍾文也不奇怪了。
「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呃……鍾哥,是這樣的,我們幾個閒著無聊,想著過來釣釣魚,沒想到打擾到你了……」
三個小伙還是有些不安的,雖說這個魚塘已經丟荒兩年了,但畢竟是鍾家的產業,平常沒被撞上也就罷了,現在被看到,還是害怕被罵的。
「哦,這樣啊,那你們去玩吧。」鍾文看著這幾個毛頭小子忐忑的樣子,懶得計較,本就是個野魚塘了,愛釣就釣唄。
「謝謝鍾哥,謝謝鍾哥,我一會釣條大的送給鍾哥!」
「行,說話算話!」
鍾文不再搭理他們,進入廚房,翻找一圈,想找個完整的鍋煮點開水,都硬是找不到,只好把昨天裝水搞衛生的鋼盆,拿出來盛水。還好飲用水是接的後山的山泉,還能使用,否則更慘了。
兩塊廢磚壘起一個小灶台,從外面的野地里隨便撿一輪,就收穫了一大堆柴火。
鍾文偶爾會抽根煙,所以帶著打火機,費勁巴拉的總算生起了火,把鍾文折騰的灰頭土臉的。即便是以前在陳草谷居住的時候,鍾文也沒怎麼生火做過飯。那時候有大量的豬糞發酵,用的都是沼氣。
好不容易把水煮開,等水半涼了,鍾文趕緊禿嚕嚕喝幾大口。從昨晚到現在,才第一次喝水,可把鍾文渴得夠嗆。
不行,這地方沒法待!住賓館就住賓館吧,該花的錢還是得花,必須得離開這裡,這又渴又餓、還得挨凍、蚊叮蟲咬、擔驚受怕的破地方,實在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