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暴K巨人
那個巨人雖然全身上下鐵骨錚錚,卻架不住馮博鄧飛兩人一頓虎狼猛揍,已是傷痕累累,且剛從垃圾堆爬出來,身上掛些果皮碎屑之類,行狀難免狼狽。
他看見地上同伴的屍體,眼裡流露出悲傷之意,自忖不是兩人對手,依然還是沖了回來。
半道上他瞥見一個花崗岩紀念碑雕塑,氣沖沖抱住,試圖扳倒當做武器之用。
那是弓城為第一代城市建設者所立,是為全弓城人所尊重的開拓者。碑的主體呈四方棱形,頂端是個相貌英挺,穿著短大衣,身板筆直的中年男性形象。天氣好的時候,弓城人都喜歡扶老攜幼在下面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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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碑卻被巨人抓在懷裡,仰起腦袋,脖頸上經脈暴露,怒吼一聲,生生拔了出來。
他扛著紀念碑,一步步朝馮博鄧飛走回來。
眼見紀念碑被拔,馮博想要制止已經來不及,以手撫額,既無奈又憤怒。
「這東西你也敢動,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弓城人是非常重感情的,塔尖上的這個人雖然代表著弓城全部第一代建設者,但在現實中卻有一個原型。他就是被稱為「弓城之父」的錢風眠,每一個弓城人都對他感恩,視他為家中長輩,發自內心敬重他,現在卻被憤怒沖昏頭腦的巨人當成毆鬥的工具拔了出來。
鄧飛還沒反應過來,馮博已經彈射出去,圍著巨人一頓暴K。
巨人懷裡摟著紀念碑,捨不得撒手,反而成了累贅,被馮博全方位招呼了一通,連連呼痛,沒多時,臉上腫起老高。
馮博還不解恨,操起地上的石墩子,騎在巨人頸上對著他腦袋猛砸,嘴裡一疊聲叫著:「叫你拔,叫你拔,撒野可以,但你不能動紀念碑!」
巨人痛得連連怒吼,左右晃動,想將馮博從脖子上晃下來。
馮博卻穩穩坐在上面,直到將石墩子砸成粉末,紛紛揚揚飄落。
巨人的嚎叫聲將四面八方的巨人全都吸引了過來,他們紛紛停下手上的破壞行為,大踏步朝這邊圍攏。
馮博坐得高看得遠,點數著聚攏的巨人:「一,二,三,四,唉呀,人不少啊,好可怕。」
說著跳落下地,一把將紀念碑從巨人手中搶過,無限痛惜說:「這東西不是你們能玩的,記住,下次再這樣,就不是暴揍一頓能解決的了。」
巨人頭上血肉模糊,鮮血迷糊了他的眼睛,他野獸般嚎叫,雙手亂抓,神色猙獰,想要將馮博抓住生吞活剝。
馮博看他可憐,一腳將他踢飛。
巨人偌大身胚,竟像斷線的風箏一樣栽進幾百米外的人工湖,嘩啦一聲,水花四濺。
趕來的四個巨人也看見了地上同伴的屍體,再看看鄧飛馮博兩人身手不凡,眼露畏懼之色。
「你們是什麼人?誰派來的?現在告訴我還來得及,晚了下場和他一樣。」
巨人們似乎聽不懂的馮博的話,面面相覷,不知作何反應。
忽然,一個巨人悲鳴著奮不顧身朝馮博衝來。其他三個一看,也虎虎作聲,一擁而上。
鄧飛見這些巨人雖然勇猛無敵,但身形緩慢,智商又低,和自己與馮博動手,幾乎等於送菜,死傷都於心不忍。
但群巨已經殺至身旁,挨他們一拳可不是鬧著玩的,不說粉身碎骨,至少也是心膽俱裂,無奈提拳迎了上去。
拳頭曲伸之際,一股熱力自丹田湧起,順著腹中心的經脈迅疾奔向全身,仿佛大馬力的汽車發動機正將集聚而成的動力輸送至四輪,等待爆發的一瞬間。在這樣的意識中,鄧飛看見自己的拳頭變大了,變得極其誇張,就像電影屏幕上對一個拳頭的特寫。
一股沖天之力通過臂膀灌注到他的拳頭上,就像上膛的子彈般急不可耐。
殺戮正要展開,忽然巨人們停了下來,相互看看,像是在傳遞一個什麼消息。
片刻之後,其中一個巨人俯身將同伴的屍體捧起,轉身朝回走。
另外三個也默默跟上去,就像一群移動的復活節島雕塑,搖搖晃晃離開了。
馮博和鄧飛雖然吃驚,但並沒打算阻止,一言不發看著巨人走遠,消失在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黑霧中。
「那是什麼東西?蟲洞還是什麼運載工具。他們竟然從哪兒走了。」
鄧飛越發吃驚,自從遇到馮博,自己仿佛置身另一個世界,每天看到的都是聞所未聞的新鮮事。
街上全是巨人們打砸搶留下的痕跡,汽車像紙糊一樣稀爛,有的飛進樓里,有的掛在樹上,沿街門店無一完好,各種電器、零食、衣物灑落一地,垂掛的電線噼啪閃著火花,房屋燃燒,濃煙滾滾,毫無疑問,弓城經歷了有史以來第一次浩劫。
躲在各處的人們冒出來,驚魂未定,如同剛從噩夢中醒來。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那些巨人從哪裡來的?」
「看上去像一群老外,是不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群體搶劫?」
「不對,他們根本不像正常人類,反而有點像外星人,你們沒看見嗎?他們瞬間就消失了。」
「太可怕了,我剛剛才從體育場跑出來,沒想到又碰上這些巨人,難道世界末日要到了嗎?」
「……」
人們在街邊議論紛紛,莫衷一是。
那個警察從樓里走了出來,滿臉羞愧對馮博和鄧飛說:「謝謝你們,救了我一命,也保護了大家。不過,你們能隨我去局裡一趟嗎,做個筆錄。非常抱歉,這是我職責所在……」
馮博沒有說話,掏出手機對準警察的眼睛晃晃。
警察頓了一下,臉上出現短暫的茫然,回過神來自言自語:「咦,我想說什麼,竟然忘了。」
馮博習慣性去摸兜里的煙,卻是個空煙盒,揉成一團,扔到地上。
「警察先生,你剛才什麼也沒看見,是嗎?」
「我什麼也沒看見。我……什麼也沒,看見嗎?」
警察摸著後腦勺繼續發呆,馮博和鄧飛已經走了。
「現在去哪裡?」
「去找蒙面人,白菲菲不是還在他手裡。」
「你知道他在哪裡?」
「不知道。」
「那怎麼找?」
「有人已經在那裡等著我們。」
馮博大步流星朝前走,鄧飛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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