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歷史中的迷霧

  至陽神殿很大，在從神碑上了解到關於這位至陽神王的一些信息後，周清就把這裡找了個遍。

  最後，他皺起了眉頭。

  怎麼什麼也沒有啊？

  誠然這裡有些東西的煉製材料不凡，但和他期待中的神王遺寶相比，那就沒有任何可比性了。

  「至陽神王沒有把自己的東西留在神國中嗎？他的屍體也不見……」

  「在黑暗源頭冰封太陽時，他剛好不在這裡，還是說神王這個級別的神明提前收到了什麼消息？」

  周清思索著離開神殿，他並沒有放棄，而是開始踏足神殿以外的區域。

  太陽廣袤無垠，體積巨大，神之國度墜落後出現的神殿區域只是占據了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周清想看看在太陽的其他區域，是否能發現至陽神王的遺留。

  並且太陽本身也是值得探索的，就如他之前在月亮上收穫過不少太陰仙料一樣，太陽內部想必也孕育著那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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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清在太陽上足足停留了七天時間，方才將這輪天體探索乾淨。

  值得一提的是，周清這樣的行動，並不會影響他的修煉。

  身懷【冰之道靈】，周清行走起臥，任何時候意志都能遨遊於冰之大道中。

  以仙人的境界，也沒有什麼做一件事情，就沒有餘力分心第二件事情的說法。

  用周清前世的話來說進行不太準確的描繪，仙人都是「多線程」的。

  因此在探索太陽之餘，周清這七天時間又凝鍊出了兩道冰之法則秘紋。

  他這個修行速度若是說出去，歷代仙人恐怕都會從墓地裡面爬起來，問一句：

  這合理嗎？

  而除了修為上的收穫，周清這七日內也發現了五種太陽仙料，以及可以用來煉製仙丹等作用的奇珍異寶，收穫滿滿。

  此時，周清正處於太陽上最後的，也是最核心的位置。

  太陽之核。

  如同月核之於月亮，是一片隱秘而獨立的空間一樣，太陽之核也是如此。

  但哪怕就是這方獨立的小空間，也沒有逃得過那位黑暗源頭一點力量的侵襲，被徹底冰封。

  這反而方便了周清進入太陽之核。

  「原來在這裡……」

  看著太陽之核內的情況，周清輕語，心中有一種皇天不負有心人的感覺升起。

  在太陽之核中，有一個人形生靈盤坐在中間位置，只留給了周清一個背影。

  他也被冰封了，可這道背影仍然給了周清一種無限高大的感覺，和之前發現的真神之屍截然不同。

  這一位，就算不是周清之前了解到的至陽神王，也肯定是另外一位神王級別的存在。

  心中喜悅之餘，周清也警惕起來。

  雖然說他在太陽上遇見的屍體還沒有發生過詭變，但一具神王屍當面，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大意的。

  周清時刻準備著開溜，離開白帝神界。

  他走向神王屍，來到他的正面，看清了其面容，果然是至陽神王。

  而周清也明白了至陽神王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了。

  在神王屍的前方，有一棵古樹，古樹本身是火紅色的，上面還燃燒著火焰，但也已經被冰封了。

  甚至那火焰就是在燃燒狀態下被冰封的，被永遠停滯在了那一刻。

  太陽神樹？

  在這棵古樹的一根枝幹上，有一個烏巢，巢中有一顆籃球大小的，漆黑的，銘刻著很多奇異紋路的蛋。

  至陽神王死前還待在這裡，必然是因為這棵樹或者這顆蛋的原因。

  周清沒有先去觸碰至陽神王，而是觀察其樹與蛋來。

  片刻後，周清瞳孔微縮，他在這顆蛋上竟然感受到了生機？

  這是非常驚人的一點，因為迄今為止周清在白帝神界還沒有遇見過具備生命的，活著的東西。

  並且整個太陽都被冰封，這顆蛋竟然還沒死？

  這不尋常的一點，立馬讓周清意識到其中蘊含隱秘。

  在仔細觀察這顆黑蛋後，周清有些驚疑。

  「蛋殼上的紋路，好像鉤勒出了金烏的形象，這是一顆金烏蛋嗎？」

  雖然玄黃界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金烏的蹤影了，但周清修行過一門名叫金烏逝光的仙道遁術，對於金烏這一族群的力量與形象，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此蛋上的紋路，非常像一隻振翅的三足金烏。

