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自負的代價
「嘖嘖,猴子這人,武魂靈猴,卻蠢笨如豬;反倒是你,王六,雖然武魂也是黑山豬,倒是不像你哥那般愚蠢。
無情無義,果斷狠辣,你要是契約一條毒蛇,哪怕是黃階,怕也會大有作為。」
李赫山由衷讚賞道,王六狠辣果決,確實是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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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多謝赫山兄弟指路了,若是以後有二次契約的機會,那便依你。赫山兄弟,時候不早了,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沒有的話,該上路了。」王六說道。
李赫山此時,雙目赤紅,臉色深紫,看起來蛇毒已然入腦,沒了活頭。
李赫山身子依靠著乾草垛,強自掙扎著說道:
「我還有一事不明,那中年馬夫也是你們的人麼?」
王六心下一驚,說道:「赫山兄弟當真智絕若妖,不過為什麼不是香兒姑娘呢?」
「只有一人近距離見過我完全恢復的樣子,那就是馬夫。下午見趙教頭的時候,我還是個病秧子,走路都得香兒扶著,若不是馬夫給你們報信,想必你也不會急著來殺我。」
李赫山頓了頓,盯著王六的眼睛,認真道:
「至少對於自信的你而言,若是對付重傷的我,犯不著拉上猴子,還制定這麼完美的計劃,聲東擊西,一舉將我重創。」
「說不定我只是謹慎呢?」王六聽著李赫山的話,心中莫名有些煩躁起來。
面前這人,對他有些過於了解了。
「你確實謹慎,但也足夠自信,不,是自負,正如現在,面對重傷未死的我,你卻先殺了猴子,便是因為你自負,覺得一切盡在掌握。」
李赫山盯著王六,嘴角出現莫名的笑容,接著道:「但你漏算了一件事兒。」
「什麼事?」王六心下將所有事情又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疏漏,急忙問道。
「你過來。」李赫山有氣無力的說道。
王六又認真打量了李赫山臉上的紫色,只是一小會兒,就又更深一分,心想李赫山必然已經無力回天,心裡的警惕去了七成,便走近蹲下,俯身傾聽。
蠻牛衝撞!
李赫山看似癱軟的身體,瞬間緊繃,雙臂合攏,右肩對準正在俯身的王六的腹部,雙腳因為用力,把地面踩出半掌凹陷。
力從地起,勁貫如龍。
砰!
王六瞬間倒飛出去十多米,飛出大門,撞斷馬房前院護欄,才堪堪減速,最終停下。
噗!
王六噴出一口老血,指著緩緩走近李赫山,驚恐道:「你剛才明明……咳,怎麼會沒中毒?」
「我看你也是夠蠢的,竟敢拿蛇毒來毒老子,難道不知道老子的武魂麼。」
李赫山拔出肩上的飛刀,出言嘲諷著,但實際情況遠不是這般輕鬆。
他在中毒的第一時間,便分了一縷心神跟大蛇溝通。大蛇也很乾脆,告訴他用紫炎吞噬即可。
於是,剛才看似李赫山一副認命的姿態,和王五聊天,分析線索,拉東扯西,似是想當個明白鬼。
看似謹慎,實則自負的王六果然上當,只是靜靜等待李赫山毒發身亡,並未出手。
實則,李赫山暗中控制紫炎,在體內遊走,吞噬蛇毒。而面色發紫,也不過是,李赫山運用紫炎故意為之,哄騙王六的手段罷了。
「即便是蛇類武魂,最多也就能抗一兩種與武魂相近的毒,你的武魂分明不是過山峰。」
王六掙扎著起身,過山峰的體徵與其他蛇類區別很大,他自然認得。既然李赫山的武魂不是過山峰,卻抗下了蛇毒,沒有半點影響。
王五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難道……
