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時間之流

  在車上，馮博大致給鄧飛講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個世界，遠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祥和寧靜，而是每時每刻都面臨著各種各樣的危險。別說飛碟現身、火山噴發、航機失蹤、輪船沉沒這些大事，就是某個小區詭異的失蹤案，恐怖的兇殺案，都有可能是某種非人類勢力作祟。所以，需要有人來保護人類生活的正常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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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飛隱約想到了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們周圍生活著很多和我們不一樣的人類，像蒙面人和巨人之類？」

  馮博把著方向盤，盯著夜色沉沉的窗外。車子正從城市快速路下道，轉入一條偏僻的公路。

  「的確如此。如果不是擁有異能，或擁有異能但未經過訓練的人，是不可能發現這些事情背後的邏輯和真相的。所以，大多數人其實一輩子都生活在假象中，根本不了解這個世界。不過這樣也好，感覺遲鈍，生活會更幸福。」

  鄧飛想來也的確如此。像養父鄧建國那種畢生生活在鄉下小鎮的人，什麼都不知道，有的到死到沒去過大城市，沒見過高速列車，沒坐過飛機，不知道麥當勞，只有勞作和清貧，但依然快樂滿足，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身邊還有一個平行而更美好的世界。

  「要是有一天他們發現了這個世界，會不會心生不滿？」

  「我們第一次見面，在城中村，是我正在執行任務，抓捕獸面人。」馮博沉聲說。

  「獸面人？就是那些戴著面具的人。」黑暗中，鄧飛看著馮博模糊的臉廓。

  「獸面人是與人類共存了幾千年的一個族群，在兩千年前，被人類打敗，退守到西部的森林和荒漠中。雖然落敗，但他們依然發展出高度的文明，時刻窺伺著人類世界，渴望與我們一較長短，甚至消滅我們。」

  「50年前，我們找到並摧毀了獸面人隱秘的行動基地，徹底擊敗了他們，之後他們銷聲匿跡，不知所蹤，以致我們以為他們被滅族了，但最近他們不知又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那天我追蹤他們到城中村，因為遭到襲擊而受傷，沒想到被你救了。」

  「不，其實你不需要我出手，對吧，你正等著自愈，是不是？」鄧飛想想覺得挺尷尬，自己當時好像的確有點班門弄斧。

  「還真不是，在那之前我的身體受到很大傷害，奇怪的是一直沒能痊癒，連對付幾個獸面人都感到吃力，所以嘛，的確是你救了我。有機會，我請你去弓城最好的餐廳吃頓飯，以示感激。」

  「行啊，我還沒去過那種高級的地方呢……獸面人劫持白菲菲，要挾釋放什麼泰塔，那又是怎麼一回事？」鄧飛覺得自己的腦子像一團漿糊。

  「這個說起來更複雜，泰坦是流亡在『時間之流』海盜集團的頭領，與獸面人沆瀣一氣，在地球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因為他收羅了成千上萬三界六道的惡棍流氓，人類用了上千年時間也沒將他抓捕，也就是在50年前，借剿滅獸面人之機，我們終於將他抓住，關進了大牢。」

  「時間之流？又是什麼東西？」鄧飛腦子宕機了。

  馮博手機響了，他語音提示打開免提：「喂，萬木，情況怎樣？行，馬上到了，你們給我看好了，千萬別搞砸，老馬在上面誇過海口，砸了你獎金就泡湯了。」

  那邊有個大嗓門的男聲說：「隊長，人肯定跑不了，這沒問題，但老馬這樣做過分了吧，這筆獎金累積好幾年了，說不給就不給，太不仗義了。」

  馮博：「少發牢騷多幹事。白菲菲精神狀態怎樣，人家是歌壇天后，千萬不能有一點閃失，她要是少一根毫毛，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歌迷的口水都能把我們淹死，還不消說老馬的死亡巨錘。」

  男聲：「這你放心，我萬木在，還能掉鏈子？你快過來，我們等你一起行動。就這樣，掛了。」

  馮博踩下油門，風馳電掣朝目的地駛去。

  鄧飛朝車外看去，車燈切開平原上的夜色和霧靄，沿著一條河流蜿蜒前開，穿過一條淺短的隧道，在河流的盡頭，出現一個建築群隱約的輪廓。

  他想像著即將看到的另一個世界，充滿了期待。

  半小時之後，鄧飛和馮博出現在弓城郊外一處廢棄的工廠大門外。

  一個大個子迎上來：「隊長，等你好久了。這位是……」

  馮博拍拍鄧飛：「鄧飛！一個朋友。這是萬木，我的好夥伴。」

  馮博後半句是對鄧飛說的。

  鄧飛仔細審視萬木，他穿著黑色皮衣，褐色工裝褲，體格高大，虎背熊腰，剪著寸頭，髮絲根根分明，極有層次感。一張國字臉闊嘴高鼻，雙目炯炯，一看就是那種能量充沛，正義感爆棚的人。在他左脅下有個槍套，露出一個黃金槍柄。後腰間掛著一個牛皮刀鞘，想來是一柄鋒利無比的匕首。

  「你好。」萬木看了鄧飛一眼，不冷不淡打了個招呼。

  薄霧中又走來五個人，馮博給鄧飛一一介紹：「她是白冰，他是火龍，這是玄真，他們是李未來和於環。這位叫鄧飛，我的救命恩人。」

  「哦，他就是你說的那個未來高手，叫什麼，鄧飛，是吧？」

  說話的是個年輕女孩，名叫白冰，穿一身緊身黑衣，顯露出婀娜的身材，一頭烏髮盤在腦後，瓊鼻朱唇，一雙黑白分明的妙目上下打量鄧飛。

  「大家好，我就是鄧飛，不過，我可不是博哥的什麼救命恩人，嚴格說，是個路人吧。」

  為了消除尷尬的氣氛，鄧飛調笑說。

  一個中等個子，虎頭虎腦的男子過來握握鄧飛的手：「我叫火龍，多指教。」

  他的手如此堅硬，像老虎鉗一樣牢牢鉗住鄧飛的手。鄧飛知道他在考驗自己，裝作不知道，手上卻加了一分力氣。

  火龍臉上微微吃驚，想鬆開鄧飛的手，卻發現紋絲不動，再使勁，還是不行，頓時臉上一紅。

  鄧飛卻適時鬆開了他的手：「我叫鄧飛，認識你很高興。」

  一個瘦如竹竿的男子走來瞪眼看著鄧飛：「玄真。」

  「他的意思他叫玄真。他這人不愛說話，能說一個字，絕對不會說一雙。你別介意。」馮博對鄧飛說。

  馮博拍拍手：「好了，時間來不及了，就不一一介紹了。萬木，你說說裡面的情況，分配一下任務，待會兒行動大家注意安全，不要受傷。我的意思是，不要讓白小姐受傷。」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