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普天之下
「你所說的這個情況,我們後續會進行調查。」
楊瑰冷淡地說道,一邊繼續翻閱著筆記,一邊說道。
「今年年初,青市中央區發生了規模性恐怖襲擊,多家銀行和金庫被劫掠,有這件事情,對吧?」
余秋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根據你們的報告,該案早就已經破獲,犯人已經盡數伏誅,他們在哪裡?」
「在追捕過程中,對方拼命抵抗,無視我方警告襲擊我方人員,在反擊過程中,不慎走火,將對方擊斃。」
「走火了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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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余秋溫和地笑了笑,道,「在擊斃一人之後,對方激烈抵抗,我方與對方發生激戰,為了不對民眾造成更大的損失,只好將對方盡數擊斃。」
楊瑰與余秋對視,卻無法從他的眼中看到一絲的情緒波動。
好像,他說的就是事實一樣。
「既然如此,被搶走的財物在哪裡?」
聞言,余秋無奈地說道。
「既然已經將對方擊斃了,自然沒有來得及問出那些東西的下落。」
「那靈魂呢?你們總可以喚出他們的靈魂詢問吧?」
「大人,這裡是稽查司,而不是伏魔司,沒有那麼多可以喚靈的人。」
「你呢?」
楊瑰質問道。
「很不巧的是,當天我正好缺勤。」
余秋回應道。
低頭看了一番記錄,果然,當天余秋因為「腹部疼痛」而缺勤。
「年中,你們破獲了一起鄰國黃金走私案,東西在哪?」
楊瑰眉頭微動,轉而問道。
「不是已經上報了嗎?」
余秋反問道。
楊瑰低頭看了看記錄。
鍍金首飾若干,非純金裝飾若干。
「這麼一點東西就會讓人鋌而走險,你把監察司的人當傻子嗎?」
「大人,你有所不知啊,民生困苦,只要有一口飯,人們就會發瘋了一般地去爭搶,為了些許獲益堵上生命,並不是奇怪的事情。」
「大魏何來貧困之地?」
「天子腳下,天下自然富庶,但其他地方,生命是最廉價的東西。」
余秋笑了笑,接著說道。
「不管是不是發自內心的情感,讚歌聽上去都是一樣的,不是嗎?」
楊瑰對此不置一詞,盯著余秋看了一會。
這個人,滿嘴的謊言。
所有的道理看似有理,卻只是針對性地講述。
他在隱瞞什麼,這是毋庸置疑的。
「我倒是想問,大人平白無故對我二人進行審訊,證據何在?有人舉報我們侵吞大魏資產,又是何人?」
「這個與你無關。」
「就算是監察司,這是不是也太過於野蠻了一點?」
「是嗎?」
楊瑰第一次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如冰山消融,櫻花綻放,微風拂過茫茫的青草。
就連聲音,也仿佛變得溫柔了一些。
「我現在就讓你知道,什麼是野蠻。」
楊瑰作為監察司的權力是無限的。
詢問只是例行公事,監察司只要鎖定了目標,就必然是抓住了真相。
「把這兩個人帶走。」
站起身,沒有多費唇舌,楊瑰揮手。
立刻,門戶大開,幾人進入其中將余秋和蒼雲用手銬銬上。
「現在怎麼辦?」
蒼雲嘴角一抽,對著余秋詢問道。
「別擔心,我自有安排。」
余秋無所謂地笑了笑。
「不管你想做什麼,又想鬼扯一些什麼,到了國都就會全部交代出來了。」
楊瑰拍了拍手。
幾人鎖住二人的關節,朝著外面走去。
審訊室要走出稽查司,必然會經過辦公區域。
現在還有在上班的人,他們看到被拘捕的余秋和蒼雲,只是平靜地瞥了一眼,便再也沒有任何反映了。
唯獨的,只有那個實習生想要上前說些什麼,但很快就被身邊的人拉住了。
「別管。」
那人平靜地說道。
「可是,雖然不知道老大是什麼人,但顧問是個好人啊,就算是監察司,這也太過分了!」
你從哪裡看出這一點的?
那人臉頰微不可察地抽動,對著實習生搖了搖頭。
「放心,沒事的。」
再次,他強調道。
過程中,楊瑰一直關注著這些人。
雖然之前也已經對他們進行過簡單的詢問,但這些人的級別,對很多事情根本就是一問三不知。
余秋和蒼雲,只是把他們當作好用的工具人。
工具,是不需要知道太多的。
只是,就算是如此,現在的這個情況也太詭異了。
這可是一把手和二把手被拘捕了,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到底想做什麼?
楊瑰瞥了一眼一直一臉平靜的余秋,心中思索著。
很快,這個問題就迎來了答案。
當腳步踏出稽查司的大門的瞬間,跟晃眼的陽光一同迎接楊瑰的,是漫天的飛行道具。
果皮、香蕉皮、汽水罐……
楊瑰第一次知道了青市的雜貨種類有多少。
「誰!放肆!」
楊瑰身後的人走上前,將垃圾全部擋下,喝問道。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公然襲擊朝廷高級公務人員,簡直是無法無天。
何人,居然如此大膽!簡直就是要造反!
「退下。」
楊瑰揮了揮手。
她的目光掃視著眼前,那裡站著一些人。
破破爛爛的衣裳,渾濁無光的眼神,雜亂到似乎幾個月也沒有洗過的頭髮。
更甚者,身軀殘疾,缺手斷腳,眼耳僅剩其一。
這是楊瑰在國都從來沒有見過的場面,特別是這些人還滿臉憤怒地看著自己。
他們的手中,還拿著一些乾濕垃圾,蓄勢待發。
「你們是誰?」
楊瑰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柔和一些,詢問道。
「你們,為什麼要抓顧問?」
「你們憑什麼要抓顧問?」
「顧問做錯了什麼?你們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楊瑰不開口還好,一開口,便是鋪天蓋地的質詢。
其中,有些言語還夾雜著謾罵。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的手段嗎?」
楊瑰瞥了一眼余秋。
籠絡民心,想用輿論壓人嗎?
這些,都是收買來的人嗎?
「你可知道,這是大罪?」
楊瑰問道。
場面嘈雜無比,她的聲音卻可以清晰地傳入余秋的耳中。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余秋笑了笑,回應道。
「喂,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還有這手?」
蒼雲在余秋耳邊小聲說道。
同時,他那一張不堪入目的臉上,也出現了放鬆的神情。
但,這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