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調查海納.凡森特

  克萊恩將發生的事情和他所做出的處理，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布魯斯大概也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是克萊恩這個世界的妹妹的同學，好像通過一個尊名，使用了之前科普的時候提到過的「魔鏡占卜」，一不小心召喚了什麼東西，可能是惡靈之類的玩意兒。

  而克萊恩藉助儀式，招引來了女神的力量，驅逐了那個不知道是惡靈還是什麼的邪惡之物。

  這個尊名和「魔鏡占卜」都是一個叫做海納斯.凡森特的人告訴克萊恩妹妹的同學的。

  『尊名，怎麼又是尊名。這個世界有這麼多的神明嗎？「徘徊」、「造物主」、「眷屬」「英靈」眷屬和英靈，你是北歐戰神殿的還是加勒底的啊？『

  「……所以，我認為有必要對海納斯凡森特展開調查。」克萊恩最後說道。

  「你處理的很好，抓住了惡靈還未徹底降臨，未完全附身的時機。」鄧恩輕輕頷首道，「接下來的調查就交給我們，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布魯斯，你還留在這裡，這麼晚了不回教堂宿舍去嗎？」克萊恩這才有機會注意到同樣正在一旁的布魯斯，疑惑的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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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倫納德說，今天教堂宿舍那邊翻新，可能需要找個地方對付一晚，索性我就直接留在這裡算了，反正這裡的沙發也挺軟的，睡覺剛剛好。」

  布魯斯攤了攤手回答道。

  「我還以為隊長你會將這件事作為我的入隊任務，讓我獨自一人去完成。」

  聽布魯斯解釋過原因後，克萊恩語氣輕鬆的，笑著又對著鄧恩問道。

  「這是因為你的入隊任務已經有了。」散漫隨意都能讓就在旁邊輕笑道。

  「什麼？」克萊恩嚇了一跳。

  「晚上7點多的時候，我們接收了一起警察局轉過來的案子，初步確認沒什麼危險，也不緊迫，所以打算讓你明天獨自去完成。好了，不要問是什麼案子，今天好好睡一覺，你的休息日挪到周二或周三。」

  鄧恩嘴角上揚，為克萊恩解釋道。

  聞言，克萊恩也沒再說些什麼，按照鄧恩的指示，回家睡覺去了。

  「所以隊長，接下來先休息。等明天再去調查那位海納斯.凡森特嗎？」沒有再去關注坐上馬車回家的克萊恩，布魯斯轉頭對著鄧恩問道。

  鄧恩看了一眼布魯斯和倫納德，開口回答：「不，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就去海納斯.凡森特的家中調查。」

  「我們知道海納斯.凡森特家的地址嗎？」

  布魯斯好奇的提問道。

  「在廷根市他算是比較出名的占卜家，之前的資料中應該有記載，倫納德，你先去叫醒老尼爾，然後去資料室拿到海納斯.凡森特家的地址，然後我們一起出發。」

  鄧恩醇厚低沉的嗓音答道。

  「誒？那我呢？」聽鄧恩沒有提及自己，布魯斯有些疑惑的問道。

  「布魯斯，你暫時先在招待廳守侯，以避免有人繼續找來，但是沒人接待。我去叫醒洛耀，再去一趟查尼斯門，通知今天值守的弗萊。」

  鄧恩繼續回答道。

  「哦，好的！」

  聽到好像沒有太多自己的事情，布魯斯就又一屁股把自己整個人砸在了沙發上，等待兩人忙完，一起出發去調查。

  兩人很快離去，開始了調查前的準備。

  腳步聲此起彼伏，不一會，倫納德率先回到了前廳，對著布魯斯說道：

  「走吧，我們得用到馬車，海納斯.凡森特的住址在西區。我剛剛已經跟隊長說過了，我們先去將馬車開到這邊來，在馬車上等隊長。這麼晚了，西澤爾肯定已經回家不在公司了。」

  很快兩個人就將馬車開到了黑荊棘安保公司門口，沒等多久鄧恩也上來，一行人便向著海納斯.凡森特資料上的住址出發。

  「鄧恩隊長，最近，像這樣的，晚上的突發事件多嗎？」布魯斯的提問聲迴蕩在略顯空蕩的馬車車廂中。

  「最近，算上今天的這件，一共有兩起。」

  鄧恩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用灰色的深邃眼眸定定的看著布魯斯，過了一會之後才答道。

