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佯攻?

  馬倫萊谷地,軍事委員會與巴別塔那狹長戰場上的一個稀鬆平常的區域。

  裝備簡陋的士兵在長官的催促下像是發了瘋,一個個以狂戰士附身。前仆後繼地沖向谷地中唯一一處制高點,接著被巴別塔的優勢火力逐一擊殺。

  倒下的屍體鋪了一地,但在指揮官眼中,這些臨時召集的擁兵,不過是消耗品罷了?

  死了一批,大不了再換上一批嘛。

  ……

  在那名惡靈的指揮下,巴別塔部隊的戰術十分靈活,頂著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原則給軍事委員會這邊帶來極大的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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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前,他們卻表現的極其異常。優勢火力加上夜襲,巴別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占領了這時候山谷的各個戰略要地。

  軍事委員會一幫將領臨時召開緊急會議,展開地圖,紅藍兩色的小旗子代表著雙方的部隊勢力範圍。

  可以清楚地看到,巴別塔主力集中分布在卡茲戴爾正西側,遊蕩在荒野中的羅德島,至今沒能被委員會成功定位。

  按照正常的防守思維,他們在移動城市外圍自北向南設立了三道防線,彼此照應。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布防,更便於遇到突發危機時相互馳援。

  如此一來,可謂萬無一失。軍事委員會這邊又有將近兩對於敵方的優勢兵力,可立於不敗之地,將領都是這樣認為的。

  ……

  但就在兩周之前,特雷西斯將軍麾下士兵打的可沒這麼猥瑣。招式大開大合,集團式朝巴別塔軍隊方向推進,宣稱七日內結束戰鬥。

  非常遺憾,他們的美夢不到三天就被破滅了。

  軍事裝備組織秩序遠遠落後於巴別塔一方,指揮層的眼光更是甩他們幾條大街。一場接一場的慘敗,一眾將領的腰杆越彎越低……再打下去,怕是直接斷掉了。

  一改作戰風格,軍事委員會將領不至於蠢到打不過跟人硬打。通過薩卡茲極高的動員力度,依託地形築起三道防線。

  打不過,就龜起來不跟你打。你還真別說,這招很管用。

  戰損數據拉下來了不少,巴別塔的公式也有所收斂。

  「乾杯!」

  「干!」

  軍事委員會後方指揮所,一位溫迪戈將領與諸將碰杯,豪飲一通。

  不緊不慢道:「要我看巴別塔的惡靈也不過如此,虛名罷了。我們說著不和他們打,縱使他棋藝如神又能如何?還不是待在那艘破船里急得跳腳?」

  「哈哈哈哈哈哈。」營帳里響起了歡快的笑聲。

  「卓恩,依我看還是多加提防他們為妙,我們的對手不是好欺負的草包……換位想一想,他會甘心被堵在防線外嗎?」當然,有人依舊充滿疑慮。

  「嘿,少扯這些,厄爾你手下的部隊應該是損失最慘重的吧?我看你是被打怕了……」

  「你!」被指名道姓的那名叫厄爾的薩卡茲將領險當場紅溫,起身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嘴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

  他膚色蒼白,瞳色通紅,種族已經顯而易見——血魔。

  血脈沒那麼純正,血魔這一身份也並不受待見。在諸位將領中,他同樣是地位最低的一個,要知道,論及軍事天賦他有信心。勝過眼前這群酒囊飯袋。

  溫迪戈說的確實難聽了些,但這也是事實。厄爾麾下的士兵死傷近半,在兩周前的大舉進攻中,他的部隊是沖在最前頭的。

  誰都不願意自己的手下當先頭部隊,奈何他話語權不夠。結果手下士兵最先吃到巴別塔部隊兇猛的炮擊……

  戰事是早上結束的,他們連午飯都不用吃,因為火炮已經把肚子墊飽了。

  只得頹然坐在椅子上:「可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特雷西斯將軍需要的是勝利,一直守著成何體統?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行啊,既然厄爾你不想守著,我再給你撥支部隊……」那個叫卓恩的溫迪戈將領一臉戲謔:「就由你親自掛帥,出陣迎敵如何?放一百個心,這功勞大家肯定是不會跟你搶的。」

  聞言,厄爾沉默了。

  一臉牙疼,頭一次這麼希望自己要是個啞巴該多好。

  ……

  「那就不扯這些沒用的,現在談正事。剛接到線報,北部防線的敵軍最近攻勢很猛烈,我們之前派出的部隊已經損失慘重。」


  卓恩說完後停了一會兒,給他們思考的時間,然後問道「你們怎麼看?」

  「呵,還能怎麼看?我坐著看……」他身側的將領都已經見怪不怪了,一天到晚就是進攻進攻:「衝擊防線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巴別塔願意耗我們就跟他們打嘛……那誰,你不是負責新兵調度的嗎,多派幾支傭兵部隊到北側填線。」

  巴別塔的目的似乎很直白,近日的進攻主力都在軍事委員會設下的北部防線。

  厄爾一言不發,他把桌上的其他紙質情報攬到了自己面前,逐一瀏覽著。

  「馬倫萊谷地……夜襲,精銳,占領?」翻到其中一份文件時手指下意識停住,這些字眼讓他不由得警惕起來:「這……不就是南部防線的一處駐軍地嗎?」

  敏銳的發現了這一異常,仔細研究了此地的位置後,他猛然一驚:「不,絕沒有這麼簡單!」

  「各位,你們或許需要看看這個。」

  厄爾表現的十分嚴肅:「南部防線一處據點也遭到了敵方的突襲,我們先前並沒有在此地設下足夠的防備兵力,假如敵軍主力以馬倫萊谷地為跳板突襲我軍後方,在與北部即將突破防線的巴別塔部隊聯合進行合圍,我們中部防線的部隊會被包餃子,戰線將有全部崩潰的風險。」

  他一口氣說了很多,諸將聽了多少卻是另一回事了。

  「那又如何?我們把目光放到北邊肯定是沒錯。」

  「我們應該謹慎……」

  「打住吧,別叫了。」卓恩一句話直接給他嗆了回去:「那我問你現在巴別塔的主力在哪裡?」

  「……北部。」厄爾不甘地說道。

  「既然如此,他們就不可能在南部防線投入太多兵力!你若不放心,自己帶那群殘兵去協防我肯定是沒意見的。」

  「但是!待我們大獲全勝之後,你,別想拿到一份戰功!懦夫,不配得到特雷西斯殿下的嘉獎!」

  ……

  卓恩說的不無道理,諸將也基本是這個看法。這種時候加他對南線的投入,屬實有些不明智了。

  可厄爾就是不放心,那萬一中的萬一假如成真了,代價是不能他們承受的。

  年輕的血魔默默站了起來,向帳外走去:「總之南部防線絕不能出差錯,我將親自負責協防……另外,把附近地區的士兵調令交給我,那些嘉獎和功勞,我不需要。」

  ……

  天色陰沉看不見日頭,厄爾此舉幾乎可以說是放棄了自己的未來和前途。

  只希望,那巴別塔惡靈在北部的攻勢,不是佯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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