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濤來襲
「呯!」雜貨店大門被撞開,一個滿身泥污,沾滿血液的黑衣男子跌倒在地。
「懸賞完成了嗎。」
黑衣男子緩緩從兜中拿出兩顆眼球,默克林斯拿上帶去DNA鑑定室。
「很好,這是給你的錢」
西斯爾緩慢起身坐在椅子上,他用沾滿血的手接住了這捆厚厚的錢;今天,他殺了人,現在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看了看表,已經早上9點了,便拿著這捆沾滿血液與污泥的錢回到家去。
大門推開,一記直拳呼在西斯爾臉上;是法蘭茲,他已經在電視上看到了案件的消息。
「你踏馬的都幹了些什麼啊!」法蘭茲邊說著邊提起西斯爾的頭髮「我給你的仁慈已經夠多了,在你離開我家之前還特別提醒了你不要去惹事生非,你感情好啊,這次直接殺了踏馬的薩基爾的官,屠了他一家,知道現在對你的抓捕範圍有多大嗎?嗯?全城!」說完又用膝蓋頂向西斯爾面門。
西斯爾一句話沒說,只是從兜中掏出了那捆5000英鎊,被法蘭茲一掌打飛「為了這點錢你就要讓全家人給你陪葬,好啊,好!我可不管你們了,馬上我就帶著自己所有資產帶上母親跑瑞士去,而你,和那個還在拘留所的該隱,就給我滾去審判塔處刑吧!」邊說邊把西斯爾按在地上一頓揍,直到西斯爾鼻血直流,牙齒也被打碎了幾顆,他自己的拳頭也被磨破皮後,才停下。
法蘭茲去大門前點了一根煙,又抽出西斯爾的刀狠狠往自己胸上划去,把充血身軀的一點血放出來後,他冷靜了:
𝘴𝘵𝘰9.𝘤𝘰𝘮提供最快更新
「母親房間的那個地下室你已經知道了吧,應該不久警察就要找上門來了,你先洗個澡,跑那地下室躲著,晚上再出來,到時候你要用蠻力打開,我會把這個門定住。」
「你為什麼會知道那個地下室?這把刀是你丟的嗎?」
「我能看到的,比你多的多,遠的遠」
西斯爾脫去骯髒沉重的衣服,去浴室好好洗乾淨了自己的血跡,出來的他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輕了幾斤。
西斯爾拿著罐頭準備去往地下室,在客廳,他看見了正在抽著煙的法蘭茲,他撇了一眼,西斯爾看清了,哥哥濕紅的眼頰。
「明天見」法蘭茲說完把一包煙放在了桌子上,送西斯爾進了地下室,隨後,西斯爾就聽見了一陣木板割裂聲和釘子釘入聲、搬東西的吱吱聲,最後是沉重的腳步聲。
今夜,西斯爾在警察的罵聲和翻找聲入眠。
不知過了多久,西斯爾從冰冷的地板上醒來,一看表,已經十點了,哥哥還沒來叫他,他急忙爬上樓梯想出去,卻發現門怎麼也打不開;他慌了,用刀瘋狂刺著門板,最後他拿出那把手噴,一咬牙,扣下扳機,砰的一聲,門板被打了個稀巴爛,他自己也被這強大的後坐力腳一滑,但幸好狹窄的出口把他卡住,隨即他便艱難從外爬出去。
西斯爾起身後,發現門板如此牢固的原因是:法蘭茲用一塊厚木板和一副地毯硬生生做了個床地台,還把床給放在上面,但現在不是震驚於這個的時候,西斯爾趕緊去到客廳;一片狼藉,家裡的貴重物品通通被警察順走,那捆5000英鎊也不翼而飛,只有法蘭茲臨走前留下來的那包煙掉在地上。
西斯爾撿起煙,掏出火機想要抽一口,但他卻發現兩張紙夾在裡面,一張是2000英鎊的支票,而另一張是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西斯爾,照顧好母親。——愛你的哥哥法蘭茲」
西斯爾頓時感覺天塌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清楚得不得了這句話的含義,最後那句「愛你的哥哥」路旋風似的長矛刺穿他的胸膛;他捂著臉,感到頭痛,流出來的淚像是變成了血淚;在混亂複雜的腦海中唯一清楚的是哥哥法蘭茲與自己的過往點點滴滴;這一別,即是永遠……
