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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前線,初來乍到

  經過一整天的急行軍,索歐斯所部在次日傍晚順利抵達了已經被巴別塔部隊占領的馬倫萊谷地。

  

  他們嶄新的裝備在其他臨時招募的傭兵部隊中鶴立雞群,秩序井然恍若軍事委員會的嫡系正規軍。

  「馬倫來谷地被敵人占領了!?」索歐斯抵達前線才知道這個消息。

  陣地上一個小頭領指著谷地中心那處顯眼的高地疲憊地說道:「巴別塔集結部隊迅速殲滅了我們的守備軍,看見那唯一的高地了嗎?我們當時就是第一時間被攻占的那處戰略要點才潰敗的。」

  他說的不完全是真話,即便沒有被占據制高點,他們一樣會。被揍的一敗塗地。原因無他,負責夜襲的巴別塔部隊數量是軍事委員會守軍的數倍有餘。

  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摸清敵軍的底細。

  「那可真是個壞消息……」

  索歐斯拿出之前從巴別塔一名偵察兵那裡搶來的望遠鏡,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果不其然,裡面灰白色的旗幟在山頂迎著晚風飄揚著,上面印製的正是一個螺旋型的尖塔狀logo。

  回過頭向這位薩卡茲問道:「能把陣地丟了,那就能再打回來,我們集結兵力再衝上去把陣地拿回來不就得了。」

  軍官冷哼一聲:「你是剛來的,自然有所不知。現在上頭布防著的是一處巴別塔轟擊重炮陣地,要有這個本事就自己帶人衝上去把陣地搶回來,如何?」

  「哈,那還是算了,我這人不太喜歡第一上去當炮灰。」

  「切,慫包。」

  「你不也是嗎?慫包。」索歐斯毫不客氣的回懟了過去,不去送死就叫慫,那看看能有幾個不叫慫包的。

  ……

  即便裝備精良些,他們依然只是一支普通的傭兵雜牌軍。

  專門的接待自然是沒有的,營帳都要自己現搭。

  趁其他人忙活的這會兒功夫,索歐斯在陣地附近溜達了一圈。

  可以看到原先的馬倫萊谷地中心已然被敵方占領了,軍事委員會部隊不得不向東側退縮。

  直到能確保地處敵方火炮射程之外的平原區域,才重新構築防線搭建工事,也就是索歐斯目前所處的這片陣地。

  ……

  那些疲憊的士兵躲在工事中,用菸草和酒精來麻木緊繃的精神。哦,必須順帶提一嘴,這菸酒在軍營里可是稀罕物,不是隨時想抽想喝就能拿到的。

  有這個閒錢排解壓力的,少說也是在職的軍官。

  士兵並不熱情,索歐斯多次想要詢問戰場信息時都碰了壁。然而當他拿出兩包香菸散出去的時候,他們又變得健談起來了。

  一名綽號大嘴的傭兵號稱手上擁有這些天的第一手勁爆信息。

  索歐斯高興地送上了一瓶酒。

  不久之後,拎著酒瓶,醉醺醺的大嘴摟著他的肩膀說道:「哥們兒,別人我還不跟他講,前些天我剛睡過一個女人,那小妞~那身段~」

  ……

  索歐斯黑著臉走出了這處營地,鼻青臉腫的大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他甚至還抓著酒瓶,胡亂說著醉話:「滋味確實不錯~你個處肯定還沒睡過,哈哈哈哈哈」

  「媽的,這一仗軍事委員會要是能打贏那才怪呢!」

  一瓶酒,兩包煙,有用的東西一點沒有,沒用的屁話倒是聽了一大堆。

  ……

  回來的路上,心如亂麻的索歐斯都沒認真看路,迎面撞到了一個陌生人。

  「對不起,我沒注意。」連忙道歉,抬頭一看才發現這人長相挺奇怪的。

  和自己身高差不多,只是膚色蒼白無比,眼睛血紅,一頭黑色的碎發倒也很是精神。

  他穿了一件普通士兵的衣物,但服裝很嶄新,似乎尺碼還很不合身。

  「無事。」這人並沒把一次小小的意外放在心上,他觀望著死氣沉沉的陣地,很是憂慮。

  索歐斯眼瞅這傢伙長得不像一般人,心裡尋思著他至少比剛剛那個滿嘴跑火車的大嘴要強吧?

