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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大師啊

  第144章 大師啊

  呵呵,破邪顯正法師卻被凶邪入侵,導致血光之災,險些小命不保,這種事情聽起來就挺尷尬的。

  當然,如果只是尷尬還沒什麼,反正只要臉皮足夠厚,尷尬的就是別人嘛。但文大師所面臨的問題顯然沒有那麼簡單,如果她不能拿出個合理解釋的話,估計連飯碗都會被人給砸了,畢竟「大師」這個行業也是存在競爭的嘛。

  如果當初文大師曾經對信徒說過,說她近期有血光之災,會被所謂的「厄」給衝撞了,那這次的遇襲不僅不會影響到她的威信,反倒會給她的名聲上添一把火,讓她的事業更進一步。

  但關鍵之處就在於,她確實沒有前後眼,也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她沒有那份破邪顯正的手段,說白了,她就是個靠著裝神弄鬼混飯吃的騙子,哪有什麼道行,哪會什麼法術,話術她倒是會一大堆,可一旦到了真事上,又有什麼用?

  所以,要想不讓自己的信眾懷疑自己,並由此丟掉飯碗,文彩元就必須找出一套能夠自圓其說的話術來,幫她渡過這一道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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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從她剛才說的那番話上,其實不難判斷這女人的想法。她被人捅傷的那晚,是安如松幫助了她,於是,通過另一個關鍵人物的現身說「法」,似乎能讓她隨後編造的謊言可信度更高一些,至不濟了,有一個人在前面頂著,也可以讓她有更多的迴旋餘地。

  當然,這其中也不能排除一點,那就是這位文大師,似乎對安如松多多少少的有那麼幾分好感,否則的話,她對安如松的印象也不會那麼深,時隔那麼久了,她每天又需要接觸那麼多的人,但卻依舊能把安如松記住。

  嘿嘿,這裡頭

  好吧,安如松的皮囊的確是很出眾的,能吸引異性的注意,似乎也不怎麼奇怪。

  就像韓美妍,為什麼出軌的時候不找對她言聽計從的趙成浩,卻偏偏要找安如松?如果說這裡頭沒有顏值的因素,恐怕都沒有人會相信的。

  「好吧,讓我們這些複雜的問題先放到一邊,」見對方的表情陰晴不定,安如松岔開話題,用輕鬆地口吻說道,「讓咱們先互相介紹一下自己,以便彼此對對方能有更多的了解,怎麼樣?你放心吧,稍後如果你認為真的有必要的話,我自然會接受你的建議,充當一下伱所說的那個什麼護壇尊行。」

  他的這番話說出來,文彩元陰晴不定的表情總算是好看了許多,她輕輕的吐了口氣,雙手放在雙腿間的位置,一邊輕輕的互相搓弄著,一邊說道:「我也沒有可以自我介紹的,我是從我母親那裡承襲了圖騰之後才成為一名法師的。」

  語氣一頓,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令她感覺興奮的事情,「我母親可是真正的薩滿大法師,從96到99年,連續三年的首爾薩滿節慶,她都是主祭大師。可惜的是,我沒有天分,儘管繼承了她的圖騰,卻沒有繼承到她的法力。」


  你應該還繼承了她的影響力,安如松心裡暗自替她補充了一句,與此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麼對方明明如此年輕,卻擁有這麼多的信眾,收取費用的價格還會那麼高,感情她的母親就是一位「法力高深」的薩滿。

  薩滿這種宗教形式,在半島上的歷史其實非常久遠了,只不過一直被儒家、道藏給壓制著,所以不顯山不露水,只能在偏遠的鄉村苟活。但是自打韓戰以來,為了擺脫與某個鄰居大國的聯繫,韓國政府開始有目的的抬高薩滿教的地位,薩滿不僅被申請了非物質文化遺產,每年首爾還會舉辦所謂的薩滿節慶祭典。

  這也是薩滿教迅速在韓國普及開來的原因之一。

  按照文彩元的說法,她的母親曾經在四年裡,連續擔任薩滿節慶的主祭大師,那就說明她的母親至少在薩滿圈子裡是非常出名的,這樣的人,信眾自然少不了。而文彩元在繼承了她母親的圖騰之後,即便是能力不及其母,但吃個剩飯什麼的,估計也能吃的飽飽的。

  或許的確是對安如松有些好感,又或許是被他戳穿了大師的真實面貌,總之,文彩元在接下來的談話中,徹底摘掉了「顯正大師」的偽裝,像是宣洩情緒一般,將她做大師這些年的苦惱全都給悉數的倒了出來。

