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死了
我狼狽不堪的拍熄法袍上的火苗,從房子裡竄出來,並順便給自己補了一發【憤怒術】。
【壞感度】騙完了,我要出門和她硬剛,我心裡倒不太緊張。
因為……
我剛才看到她……只有1級!
「卑劣的外鄉人!」
「卑劣的高精靈!」
刺耳的尖叫聲中,她打開了召喚之門,幽藍色邪惡的大門裡,一隻幽藍靈體狀的狼沖了出來。
【幽靈魔狼】。
我掉頭就跑。
這什麼玩意兒?
怪嚇人的。
一個二段跳,我跳到旁邊山坡的一塊大石頭上,正準備回頭給它來一發【火焰術】,心裡卻愣了一下。
【火焰術】對真實存在的,身上有毛皮的狼,殺傷力肯定槓槓的,可是眼前這匹狼像是幽魂或者靈體形態,用這個法術真行?
可是,目前我也不會別的啊。
這次回溪木鎮,我砸鍋賣鐵,坑蒙拐騙也得找兩本法術書看看!
就這麼一愣神,【幽靈魔狼】已經躥上石頭,一口咬向我的小腿。
就在這一瞬間,我意念一動,把身上的【梭默兜帽法袍】,切換成從溪木鎮穿出來的那套鐵製盔甲。
它一口咬在【鐵製耐電靴子】上。
狼:狼尼瑪!
【壞感度+1】
【壞感度+1】
趁它愣神,我一腳給它踢飛,並從武器欄里換上早上路過溪木鎮鐵匠鋪,順手「撿」的一把【鋼製長矛】。
對待這種單體物理攻擊的傢伙,我以高打低,一把長矛比法術好用多了。
那頭狼和真實的狼一樣,幾次進攻未果後,夾著尾巴嗚咽著圍著石頭亂轉。
老邁的女巫安尼斯並沒閒著。
她召喚出【幽靈魔狼】之後,一直站在原地,用一種奇怪的姿勢在手舞足蹈。
像是在施展一種準備儀式或者叫讀條比較長的法術。
當【幽靈魔狼】的召喚時間已到,一聲哀嚎消失在原地之後,安尼斯的法術也已成型。
在一片叫人恐懼的嘶吼聲中,隨著她雙手攤平,身體兩側,竟然同時出現兩道幽藍色的召喚之門。
門裡同時跨出兩個一模一樣的幽靈形態的人。
同時,安尼斯自己也化作幽靈形態,三人合為一體,又瞬間一分為三,三人一模一樣,分不出誰是真正的安尼斯。
她們同時向我走來。
三個人同時開口說話,尖銳的聲音像是惡魔的低語:「你為什麼不聽奶奶的話?」
「奶奶都是為了你好!」
「叫你不要亂碰奶奶的東西!」
三人不斷的重複這三句話,場面詭異的很。
趁她們複讀機的時候,我一邊沖向她們,一邊給自己又補了一發【憤怒術】。
趁她們剛剛施法成功,立足未穩,打她們個措手不及,再拖下去,鬼知道她還有什麼後招。
一個大跳,硬生生躲開六道【火焰術】的灼燒。
在她們調整方向,再次施法的電光火石之間,借著下墜的重力,我手裡的鋼矛迅捷無比,從半空自上而下,戳穿了最左邊那個人的心臟位置。
時間好像靜止了足足有兩三息的時間。
那個幽靈形態的人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我能看到她眼裡的怒火和驚愕。
她渾身顫抖起來,嘴巴大大張開,發出一聲不甘的尖銳嚎叫,刺的我腦袋劇痛。
惡魔低語般的嚎叫聲中,幽藍色的召喚之門再度打開,另外兩個幽靈體隨之一起消失。
安尼斯已經退去幽靈形態,半跪在地上,蒼老的臉上,褶皺抖動,口中的鮮血慢慢滴了下來。
「你……你怎麼會知道,哪個……」
「哪個是你,對嗎?」
我站在她旁邊,低頭看著這個即將死去的老人。
她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眼睛眨了一下。
「你咳嗽了。」
「她們是幽靈,可不會生病。」
「長期在陰暗潮濕的地方生活,還總是受風淋雨,不咳嗽才怪呢。」
「所以,你明白了嗎?房屋維修要趁早啊!」
【壞感度+很多個1】
她死了。
杯裝完了,我鬆開緊緊抓住長矛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大汗淋漓,想吐卻吐不出來。
我不敢去看她流著猩紅的鮮血,已經毫無生機的蒼白的臉。
我雙腿發軟,已經沒有力氣,只好轉身,連滾帶爬的想離的遠一點。
安尼斯像是用她的靈魂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你為什麼不聽奶奶的話。」
然後……
【好感度+1】
這個世界的法師都活的這麼苦逼嗎?
