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月色下

  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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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

  伴著清風起舞的枝丫。

  這是一個沉寂的夜晚，一個沒有聲音的夜晚。

  幻天峰，一部分人還在修煉，不再言語。

  活躍從白天的熾熱之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難言的沉默。

  而在這一個夜晚之中，在幻天峰的某一個洞窟之內，有聲音傳出。

  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的聲音，緩慢而又緩和。

  趙泠站在洞窟外面，抬頭仰望著天空。

  她向來都是不喜歡月色的，讓人顯得難過。

  不管世界如何變化，不管修為如何增長，不管人間的戰爭是否結束。

  月色總是在那裡，不會因為某一件事情而悲傷。

  在這個不停變化的世代，只有月色，從來不曾改變。

  哪怕是過十年、百年，甚至是千百年，她也一直都在那裡，靜靜地，不發出一絲的聲響。

  就是因為這樣，趙泠才不喜歡月色。

  在變化之中，越是不會改變的東西，越是讓人感到寂寞。

  僅僅只是望著月亮，腦海深處不為人知的回憶，就會自然而然地湧出來。

  也不管你是好的回憶，還是想要遺忘的回憶，它總會從心中浮現。

  趙泠，不喜歡這一點。

  她既沒有好的回憶，也沒有壞的回憶。

  望著月亮，像個人偶一樣空空如也。

  「今晚，月色也是如此嗎？」

  不知不覺地，輕輕的聲音從口中喃喃。

  趙泠的目光有些迷離，就好像是游離在另一片空間之內。

  明日，就是大比，她卻完全無法考慮這一件事情。

  結果，大概她最終不會取得什麼好名次吧，向來都是如此。

  幻天峰，從來都不是什麼以武著稱的地方。

  對於她來說，這種溫和的氣氛讓她有些不適應。

  即使是這麼多年了，也無法適應。

  溫和的師弟師妹，對她抱有著敬仰，這也是讓趙泠完全無法理解的事情。

  「在這裡……我到底在做什麼呢？」

  趙泠，時常都會冒出這樣一個想法。

  今夜，也不例外。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被月色所迷惑，甚至都沒有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唐瑜已經出來了。

  只不過，唐瑜沒有發出聲音，只是先看了看趙泠，然後和她一樣，將目光看向了月色。

  對於唐瑜來說，對月色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想。

  只是，客觀來評價的話，月色的確會容易讓修道者進入某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就比如，現在的趙泠，已經進入了頓悟之中。

  她的身軀之內，靈氣自然而然地朝著周圍逸散開來，與池水之中溢出來的靈氣互相融合，顯得更加濃厚。

  被靈氣接觸到的花草，開始漸漸地發出了新芽。

  蟲蟻的身軀無法承受這一點，反倒是將自己的身子藏在了土地之下，只是為了避開這滿溢而出的靈氣。

  對唐瑜來說，這些靈氣倒是無傷大雅，他只是抬頭望著月色，看著皎潔而又無垢的月亮，心中感慨。

  趙泠的境界本來就比自己要高，這一次，從靈氣來判斷的話，她大概是要突破了。

  到了那個時候，光從境界上來看，她可以甩開自己一段不小的距離。

  明明從幽蘭處得知，趙泠的年齡與自己相差無幾，並且修煉的時間也相差無幾。

  但是，她的境界就是比自己高。

  「天資……」

  唐瑜心中咀嚼著這樣的一個詞彙。

  柳應南曾經說過，天資不代表一切，但卻是修道者的基石。

  在修道者的修煉初期，天資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成長。

  並且，這種東西是天生的，是埋在靈魂之中的，無法通過後天的辦法來補救。

  哪怕是服用天材地寶，也只能改善體質，無法變更天資。

  有的東西，生下來沒有，就一輩子也不會有了。

  對於唐瑜來說，這毫無疑問是值得羨慕的事情。

  特別是，知道靈氣即將枯竭，這一點就更加令人羨慕了。

  「所謂天才，就是這個樣子嘛？」

  唐瑜收回看月光的目光，將雙眼看向趙泠。

  此時的趙泠，還是那一副迷離的樣子，從外表看上去沒有絲毫的變化。

  可，渾身的靈氣已經更為凝實了，氣質也稍微改變了一些。

  唐瑜沉默了一會，將手伸向了趙泠。

  他今晚還是沒有帶劍，所以取下了趙泠的劍，將目光看向了周圍。

  趙泠快要突破了，這個時候，他不能離開。

  「來了嗎？」

  忽地，從叢林深處傳來低吼聲。

  濃厚的靈氣可以驅離蟲蟻，卻也可以吸引野獸。

  對它們來說，靈氣這種東西，具有無窮的吸引力。

  雖然對於它們來說，靈氣的吸收效率極其的低下，但，也是可以讓它們通向成為妖物的唯一一條道路。

  上天是不公平的，相比於人來說，野獸想要擁有靈智，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而也正是因為困難，面對機會的時候，它們才會愈加的瘋狂。

  如果和之前唐瑜在凌霄府見到的那些妖物相比，這些野獸就顯得更加可憐了。

  只是，雖然可憐，唐瑜卻不會留手。

  月色下，

  緩緩地，唐瑜將劍抽出。

  現在趙泠感覺不到周圍的一切情況，他也就沒有必要隱瞞自己的實力了。

  洶湧的殺意從體內澎湃湧出，許久沒有飲血的唐瑜臉上露出了嗜虐的笑容。

  劍身在月色之下，反射出寒芒，更加為此刻增添了一份冰冷的寒意。

  唐瑜隨意將劍尖垂落，目光變得平靜，沒有絲毫的波動。

  趙泠的劍很快，比起周越的劍，顯然要快上不少。

  大概，是特殊定製的吧，之前唐瑜和她戰鬥的時候就可以感覺到這一點。

  和周越完全無心戰鬥相比，並不排斥戰鬥的趙泠顯然對於武器的要求也會高上一些。

  唐瑜就這一點，十分的滿意。

  劍越快，越不容易沾染上血跡，也就不需要太過於頻繁地保養。

  不管是用來殺人還是殺妖，都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吼～」

  唐瑜等待著，

  很快，一隻老虎率先從叢林之中走了出來。

  它的身姿低趴著，一開始就呈現出了一種攻擊的姿態。

  但，唐瑜卻沒有在意老虎，而是看向了它的後面，那裡，還有更多的影子露出了少許身形。

  一個打頭，其他的趁機一擁而上，對於野獸來說，倒是足以稱得上是精妙的戰術了。

  只是，對於唐瑜來說，也就只有這種程度罷了。

  在確定完數量之後，唐瑜提著劍，緩緩朝著老虎走去。

  月光下，

  劍刃微寒。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