  太陽內部孕育出了一頭金烏，這倒也不是不可能，並且至陽神王的神像上，其肩頭也站著一隻三足金烏。

  這麼說來，這位神王生前很可能是和金烏有一定關係的？

  心中念頭轉動，猜測不斷，唯一讓周清不太能理解的就是，為什麼這顆金烏蛋還有生命。

  想著，周清探出手，放在太陽神樹上，那些黑冰化作了黑暗，就此消失。

  這就是籠罩太陽之黑冰的實質，看起來為冰，但源頭是黑暗的力量。

  在冰凍古樹的黑冰消散後，異變陡生，這棵古樹燃燒了起來。

  焚燒古樹的火焰，並不是像真神之屍消散前的那種奇特火焰，那更像是一種對應著真神之屍自身屬性的大道法則之火。

  而此刻的焚樹之火，則是一種黑色的火焰，是那種以樹身為薪柴點燃的，非是來自大道的冥冥之火。

  黑色的火焰在燃燒，但它們也在減少。

  因為那顆金烏蛋在吞噬著黑火，它並沒有跟著燃燒，反而像是在火中得到了補全、重生一樣。

  很快，太陽神樹就焚燒乾淨了，連一點灰燼都沒有留下，只是遺留了一顆表面有奇怪花紋的黑色樹種。

  烏巢承載著金烏蛋，漂浮在空中，這一次蛋身也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同時這顆蛋的生命氣機也在壯大，表明它是活著的，且越來越活。

