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歲帝的奮鬥》

  見周清在思慮，歲帝並未就此不言，而是仍然不急不緩的說著一些信息。

  「原始古地，似另外一方世界，風貌和當今世界截然不同。」

  「從同一個位置進入原始古地，但最終出現的地方卻不會相同。」

  「裡面很廣袤，因為意外頻出，動輒會被轉移到其他區域的原故，誰也不敢說自己走遍了原始古地。」

  「你想要了解原始古地的情報，但這方面的信息真的很少，進入其中後，一切只能看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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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報是要靠人探出來的，原始古地那種地方，根本就沒有幾個人能活著走出來，就算是活著出來的人，也是迷迷糊糊的，不能自主，這能收集什麼情報？

  頂多就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信息而已，有沒有用，那還兩說呢。

  畢竟哪怕是從同一個位置進入原始古地，到裡面後也可能會出現在不同的地方，你的經歷對其他人未必就有用。

  「在原始古地里……」

  良久之後，歲帝說完了一些事情，她轉而說道：

  「我不認為原始古地里有能夠助人進階命境的機緣，所以若非不得已，那儘量還是不要去。」

  周清輕輕搖頭。

  那裡的確沒有讓人進階命境的機緣，可卻有成為超脫仙的機緣。

  四劫超脫仙，戰力堪比掌命尊。

  這種存在，哪怕是在昔年的天命宗之中，某一段歲月里也只能誕生一個。

  四劫超脫仙，這比掌命尊還要稀少！

  掌命尊，是修行的必然。

  超脫仙，則是屬於修行的偶然，是意外。

  沉吟片刻，周清說道：

  「我還是得去一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在掌命尊之路目前無法走通，周清又不甘心被困於三劫仙境的情況下，原始圖錄那就太重要了。

  歲帝注視著周清，點了點頭。

  「我明白，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周清愕然，然後說道：「你不用和我一起去冒險的，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豈能將你也拖累進來？」