「你的武魂莫非不是黃階,而是玄階?」王六震驚地問道。
要知道,整個秦家的戰仆可都是黃階武魂,連戰仆營教頭趙天剛的武魂,也僅僅是黃階極品的赤蹄馬罷了。
「呵呵,以你的眼界也不用猜了,看看你的胸口。」
王六連忙低頭一看,他的胸口上竟然附著著一縷紫色火焰。他趕緊拍打,可火焰反而燒的越來越旺。
王六一把撕開衣服,丟到一邊,紫色火焰依然在燒著。王六胸前的表皮已經不見,肌肉纖維赤裸裸的暴露在紫炎之下,緩緩溶解。
啊!啊……
五分出於疼痛,九十五分出於深深的恐懼。
王六大叫著,雙手瘋狂的拍打胸口,試圖滅火。但那火焰仍然如同附骨之蛆般,無法清除,甚至越燒越大。
他趕緊抓起一把泥土,糊在胸口,試圖隔絕空氣,卻依然無用,又將燃燒的胸肌撕下大塊,紫火反而蔓延到了手上。
火焰似乎已經透過肺部,進入了鼻腔。王六一把跪在李赫山腳下,哭喊道:
「山哥,山爺爺,求您高抬貴手,放……小的一馬吧……啊……」
王六的求饒聲被身上傳來的劇痛打斷,漸漸語無倫次起來。
李赫山一腳將其踹開,只是靜靜地看著。
王六兩次襲殺李赫山,如今遭受烈火焚身之刑,很公平的刑罰,不是嗎?
王六滿地打著滾,語無倫次聲音,漸漸轉化為怨毒,在這靜謐的夜晚,叫喊道:
「李赫山……你以為……自己都算對了……呵呵,你錯了,我詛咒你……下地獄,我在前面等著你……等著你!啊……」
王五不斷地翻滾著,扑打著,詛咒著。
半分鐘後,聲音漸漸消失,火焰隨之熄滅,微風掃過,什麼都沒了,像是從來沒有來過。
身死債消,恩怨兩清。李赫山心中淡淡道。
當然,王五的債還沒收呢。
李赫山轉身,準備回去睡覺。
突然,黑夜中出現一個醒目的光點。李赫山定睛一看,夜晚絲毫不能阻擋他的視線,正是那個中年馬夫,手持火把,出現在馬場旁邊,想必他是被王六的叫聲吸引而來。
接著,遠處又出現兩個光點,夜間巡邏的護衛也趕來了。
李赫山心中估算了下時間,右手升起一抹紫焰,閃身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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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報上名來。」兩名巡邏護衛,披甲執銳,看見舉著火把的馬夫,迅速上前叫住他。
「小的馬有才,是這片馬場的馬夫。」中年馬夫恭敬道。
「大晚上不睡覺,鬼鬼祟祟來此作甚,剛才是你在叫喊麼?可知若是吵醒了山上的少爺小姐,是什麼罪過。」
「小人也是聽到叫聲,才出來查看的,請兩位明察。」馬有才低頭恭敬道。
「那你可知那聲音的來源?」兩個護衛剛從遠處趕來,因此並不知曉。
馬有才隱約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於是手指草料房,道:「回兩位大人。應當是那邊傳來的。」
三人來到房前,當即就發現了一些打鬥痕跡,斷裂的柵欄,地上的拖痕等,立即警惕了起來。
砰!
房門被一腳踹開,盤坐的李赫山睜開眼,沖三人問道:
「三位所為何事,何故毀我房門?」
「你是何人,為何在草料房?」護衛問道。
「我叫李赫山,戰仆營的人,這幾天在此養傷。」
「誰能證明?」
「趙教頭。」
「外面那些拖痕是怎麼回事兒,還有斷掉的柵欄?」
「下午練功時,不小心摔了一跤,弄壞了柵欄。兩位放心,明天我就將這些東西修好,保證恢復如初。」李赫山保證道。
「剛才有聽到奇怪的聲音麼?」
「聽到了,就在那個方向。」李赫山隨手指了一個方向。
聞言,馬友才想張口說些什麼,但最終並沒有開口。
兩個護衛細細檢查了一番,見沒有其他可疑的痕跡,又盤問了一番,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