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有本事別叫家長啊
「看不起大姑娘手搓的造物是吧。」索歐斯殺氣騰騰地直起身子,渾身上下沒一處無傷。也就是看上去怪唬人的,實則並無大礙。
洶湧的能量自活性化源石內部迸發,如滔滔洪水湧向四肢百骸。
黑色火焰在無法湮滅泥岩巨像分毫,它們就像突然感到了未知的危險,極力想要從巨像上逃離。
石塊表面發光的裂隙卻沒能讓這些火焰如願,盡數吸收煉化,巨像的體積短時間內膨大了一倍,通體變為了令人不安的黑紫色。
巨像兩三步移到索歐斯面前,它由石塊組成的關節咯咯作響,乾淨利落地跪了下來。
它的左臂垂到地上,緩緩打開手掌,發出一陣旁人無法理解的低吼聲。
「做的不錯。」索歐斯走上了巨像那隻由岩石構築的手掌,接著被後者扛到了肩頭的一處凹陷,穩穩噹噹站在那裡俯視著不遠處如臨大敵的女妖。
抹去臉上的吐字,不讓自己看上去那麼狼狽,索歐斯回頭看向不㤌透支生命也要守在自己前頭的大姑娘:「辛苦了,泥岩。」
「剩下的事,便交由我收尾吧。」
泥岩巨像堅硬的外表迅速軟化,質感猶如柔軟的爛泥。索歐斯面帶著得意的笑閉上眼,他的身體爾逐漸沒入龐大的岩石軀幹中。
巨像隨之沉寂了一會兒,又再度活躍起來。
「嚯嚯,這具軀殼實在太合適了。」泥岩巨像,不,是如今占據主導意識的索歐斯適應了剛到手的新玩具。
索歐斯意念一動,被遺落在地的巨闕緩緩從覆蓋的灰塵中飄起。迅速飛來,在索歐斯身前懸浮於半空。
漆黑劍身表面的紅色紋路驟然亮起,從中傳來巨闕不滿的聲音:「你小子不是挺有能耐嗎?怎麼,還想得起本大爺?」
他剛剛被扔到地上,還給人踩了幾腳,這會兒可正在氣頭上。
「對不起,剛才我打太盡興,給忘了。」索歐斯很實誠地答道。
如此真誠,直接給巨闕整不會了,一時不知牢騷如何發起。
「哼,道歉的話,等你活下來以後再說吧。」自認寬宏大量的巨闕饒恕了無知的小輩:「拿劍放心上去砍,我有辦法讓他的防身的咒言失效。」
「好,那便上吧!」
……
索歐斯這等手段已經值得邏各斯重視,他一刻也沒有閒著,加緊書寫咒言。無論何時,主動權一定要把握在自己手中才放心。
「石人笨重不堪,不成威脅……」邏各斯正這樣想著,半人高的碩大石拳驟然砸來。
當即飛身閃躲,正面撞上的話,絕對要吃大苦頭。
「怎麼可能,這般靈活度。」
索歐斯操控下的巨像與真人無異,體積龐大,但動作依舊敏捷的不像話。
空出的右臂握住劍柄,巨闕在手,咒言不足為慮。
巨闕在常人手中無疑是把重劍,然而被龐大的的泥岩巨像握在手中時,看樣子就像一支短小的匕首。
劍刃發紅,一些血管一樣的紋路纏上了巨像的手臂,緊接著一層暗紅的劍氣噴薄而出。
至少在外觀上,巨劍我的尺寸直接暴漲數倍。那些狂暴的暗紅劍氣,遠比巨闕這把鈍劍本身更加鋒利,削鐵如泥。
蓄力完成,索歐斯如一頭蠻牛沖向咒言護身的邏各斯:「傻叉,今天我來教教你什麼叫一力破萬法!」
邏各斯被索歐斯平白世家的巨大重力束縛著,現如今只能正面扛下這一擊。
一劍斬下,邏各斯的護盾瞬間四分五裂。
操控泥岩巨像高舉左臂,邏各斯只見那沙包大的拳頭離自己越來越近。
咬牙奮力一搏,在極其有限的時間內迅速書寫了一道強大的咒言進行緩衝。
轟!!!