  「兄弟,你在這陣地上駐防有一段時間了吧?」抱著賭一把的心態,他猶豫再三決定送出身上最後一包香菸——這還是老八'主動'貢獻的。


  這傢伙是厄爾,他扮成普通士兵下到營地內巡視,南部防線超乎預料的鬆懈讓他不禁咂舌。

  倒也情有可原,精銳部隊都派去北部抵擋巴別塔主力了,剩下的這些人什麼成分可想而知?

  兵痞還有各種雜牌軍組成的烏合之眾能有什麼戰鬥力?厄爾扶額,他有些後悔了,自己或許根本就不應該來這兒遭這個罪。

  ……

  他疑惑的接過索歐斯的煙,混跡軍營多年,他清楚這玩意兒對普通士兵來說已經算是奢侈品了。

  這才定睛多看了剛剛撞到自己這人兩眼:「此人絕非泛泛之輩!」他第一時間作出判斷,索歐斯背著的那把大劍,不是常人能夠負起的。

  其若有若無透露出來的的神秘氣質,也不像一名半死不活的兵痞。

  「啊,本將……呸!啊,對對對,我在這兒住房有一段時間了。」結果那包香菸讓自己不表現的那麼可疑,厄爾尷尬的笑著說道。

  「咱們就是說無功不受祿,兄弟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害,倒也沒啥,就是想隨便問問這陣地上是什麼情況。」索歐斯跑著到處打聽了一天都有些累了:「我是今天剛到的,咱們這防線漏洞百出,而我所見所感卻是這上下將士的都沒什麼戰意。」

  「哥們兒,要你說,咱們上頭這將領得多蠢蛋,連治軍都不會的嗎?」

  「說的對呀,兄弟,你這話算是說到我心坎上了!」開口就是王炸,厄爾大受震撼,他是真沒想到這些雜牌軍裡面竟能有如此看得清形勢的人。

  突然意識到一個事情,他罵的人是誰?

  哦,罵的是南部防線的將領啊,罵的好!

  草!不對呀,現在最高指揮官不是就是我嗎?

  厄爾:「……」笑容僵在了臉上。

  「其實吧,我覺得這件事也不能怪將軍……他也是在軍部備受排擠,初來乍到剛接手這個爛攤子,軍備廢弛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照這麼說,他倒挺不容易的。」索歐斯狐疑:「兄弟,你咋對將軍的事情知道的那麼清楚?」

  「啊?哈哈……」厄爾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耳刮子,說那麼多廢話幹啥?

  「道聽途說,道聽途說罷了。」

  「哦……」索歐斯將信將疑,終究沒再追問下去。

  厄爾收了他的煙,照索歐斯所願一股腦說了很多。軍事布置,作戰方法,陣地兵力,工事分布。

  邊說邊吐苦水,真不像一個小兵,倒像是大吐苦水的一個苦逼將軍……

  「我只是個小百夫長,剛帶領部隊從卡茲戴爾那邊趕過來的。」索歐斯得到了有用的情報後,拍著厄爾的肩膀說道:「聽我的,混不下去了就來我營地吧,到時候給你個最高參謀噹噹哈。」

  厄爾聽了只想發笑,倒也沒當面拆穿:「好啊,要是這場仗真打輸了,小弟我就跟著跟著大哥你混了。」

  「那就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臨走時,背向而行的厄爾忽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索歐斯回頭:「……索歐斯,一介小卒。」

  「你呢?」

  「保密,若是到時候我真要來投奔,再告訴你吧。」

  在一陣意義不明的笑聲中,他們的影子漸行漸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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