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地下

  漠星的地下，羅衍震撼於地下的巨大血肉森林奇觀中，但隨即他回過神來，不太對，地下怎麼會有這麼多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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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地下血肉森林的樣子，他有了一個不太好的猜想：坑洞中的血肉只是障眼法，地下的血肉已經暗中蔓延到很遠的地方了，而自己這次的任務大概就跟這有關了。

  雖然現在這地方看起來沒什麼危險，但這種血肉的破壞力，羅衍在初始任務時可是見到過的，甚至親身體驗過的。

  「這都什麼事兒啊……」羅衍有些蚌埠住了，他現在一步一個坑，以等級1的身份被分配了個難度29+的任務不說，現在還好像跑敵人大本營來了，多少是有些讓人無語。

  無語後，羅衍還是決定回到地面繼續向深坑反方向走，下方也沒有出路，那就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話說這漠星也沒點風景什麼的，除了沙土就是沙土，他趕路時都看花眼了。

  剛準備找個血肉柱子往上爬回到地面，一陣眩暈感席捲而來，羅衍的生命值瞬間下降了三分之一之多，並從嘴裡嘔出了比他身體還多的血肉，這些血肉就像有生命一般，落到地上的覆蓋的血肉毯上就融入其中消失不見。

  過了好一會，羅衍才從嘔吐的姿勢緩了過來，眼中儘是驚懼，他這次利用那具棺材「活」下來出現的問題越來越多了，先是需要進食被自己的血污染過的血肉。

  他在村落里感受到這點後，在秩序聖殿做過相應的嘗試，發現大部分活物攝入自己的血液後都可以作為「食物」，但「食物」越弱小，自己的「飽腹感」就越少，在他的推斷中，如果「進食」很強的生物，他甚至能獲得一些提升，當然這只是設想，沒有實踐。

  這次任務前，他在秩序聖殿找了十多頭牛用血餵食後，等待它們在自己感知中變成「食物」後，再宰殺放入背包空間儲存，現在他背包里除了洛清和送的雲母劍盾外，滿是這種「食物」。

  當時他還覺得沒什麼事，只是進食方式和正常人不一樣罷了，但現在，沒來由的大量失去生命值和血肉的他，感受到了極致的飢餓感，像是不吃馬上就要餓死一般。

  來不及思考為什麼自己突然會扣血的同時吐血肉，羅衍立即拿出了全部的「食物」，大口大口的吃了下去，沒過幾秒他就覺得種進食速度太慢了，直接用手開始接觸並吸收這些「食物」起來。

  直到他這次帶來的食物幾乎完全「吃」完，他才從那種極致的飢餓感中脫離出來，羅衍深吸一口氣，頭朝上閉上眼，他現在陷入了進食完後飽腹感十足的滿足感受中，但馬上他停止了這種行為，再一次驚懼的睜開眼。

  「不對，很不對勁！」羅衍後怕的自言自語，這是他從未遇到的情況，不管是一開始的吐血肉，還是極致的飢餓以及滿足，這都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樣子，他一直以為自己的身體還算是人類，但這次異變讓他明白自己的情況。

  他已經不算是正常的人類，本質上是一團有著人類外表的怪異血肉，和地上的那些似乎沒什麼分別，這個發現讓本身還算樂觀的他有些沮喪，他連人類都不算了，那做這些事還有意義嗎？

  他思考之時，沒有發現一個黑影正在向他靠近，突然，一種陌生的語言在他耳邊響起：「你怎麼還沒去戰場，怕死嗎？」

  這語言羅衍之前完全沒聽過，但卻明白它的意思，並非是像秩序聖殿一樣的同聲翻譯，而是他真的聽懂了對方在說什麼，轉過頭去，一個「人類」站在他身後，至於為什麼要打上引號，因為這個人的腦袋一半正常，另一半是一團蠕動的血肉。

  對方見羅衍沒有反應，繼續說：「你的聲波接收器官壞掉了嗎？為什麼不重新造一個？能量不夠嗎？」羅衍原本還有些警惕，但被這麼一問懵了半天，想了一下才明白他要說什麼，大概是問他為什麼不重新造一個耳朵。

  「嘶，這怪物有點憨啊，這是把我當成同類了？」羅衍心道，至於為什麼他很確定這個怪物把自己當成同類了，因為他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種對方是同類的感覺，不是直覺，而是身體血肉的一種感知。