索歐斯不講道理的一拳威力甚大,把地面都砸陷了三分。
土石四濺,邏各斯原先所處的位置現在變成了一個倒錐形的深坑。
巨像的拳頭緩緩從被砸出的深坑內抬出,女妖邏各斯雙手抱胸,安詳地躺在土坑底部。哪怕敵人近在眼前他也沒什麼反應,該是陷入了深度昏迷。
破碎的咒言散落一地,慢慢融化消失,沉入泥土中。
他的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邏各斯只是因為重傷而陷入了一種假死的狀態。
……
索歐斯借著巨像的視角冷眼注視著他,雙臂拄著劍柄緩緩舉起。只需向下一刺,邏各斯的小命就歸他了:「女妖,下地獄去裝逼吧,我是不會懷念你的。」
「邏各斯,敗了!?」巴別塔惡的情緒終於出現了一絲波動,邏各斯是一把難得的好刀,絕對不能在這裡折戟沉沙!
可如今再派人去支援,已經來不及了!微小的變數,就連這位巴別塔惡靈也有算錯的時候。
……
「死!」
巨闕猛然刺下,一切,莫非要就此結束了嗎?
(金屬碰撞聲)
假死的邏各斯安然無恙的躺在坑中,血濺三尺的場面沒有出現。
那跟蒼白的骨筆,竟然牢牢抵住了重劍的尖端,使其不能下移分毫。
「?」無論索歐斯施加多大力氣,都無法撼動這根骨筆分毫。
「巨闕,你怎麼搞的?」
很快傳來死魂靈罵罵咧咧的聲音:「你問我?我他媽怎麼知道,這支筆上有人在不停的施加咒言,我破解的效率甚至趕不上另一頭施咒的速度。」
「不過絕對不是這隻女妖的手筆,他現在睡得老香了。」
……
索歐斯不甘地收回了巨劍:「是誰在裝神弄鬼?出來!」
回應他的是一個動聽的女聲,自蒼白骨筆的內部傳來:「到此為止吧,年輕的石翼魔,放過他,權且當是給我一個面子。」
「哈。」索歐斯不禁笑出了聲:「你算老幾呀?還特麼給你面子。」
「有我在,你今天傷不到他性命。」那聲音語重心長,就像長輩的規勸:「就此收手吧,你這個歲數,身上沾的血已經夠多了。」
「少在這兒雙標了,這裡是戰場,手上不沾血那還叫打仗嗎?就坑裡躺著這貨,你覺得他手上的人命會少嗎?」
……
索歐斯趁這會兒功夫迅速完成了調息,表面上是在和神秘人打口舌之戰,心思卻已經偏到了山坡上的那位核心人物。
「我不會妨礙你的行動,但請不要對哀琺尼爾趕盡殺絕,我所求的僅此而已。」
「管這麼寬幹啥,你是他老媽子嗎?」
……
見骨筆沒動靜了,索歐斯神色詫異:「靠,不會真讓我說中了吧?」
與卡茲戴爾相隔甚遠的一片豐饒河谷之中,某位豐饒的美婦頭戴黑色的面紗遮住了面部。
她取出一支滿是歲月痕跡的骨筆,兩百年前,曾帶著它登上那場曠世的卡茲戴爾保衛戰。
六英雄之一,已然是不足稱道的往事了。
靈巧的手迅速寫下了一道咒言,刺破指尖滴下一滴鮮血,女妖的臉上露出一絲疲態。眼瞼的皺紋出現了一瞬,又迅速消失。
……
前線戰場,懸浮在邏各斯身旁的骨筆出現道道縫隙直至炸裂,蒼白的碎片牢牢地將他保護在內。
索歐斯奮力舉劍揮擊卻無功而返,無論這支筆的背後那婦人是誰,她深不可測的實力都是索歐斯目前無法碰瓷的。
巨闕的聲音透露著無奈:「這咒言的水平已經超出我所知的範圍,放棄吧。」
「而且,你想搞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不是嗎?」
「說的是……」
巨像轉過身,不再去管那不成威脅的女妖。
索歐斯贏得很險,只能說巨闕天克邏各斯的咒言。把一個老老實實的大法師強行沉默後和他這種高血高防的血牛戰坦打近戰,也屬實太難為他了。
換種場合,索歐斯極有可能輸得很很難看。
……
他目光鎖死在山坡上的敵軍指揮官,索歐斯很確信,對方也在注視著自己。
蓄力,持劍衝鋒。
堅持,方為正解。
斬首,破局之道。
……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