  按照她自己的說法,當初之所以繼承母親的圖騰,並不是她自己對這個行當感興趣,而是她不得不如此,因為一任薩滿的選任、繼承,不僅關乎著她自己的生計,也關乎著好幾個家庭的生計。

  文彩元父親以及母親的家族,都來自於忠清南道的論山,兩家都是薩滿世家,兩家家中的二十幾口人,都是靠著這個行當吃飯的。在她的母親尚未離世的時候,兩家的所有人都在幫襯著她的母親,各種打下手的,做托的,搞宣傳的,等等等等,一個薩滿大師的成功,不可能依靠她自己,諸多的功勞其實都在於這些外圍運作的人。

  所以,當初文彩元繼承母親的圖騰,本身也有很多的無奈,她是被兩家人推上去的,不得不為。

  而自打2000年之後,首爾先後出現的大能、異士越來越多了,這些人開始逐漸擺脫傳統薩滿的那一套理論,開始重新引入中國道藏方面的文化符號,甚至是有人將基督、天主之類的宗教文化,也融入到了薩滿的傳統里。這些人雖然把薩滿的文化搞的不倫不類,但卻又迎合了現代人的一些喜好,從而吸引了大批的信眾。

  在這個過程中,文彩元的信眾便流失了很多,於是,被逼無奈之下,她和她的團隊也開始引入道藏的符號,並以此來提高自身的逼格。

  之前,她名片上露怯的那一句話,就是這麼得來的。至於她說的那個什麼護壇尊行,其實也是從道藏文化中衍生出來的,只不過,她與她的團隊本身文化層次就不是很高,對中國文化更是所知寥寥,引用了《聊齋志異》中的一句話,竟然還弄出錯來。


  幸虧那張名片才弄出來不久,分發出去沒有幾張,否則的話,她的信眾估計會散去一大片。

  正是因為如此,文彩元和她的團隊才意識到,要想在她們自己的「道行」中加入道藏的符號,僅僅靠她們自己是不行的,必須得找到精通中國文化的大能加入。

  但是,這樣的人可不是那麼好找的。並不是說如今的韓國沒有研究漢學的人,而是真正精通漢學的人,一般都不是普通人,人家不一定看得上她們。其次,就算是有人看得上她們,她們也不知道誰才是真正可信的人,畢竟她們這個行當非常特殊,如果聘用的人嘴巴不嚴實,出去胡說亂說,最後就會把她們搞的非常被動。

  由此,文彩元之前的一些做法就能說的通了——她之所以對安如松印象深刻,可不僅僅是因為這小伙子長得帥,而是因為他顯然對漢學有研究,否則的話,也不會認識那麼生僻的漢字。

  其次,他恰好救了文彩元一命,兩人之間有了羈絆,所以,對文彩元以及她的團隊來說,還能找到比安如松更適合出任「漢學顧問」的人嗎?

  瑞草區內谷洞,一處較為隱秘的私家中式料理店內,安如松與文彩元在一張四四方方的小矮桌前相對而坐。

  穿著中式旗袍的女侍應生,陸陸續續的為兩人送上精緻的六樣菜,還有一大盆蒸米飯。文彩元還專門給安如松要了一瓶酒,不是清酒,而是55度的古井貢。

  文彩元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自然是不能喝酒的,安如松倒是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一小杯。

  「來,如松哥,你嘗嘗這個菜,」文彩元顯然是個吃貨,看著端上桌來的幾個菜,她的眼睛裡都在冒著光,而且,她還是這家中式料理店的常客,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似的。

  她拿著筷子朝一盤豆腐指了指,用蹩腳的中文說道:「這是『麻浦豆腐』,雖然有些辣,但是非常好吃,我非常喜歡。」

  安如松剛剛拿起筷子,聽了她的介紹,禁不住失笑,他說道:「彩元啊,這可不是叫『麻浦豆腐』,是麻婆豆腐,這個菜的名字可是有來歷的。」

  「哦?」文彩元的臉上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安如松也不介意賣弄,他將陳麻婆的典故簡單的敘述了一遍,最後才總結道:「換句話說,這道菜的歷史已經有將近一百五十年了。」

  「唔如松哥真是博學,」文彩元眼冒星星,滿嘴崇拜的語氣。

  安如松內斂的笑了笑,心裡卻是暗道:「少給我灌迷魂湯,別以為簡單的兩句奉承,就能讓我把自己給賣了。」

  別看文彩元這小妞個頭不大,又是一臉的蘿莉相,可她的心眼子卻是一點都不少。之前來的路上,在經過了兩個人各自的自我介紹之後,聽聞安如松比她大了四個月,這小妞便立刻改了稱呼,原來的「安先生」自動轉變為「如松哥」,而且叫起來的聲音那叫一個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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