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緒——極端
(很不願意寫這篇章,但對此我不該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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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還是一個孩子時,小孩子的自負和虛偽放縱瘋長,因此我也時常被同學們調侃為b哥。
我小學時,就已經開始在輔導班補習,靠著補課學來的東西,在學校里降維打擊一部分同學,當時還天真地以為自己天下無敵。
用我父親的話來說,我總是由著性子,心裡沒有數。
就比如小時候為了滿足虛榮心,得到老師的認可和獎勵,儘管自己成績本就還不錯,也還是選擇了跟隨著大家在考試時作弊。直到後來有一天。
那是我剛進入初中,正懵懂的年紀,一如既往的不覺羞恥。我靠著運氣,在這所學校最好的班級里上學。老師十分看不起如我這般,靠著運氣混上來的孩子。即使我的小學,是在全市第一班級里的前十名中度過的,他也絲毫不在乎。
或許是想讓我努力認清現狀,但自尊心強的我只體會到這位老師欺軟怕硬的凌辱。
於是,在一百分滿分的初二上學期,平常每月考試語文只有二三十分的我,在考場座位旁的書架上擺放著一小本古詩詞。在抄襲時,路過的校長也未能發現。
與前桌的陌生同學商量著作弊,後來卻發現這人與我非常投機。於是在這場考試結束之後,我靠著那小本古詩詞和他的語文優勢,突然考了一次八十分。而他也因我的數學優勢拿到了一次不錯的成績。但令我出乎意料的事卻接踵而至。
「這次考試,有一位同學考出的成績讓我非常高興!大家應該也能看到,這位同學這段時間一直非常努力,而且他還是我們班裡唯一一個古詩詞部分拿了滿分八分的!!」
「你們想知道這位同學是誰嗎?」
「在我整理你們答題卡時,順便把這位同學的名字記得特別清楚,夜郎同學!」
「這樣的付出值得老師表揚,更希望同學們向他這樣的好孩子多學習學習,看看人家平常是怎麼努力的。」
我從未如此羞愧,仿佛讚揚的每一字都是諷刺。小臉紅得滾燙,走上講台拘束地道了聲:「謝謝老師」。
如此,我想要逃避所有不屬於我的讚揚。
不盡人意的是,接下來的整整一周,班主任和語文老師都讚不絕口。而班主任則不僅夸完我,還要罵上後排同學兩聲:
「不像後排那幾個只知道玩的同學,死豬不怕開水燙!」
此時我的腦海中浮現自己臉最燙最嬌紅的那一秒。
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無所顧忌地不斷學習、背誦著,這在當時可是我以前從未嘗試主動做的事。
在老師的表揚聲中,我不斷地激勵自己全神貫注,往常陪同著同桌睡覺的我,在此刻卻體會不到一絲疲倦。腦海里只有老師話里讓我感到的羞愧和腎上腺素在體內所吶喊的衝刺聲。
第二次月考,我的語文考了79.5。這在當時是我為數不多的沒有作弊的考試。語文老師當著同學們的面,小小地批評了我。
「夜郎同學經不起夸呀,剛誇你幾次成績就下滑了。」
我摸著後腦勺連連道歉,內心卻滿是笑意。
在此刻,年紀輕輕的我便因此懂得了布局和馭人的道理。也懂得了在追求的路上不能心存僥倖、弄虛作假和浮躁,一切的謊言都只是暫時的,真善美才是為人之道。
萬一真待到謊言被揭開之時,業障會化作火焰燃盡全身的羽毛,只能留下醜態和恐怖於這世上。
不過我無比讚美幻想,我幻想自己有80分,即使如今的我一無所有,我幻想自己有99分,即使目前的成績只有80分。
幻想,是多數人一切行動的開始,鮮有人具有敢於刺向未知的勇氣,但更為稀缺的,是直面慘澹人生中的每一錙銖細節。
一個人生到這個世界來,他所擁有的樣貌、身高、膚色、語言、健康或疾病,亦或是淺薄素雅的居室、圍山而立的府邸。
擁有的每一個親人,愛憐你或用鋼筋、火鉤鞭撻你、誣陷、嫁禍、排擠你;又或是在你出國上學的途中病逝的親人,令來不及喜悅更來不及悲傷的你離開劍橋打道回府,與昔日你來我往、句句暗含人情的內外家人爭奪財產。
生命是一場修行,倘若自顧自地活著活著,生活總能向你我投來灰白色的麻袋。窒息感令你我幻想,幻想窒息前一秒的呼吸暢快,幻想在巴西蔥鬱的森林深處,大口喝下世上最原始的氧。
我對每個細節有自己的理解,每處角落有我的氣息,於是角落裡的幻想開始萌芽。
我們開始幻想,代表著幻想實現了50%。這50%尤為重要,因為一個幻想的背後暗含了數得盡的小幻想,美妙的幻想將由數得盡的許多幻想做支撐。
倘若足夠能幻想,找到每個支撐點是否擁有,並逐一實現。那麼創造的新世界足以令過去的苦難不值得在乎。
小鳥點綴枝梢,教唆花兒葉兒一塊搖曳。
「所以你為什麼想寫極端?」
一群人中最精明的煒哥故意向我發問。
我故弄玄虛地回答道:「賽車的終點是不顧衝撞地完成競速,而幻想的終點是提前給自己寫好劇本。」
我環顧四周,觀察到大家用著各自的小心思品味、評價著我的話,於是心滿意足地繼續回答道,
「前者是由下而上地為目的不折手段,這樣做的結局或許是成為人上人;而後者則猶如神明起筆勾勒出人生十年。」
「燦燦姐,你能聽懂他在說什麼嗎?」
「不曉得,但是感覺前面極端。」
心裡的火箭猶如受到發射倒計時的召喚,醞釀已久的話有序雲出:
「男女有別,人與人的幻想也有別。有的人及時行樂,只求熱烈而繁華。他們希望來不及思考就有人以自己為中心,被全世界讚揚,亦或是誇讚自己的獨一無二、與眾不同,體會世間所有的財富、榮譽,對他們而言只是來這走一遭,在與世界產生體驗感的事上無比有勁。」
我向後彎腰,舒展了脊背繼續回答道:
「當一件事演變成不講道理和求而不得,未得到滿足的惡魔會通過欲望帶領人們走向極端。我倡導極端,但不是這樣的極端。」
我抿了抿嘴,對著有所領悟的朋友瘋狂示意,一位小康二代咧嘴笑了起來,朝我面門砸來一瓶不知從何而來的水。我未曾遲疑,只聽見啵的一聲,便痛飲開來。常言道,煙開嘴茶開路。
我繼續說道:「我倡導在夢裡極端。」
「你能不能直接一點,這樣說話不了解你的人聽不懂,容易讓人覺得你在故弄玄虛。」煒哥沒好氣地催促道。
「我把人的精力比作生命,過一天就少一天。在追求的路上,生命同時在一點一滴地消散,也許欲望能被滿足,但那時的你未必還是你。如若能在夢裡寫下人生劇本,每天只作為每天,自己只做好自己,無論現如今生命中有什麼、沒有什麼,都僅僅只是在誠懇地履行夢裡的劇本。體驗感本該隨緣,才有被賦予體驗的意義,我讚揚的極端,是實現偉大地自我改變,也是實現世界的創新與革命。這需要一個人淋漓盡致地活出符合他的美學素養,所以我感到人生劇本猶如神授般,並非所有人都能成為自己,繼而感到敢於直面慘澹人生也是一種極端。」
我自顧自地漫步言說著,一回頭,眾人卻都消失不見。白色背景漸漸有了色彩,是我來到的這個新世界的色彩。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