「咚!」大門被一個強壯的男人撞開了——是該隱。
「我親愛的弟弟,終於找到你了,現在情況十分緊急,我需要你快點跟我走」邊說邊向走廊盡頭的雜物間跑去,西斯爾還沒從哀傷中緩和過來,緩慢起身,想轉頭去看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該隱——
「呲!」
剛轉身的西斯爾被一擊長矛擊穿肩膀,疼痛讓他強行清醒了過來,向前看去,走廊盡頭,是該隱,一臉邪笑地看著他。
「呵,我已經知道你殺了戈登先生一家的事情了,褻瀆上帝的壞種!你知道嘛?我在正式審判之前,只要求了兩個要求;一個是照顧好母親;另一個就是,給我12個小時的自由時間來親手撕毀你這個壞種!」
說完他便沖向西斯爾。
西斯爾沒有驚恐的時間;他只感到左肩貫穿傷的疼痛好像愈發不明顯,逐漸轉化為一種溫暖的感覺;同時他已經被憤怒包裹,拔出長矛,高舉橫刀,眼睛發白:
「Cain!!!」
一記寒芒閃過,該隱的衝撞與橫刀落下幾乎在同一時間,西斯爾被撞飛,該隱的左肩被砍下。
西斯爾重重摔在地,他感到自己的肋骨被撞碎了,一抬頭,憤怒的該隱左肩血如瀑布流下,但他只是痛吼了幾聲,隨即便跟西斯爾一樣,又拿起地上的長矛再一次擲去,這一擊正中西斯爾腹部,把他牢牢地插在牆上,但這一擊也耗費了該隱所有的力氣,這個兩米巨漢嘶吼著,腎上腺素立馬被迎面而來的恐血症覆蓋。
「Thistle……Thistle!」
該隱掙扎著走了兩步後,重重的倒在西斯爾腳下。
西斯爾艱難起身,這兩件事發生的太快,還來不及反應二哥的死就遭到了大哥的背叛,現在的他只有一種感覺——餓。
飢餓感像影子似的纏住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望著大哥血肉模糊的屍體;他抓住衣領,把該隱上半身拎起來,往脖子咬去,貪婪地吸食血肉,直到脖子的脊椎磕住了他的牙,飢餓感還沒有消失,低頭望去;血肉從他的肚子裡流了出來。
睜眼,陌生的天花板,西斯爾疑惑的起身,發現自己躺在默克林斯雜貨店DNA檢測室,掀開被子,自己腹部的傷口,已經癒合,形成了一個漩渦狀的疤,再看肩部,同上。
西斯爾慌了,慌忙下床,他以為自己已經睡了很久,連傷口都痊癒了,此時門被推開:
「你醒了?再睡會吧」
是默克林斯,一臉凝重地望著西斯爾說。
「唉?我睡了多久,我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呵呵……也不久,僅僅一周而已,我對你使用的快速自愈因子有很強的沉睡副作用,在你睡著期間發生了一些事,你還是繼續睡吧」
「我不要,我家什麼情況?該隱哪去了?法蘭茲現在怎麼樣?我母親還好嗎?」
說到奧菲莉婭太太,默克林斯低下了頭,眼角不禁閃過幾點淚光;這個老東西,一直都對奧菲莉婭有近乎迷戀的愛慕之情。
「你家我處理好了,該隱早埋了,法蘭茲……恐怕已經死了,我在審判塔的人告訴我他進去了,至於奧菲莉婭太太……她……唉,跳海自殺了」
這通消息如雷貫耳衝破西斯爾耳膜;僅僅一周,法蘭茲的遺囑、該隱的背叛、母親的死亡以及最後沒能遵守二哥遺囑的西斯爾,獨留他一人孤獨的活下去;永遠帶著悔恨活下去。
西斯爾叫不出聲,哭不出來,他在思考,為什麼接連不斷的不幸降臨在他的身上——真的有神無法容忍自己在世間胡非作歹?不,是因為自己,自己殺了薩基爾高官,為了那點錢,斷送了整個家庭,為此他要進行反思,成為一名鞭撻者,祈求耶和華的原諒……
但,耶和華殺了自己一家,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對他進行復仇嗎?