  「這樣啊，謝謝隊長。」

  布魯斯漫不經心的感謝道。

  鄧恩的回答卻讓布魯斯又陷入了疑惑中，『鄧恩…….似乎沒有想要向我隱瞞，我被克萊恩發現的經歷，以至於我的身份。『

  』還有一個事情，其他值夜者們，還有文職人員，好像不知道和我相關的事情，除了神神秘秘的倫納德，還有克萊恩之外，好像就只有鄧恩知曉。『

  『好麻煩，不想動腦子。』

  布魯斯坐在窗邊，聽著車軸聯帶著車輪，碾過地上的石子，打破夜的寂靜。

  過了一會，馬車到達了三人的目的地，海納斯.凡森特資料上的住址。

  倫納德將馬車停到了房屋不遠處，固定好韁繩，三人齊聚在馬車旁。

  「根據資料上的記錄，海納斯.凡森特平時只是占卜家俱樂部，一個比較有名的占卜師，經常教導占卜和為別人占卜，生活之上也沒有過多的異常。」

  倫納德率先開口道。

  鄧恩頷首，然後緊接著說道：

  「等一會，以防萬一，倫納德先穩固海納斯.凡森特的睡眠，我們從窗子進他的家中，搜查是否有相關的證據和線索，如果沒有，那就由我進入他的夢境之中，尋找線索。」

  「對了，還有儘量避免戰鬥的發生。如果中途他醒來，倫納德，布魯斯，你們兩個人第一時間將他控制住。」

  鄧恩捏了捏眉頭，囑咐道。

  兩人同時點了點頭，向著海納斯.凡森特的家走去，三人繞到了大約是臥室位置的窗外，站定後，倫納德表情變得寧靜而憂傷，他的嘴巴張開，吟誦起一首澄靜平和，如黑紗般籠罩著的詩歌：

  「每當太陽在西方沉落」

  「露珠綴滿黃昏的衣襟」

  「她素顏蒼白的如同月明」

  「或如隨伴月亮的星星」

  「月見草在夜露滋潤下」

  「綻開了優雅雅纖弱的花」

  ……（注1：英國，克萊爾的《月見草》，飛白譯）

  雖然好像對布魯斯本身沒有產生什麼影響，但是他能夠感受到，隨著倫納德的吟誦，聲漸漸的掠過房屋與自己，周圍的夜，似乎更靜，更沉了一些。

  『之前那一次，我在巷子裡喊停的時候，好像也有聲音產生了力量，那麼，我要是學著他們這樣，念誦詩篇，會不會也有用？『

  』找個機會試試！『

  沒過多久，倫納德的念誦就結束了。

  吱嘎，伴隨著鄧恩推開沒有鎖上的房間，將布魯斯的注意力拉回了現實。

  鄧恩手在窗台上，用力一拉，身影騰空，將半個身子送進了屋內，認真觀察一番，一名長著褐色濃密而剛硬頭髮的，沒有什麼辨別長相的中年男子，穿著睡袍躺在床上，陷入深眠當中。

  符合克萊恩的描述，確認無誤後，鄧恩手腕繼續發力，迅速就翻入了屋內，雙腳落地，鞋跟踏在地毯上，沒發出太大的聲音。

  布魯斯現在已經可以很簡單的打開那種特殊的「視野」，甚至不打開，他也已經可以通過簡單的，真正的聲音，大概了解周圍的環境，這好像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布魯斯打開視野，跟著鄧恩，輕鬆的就通過窗子，翻進了海納斯.凡森特的臥室，倫納德也緊跟其後。