  他想了一會，準備回答，但發現自己只是聽得懂這種語言，而不會說，於是只好看著這個怪物繼續保持沉默。

  怪物見他不還是不回答，繼續用奇怪的語言自言自語道：「外表沒有缺損，意念接收器官失效，聲波接收器官失效，發聲器官失效，這種情況需要回再生囊重構了。」說完不由分說的以巨大的力氣，拉著羅衍往一個方向以彆扭的走路方式走去，似乎是才學會走路有些不習慣。

  再生囊這種東西聽起來就很不妙，特別是他和這些怪物好像已經沒什麼區別了，去那種地方搞不好真的就會被重新孕育再生出來，那生出來的是不是自己就不好說了，

  同時他也敏銳的察覺了這些怪物似乎恢復血肉需要一些輔助，而即時性的恢復好像用的是有限的什麼能量，看來自己能操縱的這種血肉似乎比它們高級些，但是似乎並不會被這些怪物察覺。

  羅衍聽聞臉色一變，想要掙脫，卻發現無論自己怎麼用力構造血肉，都沒辦法掙脫，這怪物的力氣太大了，自己似乎不是對手，羅衍想到用雲母劍盾試試，但現在在敵人的老巢附近試了說不定會再引來一堆這種怪物，那就不好辦了，得另尋他法，

  被拖著走的時間，羅衍不斷思考推脫的辦法，奈何人類推脫事情的辦法怎麼可能對這些怪物有用，無奈之下，他只好用中文喊道：「我會人類的語言，我可以打入敵人內部！」這句話說出去卻不是中文，而是另一種陌生的、與怪物用的不同的語言。

  前方的怪物聽完頓了一頓，似乎在思考，半晌後才以生硬的語氣說：「原來你的聲波接受器官和發聲器官沒有壞，等等，你居然會食物們的語言，那跟我來。」

  這怪物對敵人的描述也是夠清奇的，直接喊食物，但一想到自己的狀態，羅衍決定不深究這個讓某個人兩頭不是人的問題，看著前面的怪物換了方向，他暗自鬆了口氣。

  原本的路線上，一個巨大的生物正在不斷的吞下著有著部分殘缺的人形怪物和一動不動的殘缺屍體，這些怪物和屍體都和拉著羅衍的怪物一樣有著部分殘缺，區別是怪物們的一個殘缺的部分長著不斷像心臟一樣跳動的肉球。

  而它們被巨大的生物吞沒後會從生物後面的另一張嘴吐出來，全部都會長上肉球，剩下的殘缺則會消失，只剩下那無法「恢復」的地方的肉球不斷跳動，讓人感到驚悚。

  羅衍見此也是一陣惡寒，就算那鬼地方真的只是療傷，他也絕對不會去，他可不想給自己整這麼一掛件。

  沒一會兒，怪物就帶著羅衍來到了一個圍坐著五個腦部缺口長著跳動的肉瘤的人形怪物的地方，這些怪物在血肉覆蓋的地面上圍坐成一圈，腦部的肉瘤延伸出長長的觸手接觸地面。

  半張臉的怪物停住，有些僵硬的行了個不知道是哪個星球的禮，開口道：「大人，我找到會食物們的語言且外形完整的個體了。」

  聽聞此言，五個怪物，它們有男有女，同時抬起頭，異口同聲的用怪物們的語言問道：

  「真的嗎，那讓我檢驗一下，你把這句話念給我聽聽，我從擁有這個的食物腦中獲取的零碎信息顯示，這是一種宣言，是食物向其他食物們宣言自己身份的語句，我已經知曉其發音，只要你讀出來，我就能確定是是否掌握了他們的語言。」

  說著，其中一個「腦部殘疾」怪物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陌生的文字，但經過秩序系統的翻譯，上面的文字讓羅衍臉一抽，但看著周圍六個虎視眈眈的怪物，想起半張臉怪物那自己都無法反抗的怪力，還是嘆了口氣，心裡嘀咕著妥協道：「反正這裡也沒別人。」

  於是，奇異的一幕出現了，漠星的地下離鬼巢穴中，一個人類意識的離鬼，在六個真正的離鬼圍成的圈中聲情並茂的自我介紹：「全體目光向我看齊，看我看我！我宣布個事兒！我是個**！」

  ……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