那個新手召喚師還有這個想成為女巫的法師,臨死都獲得了解脫?
……
過了很久,我才平復了心態。
我在想,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想殺我,是因為我發現了她是女巫的秘密?
女巫在這個世界難道是壞的?
還是因為我未經允許窺探隱私的行為,惹怒了這位隱士高人?
但是,我剛才明明看到她只有1級,這與隱居潛修的高人實力相去甚遠。
她在地窖里為什麼搗鼓出那麼多毒藥?
那魚竿、釣魚服真的是她的?
還有兩套礦工服是怎麼回事?
那把帶著花紋的弓和皮革的護腕、靴子有沒可能原本屬於一個獵人?
這幾個人有沒可能都喝過她的湯,然後中了毒,最後變成了地窖里的頭蓋骨?
數量好像也對的上啊!
一個毛骨悚然的想法突然冒了出來……
那幾件【兒童衣服】……
有些人出門打獵、釣魚,有可能會帶著孩子……
另外……她的小孫子是怎麼死的?
她那句「沒人能知道我的秘密!包括你!」,真的是對我說的?
我後脊柱陣陣寒意。
如果以上這些都不是真的呢?
她就是太孤獨了,寫信邀請自己的朋友或者姐妹來一起修行。
那些衣服、弓箭都屬於她,供日常維持生活所用。
那幾件【兒童衣服】是她小孫子的遺物,所以珍視萬分,藏在不受風吹雨淋的地窖里。
她那麼緊張那個屋子,就是因為擔心火勢太大,引燃乾草,進而燒到地窖里藏在木質碗櫥里的【兒童衣服】?
思來想去,疑點重重。
事實是什麼,只有她知道。
早已腐朽的小木屋經不起魔法的洗禮,被燒的只剩幾縷青煙和木炭似的殘骸。
我找到地窖的位置,跳下去,把能帶走的全部打包。
想了想,忍著強烈的不適,我把女巫安尼斯的輕飄飄的乾枯屍體搬到地窖里。
把她身上的法袍和物資也打包後,我對著碗櫥和桌子施展了雙手的【火焰術】。
熊熊的火焰吞噬了小小的地窖。
不管真相如何,這也許是最好的結局。
碗櫥里的兒童衣服,我沒碰,還在她親手放置的地方。
然後,我搬來幾塊大石頭,把鐵門堵住,堵的死死的,這才離開。
我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等我光著身子跳進流著冰水的河裡,痛痛快快洗個澡的時候,我腦子裡竟然還在想這件事。
拋開存疑部分的事實不談。
一位垂垂老矣一級水平的老人,發揚不怕苦,不怕累的優良作風,風餐露宿,忍受孤獨,依舊不忘初心,呼朋喚友,想盡一切辦法組建團隊,然後大幹一場。
我不知道是該欽佩她不服老、不服輸的奮鬥精神,還是該可憐她盲目而徒勞的一生。
我也不知道女巫在這個世界,或者具體點,在天際省是什麼樣的一種存在,但是,從我個人剛才這段經歷來看,我總感覺……有些邪惡。
……
哦,對了!
我殺人了,第一次殺人,還是個老人。
雖然,她可能是個壞人。
……
我真想殺了那個有權有勢的粉絲。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