  周清一直在警惕的觀察，他看出來了一些東西。

  三足金烏，太陽神獸，掌握著太陽真火，是光明之鳥，火焰之鳥。

  而眼前這顆金烏蛋……

  發生了異變，從光明太陽真火，變為了黑暗太陽真火，成為了一隻黑暗金烏。

  這無疑是被那位黑暗源頭的一點力量侵蝕後出現的改變。

  黑暗在這顆太陽上面衍生出寒冰，也在這顆金烏蛋上有了另外一種變化。

  最關鍵的是，從這顆金烏蛋散發出的氣機來看，周清竟然沒有在其中感受到神明的力量。

  白帝神界，宣揚的是萬物皆有神性，哪怕未能得到激發，也能感受到神性的存在。

  這顆金烏蛋則完全不同，其散發出的氣息更像是周清在玄黃界遇到的那些神獸，有一種近仙的感覺。

  周清站在原地等了一下，金烏蛋內的生機增強到一個地步後就沒了動靜，未再繼續壯大，也沒有破殼而出，恢復平靜。

  周清仔細感應，然後搖了搖頭。

  「雖然生機未絕，但還是出問題了，能不能孕育出來，很難說。」

  終究是經歷了一場大災難啊，哪怕沒有當場死亡，也的確受到了一些影響。

  周清把金烏蛋和那顆樹種收好，這也是不小的收穫。

  不管未來金烏蛋能不能破殼而出，都是有用的，實在不行拿來燉湯喝也是不錯的選擇……

  當然，能得到一隻金烏，自然最好，所以周清也不會主動去破壞這隻蛋的成長。

  然後周清看向至陽神王的屍體，和那些真神之屍一樣，當周清觸碰到神屍後，它就自燃了，道火熊熊。

  這無疑是一件好事，因為這代表著周清不用面對一位詭變的神王。

  上位真神詭變後周清不怕，可神王就不同了。

  不過神王畢竟是神王，不是真神可比的，在神軀自焚時，有變化同步發生。

  一道虛影從神王屍體中飄出，虛影的面容與至陽神王一模一樣，他的眼中是茫然與混沌，當他看見下方燃燒的軀體後，似乎明白了什麼，眼中恢復清明。

  嘆息聲響起，接著至陽神王的虛影說道：

  「黑帝……」

  周清看著這一幕，心中戒備到了極點，但神王虛影的話也被他聽在耳中。

  黑帝？

  是指那道猶如黑暗源頭，仿佛就是黑暗大道本身的存在嗎？

  僅看這個稱呼與他的象徵，白帝與黑帝倒很像是同級別的人物，並且光明與黑暗，一聽就很對立。

  「異界的仙人，感謝你讓我得到安息。」

  至陽神王說道：「離開這裡吧，我身死無盡歲月而無人來此，黑帝的力量永存此地，白帝神界想必已經在神戰中失敗了，靈源神域已經被放逐到諸神廢墟了嗎？」

  「不管你如何來到的諸神界廢墟，離開吧，九大神界的多數神明都不歡迎仙人，諸神廢墟更是九界戰場，神明血戰之地，被九大神界的神明發現，你會遭遇危險。」

  周清聞言，有些疑惑得到了解答。

  白帝神界，黑帝神界，乃至九大神界，這想必就是神話九重棺中埋葬的九個世界了。

  難怪叫神話九重棺。

  白帝和黑帝的大戰，是因為所謂的「神戰」嗎？

  但也有不對的地方，這裡可不是什麼諸神廢墟，而是貨真價實的白帝神界。

  並且白帝神界雖然毀滅了，可黑帝神界如果真的是棺內九界之一，不也是毀滅的下場。

  兩方神界，不，應該說九方神界互相亂戰，結果把九個世界都給毀滅，大家一起完蛋了？

  這聽起來有些不太合理……

  「至陽神王，你還活著？」

  看神王虛影可以交流，所以周清謹慎詢問，同時時刻準備開溜。

  「黑帝之力下，豈有活路，萬古前便已死去。」

  至陽神王說道：「如今只是我生前特意製作的，一縷用來保存我之傳承的命印，也將消散。」

  周清試探道：「你不知道白帝神界發生了什麼事情？」

  「黑帝之力永存，想必是黑帝神界主動掀起了神戰，黑帝親自突襲靈源神域。」

  至陽神王一嘆，「也只有黑帝親至，方才能讓我界沒有任何準備的時間，無法提前預料到。」

  「這一次神戰，也確實輪到我界作為主場了，可惜，我未能在神戰中為陛下分憂。」

  「可是，白帝神界已經毀滅了，星空中除了靈源神域這片區域，其他地方全部都已經破碎。」

  周清話落，至陽神王立馬反駁道：

  「這絕不可能，陛下永恆，神界怎麼可能毀滅！」

  「哪怕是黑帝聯合其他神界主宰，也不可能毀滅白帝神界！」

  「神戰最多只會打碎一片神域，並將其放逐到諸神廢墟，這是諸帝的默契。」

  「神界會敗，但陛下絕不會敗！」

  「……」

  至陽神王反應激烈，不過在周清平靜眼神的注視下，他慢慢恢復平靜。

  雖然已經死去，他本人也失去了所有力量，不再具有神威，可分辨真話與謊言，還是沒有問題的。

  更何況眼前的這個仙人，騙他一個人死人又有什麼意義呢？

  周清又說道：「不止白帝神界，其他八大神界也毀滅了，白帝、黑帝等存在已經失去了蹤跡。」

  至陽神王愣怔，痛苦自語。

  「陛下開闢一界，也不費吹灰之力，神界竟然毀滅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周清越聽越疑惑，按至陽神王的說法，白帝神界確實是不可能毀滅的。