  等待兩人都進來後，鄧恩先對著布魯斯，壓低聲音提問道：

  「布魯斯，你應該可以感知到海納斯.凡森特的狀態吧？例如他是否清醒。」

  見布魯斯點了點頭，鄧恩繼續道：

  「那麼，你留在臥室他的旁邊，保證確認他的狀態，如果他醒來，立刻通知我們。或者，你可以嘗試將他打暈。我和倫納德去搜查是否有其他的線索。」

  「好的。」布魯斯答應道。

  隨即，倫納德和鄧恩開始分頭尋找線索，而布魯斯則開始利用特殊「視野」觀察起了這個差點造成一記慘案的「嫌疑犯」。

  一邊踏著用腳打著拍子，布魯斯一邊觀察著海納斯.凡森特。首先，他不是個普通人，他是非凡者，但是他身上代表著非凡的「聲」卻與布魯斯之前聽過的都截然不同。

  『嗯，像是陰影一般的低音，加上一點點飄渺的和聲，美麗又神秘，但是普遍都因為倫納德剛才的吟誦，十分的平靜，沒有什麼起伏波瀾。』

  『誒？這是什麼？『

  眾多「聲」的構成中，存在著一處濃郁的陰影，與女神和鄧恩他們的黑暗不同，這陰影仿佛在不斷污染低語著墮落與污穢，污染著海納斯.凡森特其他的「聲」。

  布魯斯將注意力更加集中在那道，如同暗調般潛藏在其他「聲」的掩蔽下的的「聲」中，突然的，好像被布魯斯觸動了一般，那道如陰影般的「聲」逐漸由暗調開始轉為主旋律。

  布魯斯的靈感在同一時間被觸動，之前的代表著海納斯.凡森特的主旋律開始轉換為哀鳴，不斷地衰弱，凋零，不斷地想要逃脫反抗，但又被暗調遮蔽，如同被陰影怪物困囚捕獲的獵物，無能為力，只能被殘忍吞下。

  和弦變得稀疏，低音也不再雄厚，似乎是生命力的流失，音符旋律開始變得瘋狂，但很快又急速的消減，仿佛透露出了無奈與解脫，像是消散的魂靈。

  旋律在這一刻凝固，被陰影徹底的吞噬。

  「隊長！倫納德！」布魯斯如同從睡夢中驚醒般，大聲呼喊道。

  完整的感受了，一個人由活著迅速滑向死亡的過程，布魯斯還是多多少少有些驚愕，在非凡力量的影響下，人類真是脆弱啊，哪怕是低序列的非凡者也一樣，沒有太多的改變。

  「怎麼了？！布魯斯，他醒過來了？」

  鄧恩快速趕回了房間內部，快速掏出手槍，對準床上的海納斯.凡森特，倫納德也從屋外沖回臥室，同樣舉槍，隨時準備射出子彈，擊斃那已經死亡，沒有了氣息的「嫌疑犯」。

  「他死了。」布魯斯站在原地回答道。

  「怎麼會突然就，死了？」倫納德詫異的看著布魯斯問道。

  「我不清楚，就是他的身上有一股…….污染，然後他整個人，就開始向著不好的狀態滑去了，這麼說你們能理解嗎？感覺就像是墮落的陰影一樣……」

  布魯斯越說聲音越小，漸漸地只有他能夠聽見自己的聲音。

  『陰影，陰影……對了！根據比莉提到的，艾拉克念誦的尊名，不就是「陰影幕後的主宰」嗎？這兩個不會有關係吧！『

  「然後他就這樣死掉，在睡夢之中？」鄧恩接著布魯斯的話問道。

  布魯斯頷首。

  「我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隊長你呢？」倫納德開口說道。

  鄧恩搖了搖頭，「我同樣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線索。」，一邊說著，鄧恩一邊走到床前，檢查海納斯.凡森特是否真的如布魯斯所說的那樣已經死亡，鄧恩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經消失。

  因為布魯斯所說的污染，鄧恩沒有貿然進行觸碰，而是眯上眼睛，開始吟誦道：

  「在深紅的暮色中」

  「她輕聲嘆息著」

  「月的竊竊私語輕柔環繞」

  「看啊，星星們都醒著」

  「閃爍著溫柔的光」

  「指引靈魂回到永恆的黑暗」

  「回到母親的懷抱」

  ……….（注2:我自己寫的，格式這些的應該全都不對，湊合用下）

  一曲誦完，海納斯.凡森特的屍體沒有任何的變化，他確實已經死得透透的了。

  見此，鄧恩開口到：

  「布魯斯，你來和我把這具一起屍體搬到車上，帶回公司。」

  「啊，好的，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剛剛忘記說了，他出不意外應該是一個非凡者。」鄧恩的聲音讓還在一旁發呆的布魯斯回過神來，邊走向海納斯.凡森特的屍體，邊解釋說。

  鄧恩將就用著床上的被子，將海納斯.凡森特裹了起來，然後用戴著手套的雙手抬起了頭的那端，布魯斯抬起了腳的那端，兩人一起從正門將屍體抬上了車。

  隨後便繼續由倫納德駕車，載著夜與屍體，三人回到了黑荊棘安保公司。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