  他就知道，這些關於原始古地的信息明明傳訊過來就行，不必歲帝親自跑一趟。

  現在歲帝來了，果然是有其他原因。

  竟然是想陪著他一起進入原始古地！

  「在未成仙之前進入原始古地，僥倖能夠活著出來的人，被古民們視為是受原始古地眷顧的人。」

  歲帝解釋道：「這樣的人在原始古地之中，會得到原始古地的庇護，運氣可以稍微好一些。」

  「我若是和你一起進入，那對你也有幫助。」

  「原始古地眷顧？」周清有些懷疑。

  「這是真的假的？」

  「古民中世代流傳著這樣的說法，起源已經不可考究，不過應該是有幾分道理的。」

  周清又問道：「有大量先例支撐這一說法嗎？」

  「未成仙者能從原始古地活著出來的例子，屈指可數，自是沒有大量先例。」

  周清皺眉，這種沒有數據支撐的結論，不是瞎扯麼。

  有數據論證的結論都不一定準，更何況這種傳聞。

  似見周清不信，歲帝說道：

  「古民中的一些傳說，還是具備可信度的，他們相傳是起源於原始古地的人，很是不同。」

  「就算如此，將你牽連進此事，我也過意不去。」

  歲帝輕語，「並無什麼，以你我的實力，聯手之下就算是原始古地也大可去得。」

  這是實話，那裡危險歸危險，可你要說周清和歲帝進去都活不下來，這話也有些危言聳聽了。

  只是周清覺得，自己的事情麻煩歲帝，不太好，所以才想拒絕。

  不過看歲帝的神態，周清就知道她在此事上是已經決定幫他了。

  人家大老遠的跑來，一片好心好意，於情於理周清都不可能把人家給攆回去。

  歲帝並不知道周清進原始古地想做什麼，她從始至終就沒有問過周清其目的，卻依然決定陪他一起進去。

  這證明她的初心不是來和周清爭那還沒影的原始圖錄，完全是一片赤忱，單純的想幫助他，哪怕承擔風險也不惜。

  說實話，周清還是有些感動的。

  試問很多人口中的好朋友，有幾個人願意在危險之時還堅定的站在你身邊，不問緣由便鼎力支持你？

  什麼叫義薄雲天啊！

  周清做出決定，微笑道：「那就麻煩你了。」

  原始古地眷顧……

  不管是真是假，歲帝跟著一起總是有好處的。

  「我之所以突然想去原始古地，是因為我在天墟裡面得到了一件名叫原始圖錄的寶物的線索，線索指向的就是原始古地。」

  「並且我以前有所機緣，也和原始古地有瓜葛，因此才決定走這一趟。」

  歲帝如此赤忱，周清也很坦率。

  「原始圖錄，號稱蘊含仙道終極奧妙，可以……」

  待聽了他講述原始圖錄之秘後，歲帝眼露驚色。

  「仙道終極奧妙？四劫仙？以往從未聽說過。」

  周清嘆了一口氣，「我也是才剛剛知道，而既然知道了，那如果不能嘗試一番，看看能不能得到原始圖錄，那我實在不甘心。」

  「的確該試一試。」

  歲帝點頭，完全能理解周清為何執著於原始古地了。

  這種誘惑，恐怕沒有一個仙人能夠抵禦得住。

  她似想到了什麼，沉默半晌後說道：

  「既然是尋找如此至寶，那我便不該跟著去了。」

  歲帝真的只是想幫周清，如今得知周清是去尋找只能一個人修行的原始圖錄，她自覺若是跟著去了，可能反而不美。

  她無意和周清爭搶這原始圖錄。

  倒不是說歲帝不想更進一步，也不是說她沒有堅定的向道之心，純粹的只是因為她有底線，有操守，不可能因為利益就恩將仇報。

  如果換做其他不相干的人，那這原始圖錄歲帝還真不會放棄，必然會一爭。

  可周清兩次救了她的命，更是五百年來的執念，歲帝又怎麼可能因為一件寶物就和他刀劍相向。

  周清樂了，「你我之間，又豈用注意這些事情？」

  「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你也該是了解我的，此話不用再說，我們兩人同去原始古地。」

  「我相信你！」

  剛才我不要，你非要。

  現在你不想要了，那我就一定要。

  俺主打的就是一個叛逆。

  歲帝十分鄭重的保證。

  「我會全力助你，尋到原始圖錄。」

  周清搖頭，「盡人事，聽天命吧，我手中的線索也不多，不敢保證什麼。」

  緊跟著，他又嘆道：

  「可惜天命宗的太初金章下落不明，不然的話，也沒有必要去原始古地尋找原始圖錄。」

  不管是太初金章，還是原始圖錄，亦或者是其他蘊藏仙道終極奧妙的事物，最終的作用都是一樣的，得到哪一件都沒有區別。

  如果知道太初金章的下落，且比較容易得到，那周清肯定不會捨近求遠。

  奈何太初金章比原始圖錄更難找。

  在天命宗尚存時，太初金章一直存放於天命宗最深處，天命宗覆滅後，此物究竟是依然留在山門內，還是已經流落到其他地方，那就不得而知了。

  完全就是杳無音訊。

  歲帝眼神微動，「太初金章……」

  知道了四劫超脫仙，那她也想試一試，不過，暫時沒有辦法，她轉而問道：

  「我們何時出發？」

  「現在就走吧。」

  周清起身，說道：「左右也無事，那也不用耽擱了，早去早回。」

  「也好。」

  「你稍等，我和我師父他們說一聲。」

  周清離去，找到了白天他們，說自己要和歲帝去辦一件事情。

  對此，白天他們自然是不可能阻止的，叮囑周清要小心。

  白若月笑著說道：「小師弟，你和歲帝一起，該不會是要去踏平哪方頂尖道統吧？」

  「這樣的事情，我何需請歲帝來，自己就能做到，我們是打算去原始古地一趟。」

  「……」

  簡單的說了幾句後，周清便同歲帝一起離開了黑雲鎮，前往古州。

  古州，意味古老之州，這片土地便是源遠流長的。

  如果真的追溯歷史，就會發現其他地方的很多人族，在最開始都是從古州遷移過去，落地生根的。

  原始古地，號稱是最古老時代遺留下來的舊土，根源在天地初開時。

  承載了原始古地的古州，亦是歷史厚重。

  古州多莽荒，並不像其他州郡一樣平原無盡，立城建鎮，文明光輝璀璨。

  在古州，百分之九十的疆域都是原始莽荒，山川大澤，毒瘴蟲獸無盡，只有將古州圍繞了一圈的百分之十的邊緣區域稍微平坦一些，比較符合正常氣候環境。

  在這無盡蠻荒里，古民的數量是最多的，其次就是妖族，古州也是大齊境內妖族最興盛的一個州。

  正常的人族多生活在那百分之十的邊緣區域。

  古民也是人族，外表和人族並無多少區別，最多就是普遍高壯一些，對於自身人族的身份，古民自己也承認，只是他們覺得自己身上流淌著最古老的人族血脈，和其他人族在這方面有區別不同。

  不過在當今天下，古民反而成了人族中的少數族群。

  一支支古民在古州蠻荒之中，以血緣為紐帶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個部落，和妖、獸結伴，過著相對比較原始的生活。