「默克林斯,我想知道,你這個懸賞一萬英鎊的頭號通緝犯,怎麼做到大搖大擺生活在這個社區的」
默克林斯有些疑惑,但現在西斯爾跟自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的人頭懸賞2000英鎊呢!便還是告訴了他:
「很簡單,偽裝,在黑暗中,正如我的名字不是嗎」
「怎麼做到的?我可以給你我的一切,告訴我吧」
默克林斯大致猜到了他想幹什麼,便不再隱瞞,掏出從西斯爾兜中搜到的2000英鎊支票:
「可以是可以,不過這個東西得給我,當然給你的回報也不止這些,你先跟我來吧」
說完默克林斯帶著西斯爾走到雜貨店外面;這個門店漆黑一片,內部也燈光昏暗。
默克林斯對著門店大手一揮,漆黑昏暗的店瞬間好似被一層粒子包裹,不斷蔓延;沒過一會,破爛的大門立即煥然一新,潮濕腐爛的牆壁也像是重新颳了一層膩子,還加上了各種十字架等元素,DNA檢測室和暗房的門也被覆蓋,看上去就像一堵普普通通的牆。
西斯爾怔住了,這煥然一新的門店,根本不能讓人想出他是個接懸賞等黑色產業的中轉站——這分明就是一個只有主城區才有的豪華雜貨店啊!
「那,你怎麼辦?你的大頭照可是被貼在了牆上啊」
默克林斯淡然一笑,說著手又向自己身體一揮,漆黑的外套立馬變成了只有神父才配穿的白衣長袍,就連臉也變成了一個正氣凜然,令人安心的中年主教形象。
「哼……小子,這招原本是留給你的母親的……」
西斯爾被震驚到了,迫切的想要默克林斯告訴他秘訣,但默克林斯卻擺擺手說:
「先別急,我說過給你的不止這些,跟我來」
說完又大手一揮把門店變回原樣,領著西斯爾進入暗室。
默克林斯一通翻找,拿出了兩副手甲:手甲兩副分別有一根膠管連接著可以背起來的兩桶罐,手心處還有一個孔洞,默克林斯給西斯爾穿上:
「這跟手甲你的那把橫刀可是同鉻合金,罐子雖然是加強鈦合金,但也能擋住子彈了,你中指處套著一個指環,來,對著後院拉起試試」
說完西斯爾抬起了右手,手腕發力,手心處立馬發射了一顆球狀閃電,直接把後院的一棵樹杆摧毀;又抬起了左手,這次竟然噴出了一股強大的火焰,後坐力讓西斯爾連連後退。
「我的天吶,你這是從哪裡搞到的,給我的嗎?」
「當然是給你的,我的朋友,至於出處,當然是審判塔直屬軍隊的科技產物,我在那邊有點人脈」
「什麼?」
「明天再說吧,我的朋友」
西斯爾才意識到已經接近四點了,他也該回去看看家裡狀況了
回到家,默克林斯給他擦的屁股很乾淨,血跡都被清掃完,完全看不出這裡發生過一場血戰。
西斯爾進入了地下室,有了這麼強力的裝備,他是該好好謀劃一下第一個復仇對象了。
西斯爾先穿好手甲,背上橫刀,裝好鉤索,把手噴別在腰間,披上斗篷,戴上那副黑眼白面具,站在鏡子一看,一位壯實的黑衣刺客立馬映入眼前。
西斯爾又從兜中掏到了一幅項鍊——那是該隱的十字架項鍊,十字架已經被他劈斷一節了;西斯爾緊緊握在手中,像是注入了恨意一般。
紅色的太陽燃燒殆盡,白天與他一起熄滅,在燈火通明的城市,暗影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