  但黑帝親至，與白帝交手，也是真的發生過，確實爆發過神戰。

  所以說，是在神戰期間又發生了其他事情，出了意外，才導致了九大神界的毀滅嗎？

  那個意外，就是金手指提及的「神話大秘」？

  至陽神王看向周清，「異界的仙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知道什麼？」

  「我也是偶然進入白帝神界的，並不知曉其中內情，這是我第一次聽說白帝神界、白帝。」

  「陛下之名，都已經不在諸界流傳了……」

  至陽神王看起來很難接受這一點。

  「白帝神界的生靈都已經死亡，連屍體都未留下，真神留下了屍體，但只要靠近，就會以一種詭異的方式過來，並且……」

  周清告知了至陽神王一些事情，因為有退路，所以他並不怕刺激到這位看起來沒有任何力量的神王。

  對於白帝神界的情況，他是真的很好奇，如今好不容易遇見一個能夠交流的對象，周清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這個時候不儘可能多的了解一些事情，那還等什麼時候？

  在聽了周清講述詭變真神的情況後，至陽神王眼神微變。

  「他們是被大道反噬而死，成為了道傀，所有真神，盡皆被道噬……這連陛下都做不到。」

  白帝也只是光明之源，永恆光明，白帝神界的真神又不是都走光明之道。

  對於光明之道的真神，白帝能直接操控大道影響他們，但光明之道以外的真神，就鞭長莫及了。

  周清看著神王之屍已經快燒完了，連忙問道：「你現在有什麼頭緒嗎？」

  「我無法推測出這一切的根源。」

  至陽神王有些低沉，他接著說道：

  「你可以去靈源神王宮看一看，靈源神王或許會有什麼東西遺留，五方神王是最接近陛下的，很多事情，神王中也只有他們知道。」

  「我的這縷命印快要散去了，沒有時間再去追尋這些事情，異界的仙人，我希望你能繼續探索神界，找出真相。」

  「我留在太陽之核中的金烏卵不知是否在你手中，若是你得到了，可以試著培養它，它是我在你們仙人的世界中，得到的堪比神王的金烏的後裔。」

  「等我消散後，我所遺留的東西盡歸於你，只望你能發掘到一些真相，哪怕我看不到，但白帝神界不該如此。」

  「還有，遠離那些被大道反噬而死的神王之屍，他們也會化為道傀，不是你現在能夠對付的。」

  「我……」

  最後的話，至陽神王沒有說完，他的軀體已經焚盡，代表著他也真正走向了終結。

  神王命印發出最後一聲嘆息，然後他直接炸開了，一枚枚道文浮現，在空中組成了一篇華章。

  同時，一枚火紅的神格掉落在地面上。

  這是一枚完整的神格！

  只是此刻的周清沒有去看這枚神格，他全部注意力都在空中的華章上。

  至陽神王在最後時刻，竟然把他的傳承留給了周清。

  兩門神王級別的神通！

  他的這縷命印，本身就是為了避免自身傳承斷絕而特意製作的，沒有其他任何作用。

  如此留下了兩門傳承，也算是完成不自己的使命，就是得到他傳承的人，不是神明，而是仙人。

  「九界神明大多排斥仙人，至陽神王卻把傳承留給了我，雖然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但是否也說明他是九界中少數不敵視仙人的神明呢？」

  畢竟這位神王活著的時候，還去仙人的世界，得到了金烏卵。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次周清都賺了。

  堪比神王之金烏的後裔，完整的神王神格，還有兩門神王神通！

  簡直是大豐收。

  關鍵是還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也未遇到什麼老怪物奪舍之類的爛俗事情。

  兩門神王神通，分別是十日煉天以及至陽神體。

  前者是純粹的攻伐神通，後者則是涉及到對自身神體或者仙體的鑄煉。

  周清將兩門神通記下，待道文華章消失後，便引動了一部分黑冰，把至陽神格冰封。

  雖然至陽神王看起來非常平和，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軌之意。

  但周清還是選擇穩一手，用這黑冰上道保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