  大齊名義上是這片大地的主人，但古州蠻荒之中，朝廷其實也是管不到多少的。

  歷來古州之外的紛爭，古民們都很少出來參與，逐鹿天下，亦或者是顛覆王朝什麼的，都與古民甚少有關係。

  古民之所以如此，不是他們喜歡蠻荒環境，他們也是人族，當然是水土豐茂的地方更適合生活，古州的環境其實是很惡劣的。

  他們一直堅持在古州，是因為信仰。

  原始古地，被古民視為祖地，當作信仰，世世代代從未背棄，所以才一直堅守在古州，離了古州，就相當於背棄了自身信仰，這是萬萬不行的。

  古民和古州的關係，和雪族與十萬雪山的關係不同。

  因此，這片土地上的歷代王朝，在建立後也不會非要把古民也納入實際統治，教化他們，讓他們和外界的人族一樣，而是默認古州的莽荒生態保持下去。

  算是尊重少數族群的傳統文化……

  更重要的原因，則是因為古民的實力並不弱，相反很強很強。

  古民的數量雖然相對較少，並且他們也有內鬥，可如果誰想占據古州，驅逐他們，剝奪他們朝拜祖地的機會……

  那會被所有古民共誅之，古民對原始古地的信仰，不容玷污。

  古州的整體實力面積，在人族三國所有疆域中，也算排得上號的。

  東周一道之地，就有大齊數州之大，但古州面積比之東周的道，那也是毫不遜色的。

  也是在今天，周清和歲帝一齊進入了古州蠻荒之中。

  周清俯瞰下方，群山峻岭，無邊無際，根本看不到邊，文明的痕跡完全被原始自然風貌所掩埋。

  「昔年，我為了躲避鳳凰一族的追殺，先離開山海域去到了東周，後仍不能擺脫追殺，便一路西行，來到了西齊。」

  在他身邊，歲帝說道：

  「古州環境特殊，疆域廣袤，便於隱藏，我最後就來到了這裡，並且待了多年。」

  歲帝當年，也有一段奮鬥史。

  周清好奇的問道：「古民性情如何？可好相處？」

  「還好，有好也有壞，天下各族都如此，實際上也沒有區別。」

  歲帝說道：「不過我之前也受過幾支古民的照顧，恩情深重。」

  「那幾支古民，現在在古州之中都有一定的地位，我們可以去他們的部落了解一些信息。」

  周清略作思考，點了點頭。

  「也好，到時候麻煩你引薦了。」

  原始古地是古民們的聖地，他們總該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了解的。

  至於周清他們進入原始古地，是否會犯了古民的忌諱？

  並沒有這樣的情況。

  古民雖然自己也無法平安的出入原始古地，但他們不阻止其他人進入。

  在他們看來，不管是什麼族群，只要你進入原始古地，那麼就是回歸原始古地的懷抱，這反而是他們支持的事情。

  很多古民在壽元將盡前都會選擇進去，死在裡面，象徵著自己回歸祖地。

  當然，你要是口放豪言，辱罵或者想破壞原始古地，那古民就不會和你善罷甘休了。

  進去可以，死在裡面也沒有人管你，但不能輕賤。

  洛水古部。

  這是當今古州古民群體中的一個大部落，威勢顯赫，其實力強勁，若是換在外面，能當得上頂尖之稱。

  因為洛水古部中，有一件仙器，可以說是憑此威震古州，是無數古民仰望的超級部落。

  在古州的無數古民部落里，能加稱古部的，就代表著他們站在了古民部落的巔峰，可以說是古州的實際統御者之一。

  洛水古部，就是如此。

  其他的部落，不管你叫什麼名，如何自稱，都沒有「古部」尊貴。

  你就是叫無敵至強神部，也不如「古」之一字……

  其實在五百多年前，洛水古部，還沒有冠以古字，還只是洛水部。

  當時的他們在古州中也算不差，但別說位列頂尖了，就是和外面的一流勢力相比，也遜色幾分，遠沒有如今的威勢。

  甚至於，當年洛水部還面臨著一場滅門之禍，險些就消失在這古州大地上了。

  不過這一切都在五百餘年前發生了改變。

  本來只能算是不差的洛水部，渡過了滅門之禍，得到了一件仙器，並且擁有了一位靠山，從此走上了飛速發展的道路。

  五百餘年時間，他們依仗著頂層的威勢，地盤、資源、人才皆是不缺，很快就真正擁有了古部的實力。

  雖然和那些傳承久遠的古部相比，洛水古部如今還有些稚嫩，可沒有關係，每個人都是從頭開始的。

  在所有古部中已經站穩腳跟的洛水古部，未來無限光明。

  很明顯，洛水部五百餘年前的那場轉折，就是歲帝導致的。

  那件仙器，也是歲帝煉製出來，交予洛水部的。

  「當年我在古州深受重傷，幾要死去，是那一任洛水部族長的女兒救了我，她叫洛彩彩，和我的名字很像。」

  歲帝講述著歷史，「她將我帶回了洛水部，救活了我，並給我提供一處容身之地，庇護了我三年。」

  「洛水部的族長很寵愛洛彩彩，因她的善意，洛水部對我也很照顧，那三年我過的很平靜，在洛水部中得到了很多好處，進步極大。」

  「最重要的是，在洛水部期間，失去涅槃骨的反噬爆發過一次，極為嚴重，是洛彩彩用洛水部的至寶救了我。」

  「可以說若是沒有那三年，我後來未必能撐下去。」

  周清贊道：「真是仁義善良之人，可惜未能一見。」

  同時他也覺得，歲帝這經歷，還真挺傳奇的。

  幼時被人挖走涅槃骨，僥倖活了下來，後來又被一路追殺，遠走他鄉。

  在路上又是各種驚心動魄的經歷，落魄時被人所救，且得到了大力支持，等後來自身發跡，斬殺仇人，證道成仙時，反過來了救下了曾經的恩人，最終天下無敵……

  觀歲帝的人生，簡直就像是在看小說一樣！

  洛妙妙啊洛妙妙，你還真是主角呢。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